第1164章 我需要更多的刺激

「醫院裡怎麼可能都是鬼?我感覺偶爾有一個醫生或者病人被鬼附身這還可以接受,你要說的醫院裡都是鬼那就太扯了。」陳歌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只是遵從腦海中的理智。

「是真是假,我們過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嗎?」左寒膽子很大:「慘叫聲是從樓上傳來的,我們這個病區一共有七層樓,他住的病房應該在五層或者六層。」

「你確定要冒這個險嗎?晚上隨便外出被護工抓到就不好了。」陳歌比較謹慎。

「不是我要冒這個險,是我們要一起冒這個險。」

「我們?」

「你早上說張敬酒主動去拽你的手,還開口提醒你,你不覺得這很反常嗎?」左寒站在門口,彷彿惡魔一般誘惑著陳歌:「我也見過那個病人,他總是自言自語,根本不會主動去招惹某個人,所以說你對他來說是與眾不同的。」

「可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啊。」陳歌不敢隨便去回想以前的記憶,他擔心疼痛突然襲來。

「老哥,我實話告訴你,醫院每天喂你的葯會抑制你的記憶,他們並不是想要治好你,只是想要讓你變成他們認可的人。」左寒壓低了聲音:「這個世界有自己運行的規則,不遵守規則的人都是病人,願意服從並且融入規則的才是正常人,這是一套完全病態的體系。」

見陳歌有些動搖,左寒又繼續說道:「你曾說過,只要自己一回想過去就會感到頭疼,這種癥狀的精神類疾病真的存在嗎?我感覺是他們也對你的大腦動了手腳,設置了某些暗示,導致你無法回憶過去。」

「他們為什麼不想讓我回憶過去?」

「或許你的記憶里就隱藏著這個病態世界的真相,反正你的回憶肯定是醫院害怕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阻止,這是很簡單的邏輯關係。」左寒慢慢說服了陳歌,兩人決定等護工巡查完之後,一起離開病房查看。

凌晨一點多鐘,左寒和陳歌推開病房門,來到了走廊上。

「樓梯拐角有監控,但是值班人員不一定會時時刻刻注意監控,只要我們跑的夠快,他們就不一定能發現我們。」

「你這就是在賭啊?」

「沒辦法,毀掉監控相當於直接告訴醫院,有人想要反抗,我們現在只能去賭。」左寒看著陳歌腿上的石膏:「你這條腿是什麼時候骨折的?還有多久才能痊癒?我可不想逃走的時候,還帶著一個殘疾人。」

「我是一年前出的車禍,按理說車禍造成的傷肯定早就好了才對,所以腿骨折肯定和車禍無關,應該是我生病以後出的事。」

「這就有意思了,一個精神病人在醫院裡腿突然骨折了。」左寒冷冷的看著陳歌:「你這個失去了記憶的可憐蟲,現在還覺得醫院很好嗎?」

「你懷疑是醫院弄斷了我的腿?」

「所有美好皆是表象,殘酷、病態才是這世界的主題。」左寒的眼中滿是血絲:「你信不信你的病一定會比你的腿先好?」

「為什麼這麼說?」

「你是最危險的病人,你腿痊癒之後,醫院會感到不安,所以到時你身上一定會發生意外,種種巧合導致你的身體再次受傷。」左寒目光陰沉:「我思考問題,習慣從最壞的方面考慮,我也從來不會對人性有任何期待,如果我的話刺傷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以後你會知道誰才是真的為你好。」

有的人在最深的絕望里遇見了最美的意外,還有的人在最美的夢境中,看到了最殘忍的現實,陳歌並沒有覺得左寒的話很刺耳,他反而覺得左寒說的很有道理。

他竟然和一位被害妄想症患者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等見到了張敬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冷靜。」左寒領著陳歌來到了樓梯拐角,夜晚的醫院依舊亮著燈,但是那種光卻讓人感覺不到溫暖,每一道光束都散發著寒意,走在長廊上,汗毛都會豎立起來。

「白天的醫院和晚上的醫院確實不太一樣。」陳歌也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他只是覺得自己記憶中最後看到的那所醫院正在和眼前的醫院慢慢重合,幻覺似乎又要開始出現了。

左寒和陳歌運氣很好,兩人一直走到四樓都沒有被護工發現,整個病區都非常安靜。

「這地方給我的感覺不像是精神病院,更像是屠宰場,四處流淌著的看不見的血,到處都是被捂住了嘴巴的冤魂。」左寒的語氣有些癲狂,他現在的樣子和陳歌在電視劇中看到的精神病人幾乎完全一樣,明明犯病了,但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仍舊覺得自己現在狀態很好。

