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道路可選了。
也沒有時間考慮。
在這之前，沒有人會想到，竟然真的有國家掌握著影響世界格局的東西而不公諸於世界，這是數千年都沒有過的事情！
這個悖論，直接導致了國際法和康斯泰爾能源法的衝突。而陰陽之間，對於前所未有的案例，基本都是判處無罪。
他們真不能把華國地府怎麼樣！
「聽著。」阿基米德凝重開口道：「我承認，我們有一部分沒有告訴各位。」
三十分鐘。
休息時間只有三十分鐘，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他們起碼要在最後的十幾分鐘內，和世能研的秘書們達成公識！
沒有時間給他們選擇！
這不是針對誰，而是最基礎的國際利益，話語權的爭奪，這是本能。
他和亞里士多德對視了一眼，沉聲道：「華國應該確實掌握了一部分新能源。」
所有科學家目光都微微動了動，亞里士多德立刻說道：「但是，這一部分，應該還差得遠！」
「我再次重申，各位，這件事情不能光用學術的目光來看。從政治的角度分析，你們會發現華國地府這是因為新閻王上位，迫切的尋求認同感，沒有閻王會自甘平庸。他想超越創建地府的一代，超越讓地府成為世界第一軍事強國，無人敢忤逆的二代。三代要做的……太少了。」
他的話語急促，帶著無比的蠱惑：「他的選擇不多，太少！新能源是他最好的一張牌！他急於打出這張牌，靠這張牌撐過了禁術不擴散條約大會。但是，這還不夠！」
「這種事一旦開頭，結束就由不得他們了。他們必須硬著頭皮研究下去。否則……各位想想，為什麼他們這麼反常？」
他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沙啞：「聽著，這些都是老生常談，我不想再提。但是，現在你們還想繼續受到他們的欺騙？」
「你們給他的最後期限，他們放在眼裡？」
「等等……」就在這時，薛定諤終於從憤怒中鎮定了下來，愕然看向阿基米德：「您的意思是……」
制裁！
啟動學術制裁！
回收所有專利授權！甚至不惜為此付出巨額違約金！
「我拒絕！」這個恐怖的想法讓他渾身一抖，聲音都尖銳了起來：「您知道這是怎樣的決定？！這會掀起學術大戰！甚至會讓很多科學家永世不得翻身！」
亞里士多德驚訝地看向他：「為什麼？」
「你居然能容忍華國地府的態度和他們的不作為！？」
「這是兩碼事！」薛定諤揉了揉太陽穴，警惕地看向希臘兩位死神，思路終於從暴怒中變得清晰：「你確定不是你們國與國之間的較量，才讓你這麼闡述華國地府？」
「先生，我必須提醒您。華國地府的做法沒有任何錯誤，他們沒有違背國際法！您的話語太具備鼓動性。我感覺喪失了作為世能研主席的公平立場！」
阿基米德嗤笑了一聲：「我以為，為了真理，為了知識。你們會敢於挑戰規則。」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們捏著這張牌十幾年二十幾年，到時候他們真的發現新能源了，怎麼辦？」
「我們難道就像聞到肉骨頭的野狗那樣，等上二三十年甚至更長？」
「恕我直言。」倫琴也開口道：「您在暗指華國地府會出現或者成為世界學閥。但是，現在最大的世界學閥不是希臘地府嗎？」
當！
就在此刻，一隻咖啡杯重重頓到桌子上。
富蘭克林一手抓著杯子，冷笑道：「各位，我認為你們已經失去了作為科學家的勇氣！」
「真理至高！知識永恆！」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沒有科技，世界就會退化！現在，下一個時代的鑰匙就在眼前。你們卻為了一些國際法的條例瞻前顧後？」
普朗克也冷靜了下來。是的，聽到華國地府的消息，第一個反應是憤怒，第二個反應是失望。第三個反應……就是尋找華國地府是否違背了地府國際法。
然而……沒有！
薛定諤的話驚醒了他，他忽然意識到，作為一個世界能源組織的秘書，他們喪失了公正。
「冷靜一點，富蘭克林。」他垂下眼眸，抿嘴道：「華國地府並沒有觸犯國際法。而且，他們也算不上壟斷。」
「但這不是他們欺騙我們的理由！！」富蘭克林端起咖啡杯，狠狠灌了一口，看向阿基米德點了點頭：「我本來還以為……他們真的會珍惜這次機會的……他們會考慮別人的心情……會考慮學者們對新時代的渴望……」
「可惜，我好像錯了。新華國地府，只考慮自己！他們從沒考慮過我們的想法！！」
