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北玄神府

面對三尊聖王的圍殺,隔了一個大境界,楚明難以想像楊若愚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要知道,當時那三尊聖王,還不是最低的聖人王一重天,三尊聖王里,最弱的都是聖王三重天之境界。

而修行到了聖境,再想要達到禁忌領域,越級而戰,已經很難了,一個修行人能成聖,曾經也絕對進入過禁忌領域。

是以越往後,越級挑戰的可能性就越低,因為那些修行人能修行到哪一個境界,意味著其本身就是一個天才。

所以,幾乎是所有人都以為楊若愚死在了二十一年前的那一戰里。

但現實卻是,楊若愚活了下來。

只是很顯然,那一戰楊若愚雖然活了下來,但自身卻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楊若愚今年才三百歲,相對於他聖人境界漫長的壽元而言,區區三百年,甚至連他人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現在,他的生命,卻是快要走到了終點。

「若不再與人征戰,我還有二十年壽元!」

楊若愚說道,也不做隱瞞。

他言語之間極其平靜,就好似即將走到生命終點的不是他一般。

「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老師你的傷?!」楚明動容,低聲說道。

這些年來,楊若愚待他如子,而他也近乎視楊若愚如父,他不是薄情寡義之人,面對這種情況,自然不可能心中毫無波瀾。

楊若愚搖頭,隨後才說道:「我的傷是大道之傷,傷在大道本源,生命之輪,二十一年的那一戰,我雖然逆行征伐斬殺了兩尊聖人王,但也被兩尊聖人王臨死前的反擊,打裂了生命之輪。」

「他們的大道痕迹,聖王殺念,始終纏繞在我的生命之輪上,這種傷勢,近乎不可能抹平!」

「除非是傳說之中的不死神葯,但不死神葯從來都只在傳說之中,在傳說里有人在幾個生命禁區曾驚鴻一瞥,但卻從來沒有人哪怕得到過一片葉片。」

「莫要傷懷,生命有生就有死,除非成仙,否則世上哪有長生不滅者?!」

「我還有二十年可活,可以為你護道二十年,這二十年,你想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哪怕把天捅破了,我也給你扛著!」

楊若愚寧靜的說,但這寧靜的話語里卻流露出一種發至靈魂深處的霸意。

這才是真實的他,一代魔主,無上天魔,曾經攪得地覆天翻,曾經在他的時代,神魔葬萬古一出,可謂是殺到九天十地再無人敢稱尊。

現在他雖然重傷將死,但那腐朽平和的外表下,他依然是曾經那個霸意凌天,敢叫日月換新天的蓋世魔王!

「老師……」

楚明還想說什麼,但卻被楊若愚打斷了。

「不周古經、天道真解、喚魔天功、無念天神經,這四門經文我都有參悟,不過我若是以此傳授給你,卻難免神意出現偏差,無法完美複述。」

「這些古經的源頭,傳說中儘是來自那長生不死的仙,深玄到了極點,相比仙,縱使是聖,也不過是小孩子罷了。」

「這四門經文,不周古經、天道真解的真本就在中洲北玄神府的道天閣之中,至於喚魔天功和無念天神經,其真本已經遺失在歲月,不過在道天閣里,有大風神朝始祖皇無極拓印出來的副本!」

「皇無極是准帝修為,遠勝於我,我曾經參悟的,也是這兩本拓本。」

「是以,你後續的修行,需要去一趟中洲北玄神府的道天閣。」

「如今雖然行者聖王廣開修行之門,但那道天閣,也只對北玄神府的學生開放,不過這不是什麼問題。」

「北玄神府的府主李大為是我的舊有,由我修書一封給他,他會幫你安排!」

楊若愚說道。

「天瀾終究還是太小了,容不下你,也不能讓你成長,只有走出去,去於天下英傑爭鋒,去斗戰勝,才能真正鑄就出一條無上的大道出來!」

……

就這樣,楚明帶著楊若愚的書信,夥同二十三個天瀾學院的同學,離開了天瀾,踏上了前往中洲北玄神府的路途。

一群少年人,第一次遠離了家鄉,走向了更廣闊的世界,踏上了屬於他們的征程。

中洲是北斗星域的核心,可以說匯聚了整個北斗的精華,這裡的精元之氣,比之天瀾,簡直濃郁了百倍不止,來來往往的修行人,可謂是仙台的大能滿地走,化龍的高手多如狗。

中洲的見聞,讓楚明第一次感受到了世界之大,讓他不禁有些恍然。

曾經不過一個將死的化龍九重天的老鬼,就輕易的威壓天瀾,差點將他逼入死地,一個四極境界的雷族族長,就目空一切,簡直比聖人都還要有譜。

而在中洲,在天瀾之地近乎不可能見到的化龍境界的高手,在這裡卻是如雲如雨,細數不盡。

作為北斗的中心,這裡的修行,繁盛到了極點。

之前楚明在天瀾取得了一點成就,心中有些傲氣,還有點飄飄然,但現在卻是瞬間冷了下來,只覺世界之大,強人之多,自己現在並不算什麼。

李若愚的安排很對,天瀾的確已經不適合他,若是繼續再天瀾待下去,他難免也會因為坐井觀天,而狂妄自大。

而現在,他見到了真正的天空,知天地廣闊,也知道了謙卑為何物。

靠著書信,楚明在中洲的北玄神府見到了李大有,這也是一個古之聖賢,曾經和行者聖王並肩而戰。

從外看去,李大有是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書生,留著很濃的鬍鬚,眉目之間充斥著一股俯瞰乾坤揮斥方遒的意味,就好似天地宇宙盡在把握。

「想不到若愚兄竟然收了弟子,體若金剛,血氣若汪洋,神念若大墟,不壞!不壞!」

「難怪能入若愚兄的法眼!」

「我和你師父是生死之交,你叫我一聲李叔就行了!」

李大有擺手。

「你的事只是小事,很快就能安排好!」

說話之間,李大有大袖一揮,一塊巨大的棺材板子從他袖中飛出。

「這塊棺材蓋,我本來是打算留給我徒弟的,不過我徒弟現在還沒有影子,你倒是來了,給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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