「從這層開始,所有的門都上了鎖,看來住在這裡的病人病情都很嚴重。」陳歌和左寒來自普通病區,他們的病房門無法上鎖,他們可以自由出入,醫生和護士也可以自由進入,但是四樓病房的門就完全不同了,門外面上了一把鎖,病人被限制了自由,想要外出必須要得到醫生和護士的允許。

「幸好門上還有窗戶,否則咱們今晚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左寒和陳歌剛到四樓,他們就聽見樓下傳來了腳步聲。

「聲音是從值班室傳來的,護工過來了!」左寒早已弄清楚了值班室和護士站的位置,他抓住陳歌的手,直接將陳歌背起:「卧槽,你好重啊!」

「這是要去哪?」

「別說話。」左寒背著行動不便的陳歌跑到了走廊盡頭的護士站,他和陳歌躲在了護士站的檯子下面。

「燈下黑?不過你確定他們不會過來嗎?」陳歌覺得左寒膽子真的太大了。

「零點已過,護工和護士都換班了,我前幾天查看過,他們晚上都喜歡呆在一樓的值班室,很少會來護士站。」左寒就是那種膽大心細的人,他不打無準備之仗,但也不會因為猶豫,浪費好的機會。

腳步聲慢慢逼近,兩位病人很有默契的閉上了嘴,他倆心理素質都好的離譜,直到腳步聲從他倆身邊經過,兩人的心率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似乎這只是小場面而已。

「你記住護士站的位置,一樓、四樓、七樓各有一個,如果真遇到了突發情況,我去引開護工,你就先躲在護士站里。」左寒說話的語調依舊冰冷,不帶任何情緒,但是陳歌能聽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在為他考慮。

很難想像,一個患有嚴重被害妄想症的病人能夠如此為他人著想,通過這個細節,陳歌開始重新思考左寒說的那些話。

陳歌腦海里總是會產生相互矛盾的念頭,他每一次思考兩種思維就會產生碰撞,彷彿要撕裂他的整個腦海一樣。

其中一方就是以高醫生為代表的醫院,另一方就是他自己為代表的病人。

一方象徵著治癒和美好,一方象徵著不堪回首的過去和絕望。

有時候陳歌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藥物和現在經歷的美好正在慢慢讓他變得遲鈍,讓他接受這段人生,但在這時候左寒出現了。

同樣是病人,左寒帶給了陳歌不一樣的想法。

離開四樓,張敬酒的聲音應該就是從這一層傳出來的,陳歌和左寒不知道具體位置,他倆只能一扇扇門查看。

兩人都知道張敬酒的長相,他倆一人負責一邊,趴在病房門的小窗口上查看。

大多數病人都已經服用完藥物,安然入睡,但也有一些病人正在房間里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比如說有位病人就一直躲在床下面瑟瑟發抖,還有位病人將一張紙摺疊成了水果刀的樣子,然後對著自己的枕頭不斷揮動。

這些還算是可以理解的,陳歌來到長廊中間的時候,他正要往窗戶那裡湊,突然發現窗戶上有張臉!

一個病人就站在門那邊,臉正對著窗口。

四目相對,陳歌也被嚇了一跳,那種頭皮發麻、毛骨悚然,腎上腺素瞬間飆升的感覺讓他覺得非常熟悉。

「這就是害怕的感覺嗎?」陳歌嘴巴裂開一個笑容,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大腦甚至開始變得活躍,眼中也多了一絲興奮。

雙手按著門板,陳歌直視門那邊的病人,門裡的人痴痴傻傻,被陳歌看的久了,他自己走開了。

「找到了。」

左寒小聲說道,他見陳歌沒有回應,轉身看了陳歌一眼,結果他發現陳歌正滿臉興奮的盯著某扇房門。

「你在幹嘛呢?」左寒也不敢是太大聲,他一是擔心引來護工,二是因為他好像發自本能的有點畏懼陳歌。

「沒事。」陳歌表情又變回原來的樣子,恐懼僅僅只是給了他一瞬間的刺激。

兩個病人擠在張敬酒的病房外面,此時張敬酒正癱倒在地上,他雙目無神,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臉色卻非常的差勁。

左寒試著擰動門把手,可惜房門上了鎖,他根本打不開。

他輕輕敲動房門,屋子裡的張敬酒彷彿已經傻了一樣,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

「看來只能等白天再想辦法去接觸他了,我現在就害怕醫院把張敬酒送到隔離病區,那地方外人根本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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