「富蘭克林！學者的想法不代表法律！我再次重申！華國地府沒有違背國際法！這不能作為制裁的理由！」
是的，制裁。
聽到這裡，鬼都明白阿基米德他們想做什麼了。
但是，這不公平！
從二代之後，華國地府終於有了個願意講道理的閻王。你說他臟也好，說他鑽空子也好，對方的手段就是能在法律範圍內讓你無話可說！
輸了就得認，挨打要立正。薛定諤和倫琴非常清楚，國際法被踐踏的後果！
真正在踐踏國際法的……到底是誰？
是誰在用科學家的心情做槓桿，試圖將這件事上升到世界性質？
他們的目光直視阿基米德和亞里士多德，充滿了失望。但是，這股失望根本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打斷：「我，及我的研究組，願意加入普羅米修斯計畫！」
「先生！」「你冷靜一下！」倫琴，薛定諤，普朗克三位秘書幾乎同時開口。剛剛升起的失望剎那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恐懼。
確實，如同阿基米德所說，華國現在在研究上佔據一定的優勢。這個優勢可能不大，但，那也是優勢！
一旦選擇加入普羅米修斯計畫，那就等於徹底和華國地府分道揚鑣！如果沒有研究出來，或者，落後於華國地府十年之後研究出來，那麼，他將徹底被時代拋棄！
「冷靜什麼？」富蘭克林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眾人說道：「冷靜地看他們愚弄我們？」
「冷靜地看他們棄我們所有人的心態於不顧？」
「冷靜地看他們把我們當傻子？！」
啪！他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磨牙開口：「你們忍得下去，我不能接受！」
「學術界有學術界的規則，他們既然踐踏規則，那麼就得準備迎接我們的怒火！」
「富蘭克林！世界法你又置於何地？！」
「那不是學者關心的事情！那是政客的事！我只知道，下一個時代就在我眼前！要讓我看著它被隱藏，除非我死去！！」
亞里士多德平靜開口：「各位多慮了。華國地府的物理學水平是個什麼樣，大家心裡有數。他們自己的科學家都需要到外國去旁聽。物理學，陰符學的中心，永遠在希臘。」
「誠然，我們現在可能落後一點，但是，我相信各位的能力！世界上最頂尖的科學家彙集起來，如果還超不過領先了一步的華國地府。那我們也不配稱為最精銳的科學家！」
「我相信各位，難道……各位竟然不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
「你們以為討好華國，就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研究者的石碑上？別做夢了！看華國地府現在的做派，輪得到你們？！」
阿基米德也站了起來，手伸出，在亞里士多德胸前晃了晃。搖了搖頭。隨後身軀前傾，極具壓迫性地看向最後三位秘書。
「抉擇吧，各位。」
「記住，你們只有兩方可站。新能源……不依靠舉國之力，是研究不出來的。」
「所以，你們是站在同心戮力的三常一邊。」他伸直手臂，寒聲道：「還是站在欺騙了整個世界，踐踏學術界規則的華國地府一邊。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
「時代……掌握在你們手中。」
現場一片死寂。
倫琴，薛定諤，普朗克三人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今天過不去了。
雙方都走上了天平。而他們，只能選擇一邊加碼。
是暫時領先的華國地府？
還是後續發力的普羅米修斯？
……
「簡直是胡鬧！」一張桌子上，伏特重重的頓了頓咖啡杯。裡面褐黃色的液體溢到了桌面上。
這是一張簡樸的圓桌，周圍坐著兩科學家，伏特，法拉第。如果再加上富蘭克林，愛因斯坦，那就是毫無疑問的電力學四大巨頭。
沒有任何和電，類電有關的專利，能繞過他們四位陰靈。
科學家也有自己的圈子，電學的和電學的玩，這是常態。所以，這裡只有他兩。
「聽聽，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伏特掏出一根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