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京華冠蓋、胡姬妖嬈、當初少年春衫薄

「從今以後,你就是一個死灰營戰士。」這個時候的張穀雨,就覺得一隻鐵鉗般的臂膀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脖子,拉著他往江水的深處走去。

「你知道在死灰營,要學會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沈獨的聲音冷冷的在他耳邊響起,讓張穀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請您……告訴我。」

「記住一件事,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

船如利劍,浪遏飛舟。二十幾條碩大的江船正以最快速度逆流而上,直撲利州路戰場!

趙與芮在散朝之後,換了侍衛服色,帶著眼白魚和幾名宮中侍衛微服出宮,一路來到了崇福侯府。

看見燕白魚到來,守門的兵丁自然不用去通報,而是直接讓這些侍衛們穿堂過戶到內宅去見崇福侯。

侯府之中的一個小小庭院,雖然不大,但卻清幽雅緻。

當趙與芮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從崇福侯正在院子裡面敲打著一面羯鼓。

在他面前,一位美艷妖嬈之極的胡姬,正在起舞。

這胡姬身上連一塊巴掌大小的布料都沒有,只以金銀兩色的流蘇蔽體。周身上下的肌膚就像是雪白嫩滑的牛乳一般。

此刻她正在猶如一條靈巧至極的蛇一般扭動著腰身,跳著一曲奇怪的舞蹈。在她雙目流盼只見,真箇是說不完的妖媚入骨,道不完的風騷誘惑。

見到趙與芮微服而來,崇福侯馬上停止了手上的鼓點。然後揮了揮手,讓這個舞姬下去。

「還是侯爺會享受,」等到崇福侯想要以君臣之禮參拜的時候,立刻被趙與芮扶住,然後按到了旁邊的椅子里。

隨即,趙與芮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笑著調侃了崇福侯一句。

「這些大食歌姬,一出生就註定要伺候權貴。從懂事開始,就被教導著練習各種伺候男人的方法,用各種方法來訓練她們的技巧,這可都是難得的寶物啊……皇上您要不要?」

崇福侯見到趙與芮的這些侍衛,連同燕白魚都到了院子的四周去警戒,於是笑著向天子問道。

「還是算了吧,君子不奪人所好。」只見趙與芮笑著搖了搖頭:「況且這樣一來,咱們倆的名聲怕是都完了!」

「我還有什麼名聲可言?」只見崇福侯一邊笑著,一邊抬手給趙與芮斟茶。

「今天朝堂上的事,侯爺都知道了吧?」只見趙與芮笑著看了看崇福侯:「看你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為沈墨擔心,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我替他擔什麼心?」這時候,只見崇福侯為趙與芮奉上茶盞,然後他隨即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

「這些歌姬,一共有36人,你知道是誰送給我的嗎?」

「朕怎麼可能不知道?」只見趙與芮笑著說道:「這不是沈雲從那個大食胡商弟子阿普送給他,然後他又轉手送給你的嗎?」

「陛下說的沒錯,但是有一點,您可能不知道。」只見崇福侯隨即向著趙與芮說道:「這36個胡姬盡皆完璧,沒有一個人被染指過。」

只見崇福侯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感慨的仰天長嘆了一口氣:「這沈雲從,今年才19歲啊!」

「我在19歲那時,正是縱情於聲色犬馬的時候,可是他呢?」

「沈墨這個人看似平時行事無所顧忌,泛舟西湖縱意而行,可是他平素是怎麼對自己的,您知道嗎?」

「哦?那侯爺您給我講講!」只見這個時候,聽崇福侯說起沈墨,趙與芮頓時就來了興趣。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是微臣的家裡發生了鬼樊樓殺人案。」只見崇福侯向著趙與芮說道:

「那個時候,沈雲從還是一個小小的捕快。他當時的武功還差得很,在我們家考察殺人現場的時候,他就連我家廊下的房檐都翻不上去……呵呵!」

「可是現在呢?他卻能隨意縱越到太子東宮大殿的房頂上!聖上知不知道,這半年之間,他要經過多麼艱苦的訓練,才能做到這一點?」

「嗯!」趙與芮聞言,立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僅僅半年時間,他從一個小小的捕快上升到如此高位。而且才名遠播天下,成為一時的詩詞聖手,就連我這個詩酒風流的侯爺,也都羨慕他武陵眾香之主的名號。」

「聖上,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嗎?」

「不知道,」趙與芮聽見了之後,立刻果斷的搖了搖頭。

「對啊!我也不知道!」只見這個時候,崇福侯也無奈的向著趙與芮說道。「在這之前,少年自強有如沈墨者,您在這之前見過嗎?」

「沒有!」趙與芮立刻答道。

「就是啊!」只見這個時候,崇福侯說到這裡,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像這樣的一個人,史彌遠害不死他、滿朝文武壓不住他,我佩服他,就連聖上這個他最好的朋友,都看不透他……那咱們替他擔心有什麼用?」

當趙與芮聽到這裡的時候,他跟崇福候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是啊!沈墨行事猶如天馬行空,這世上幾乎沒人能看懂他這個人。如今他們兩個為什麼擔心,可能真的瞎操心而已,完全是於事無補!

「可是,他萬一真出了事怎麼辦?」只見這個時候,趙與芮還是皺著眉搖了搖頭:「這次他對上的,可是三萬党項鐵鷂子,天下精兵中有數的強軍!」

「天子就放心吧!」這個時候,只見崇福侯苦笑了一下說道:「你說他會死?我不妨告訴陛下好了。」

「哪怕就是日後從利州路傳來戰報,說沈墨在亂軍之中兵敗身死,我都不帶信的!」

「我敢肯,定在滿朝大臣歡欣鼓舞、你我君臣為好友縱聲大哭的時候。沈雲從那個小子指不定在大食的什麼地方,摟著他的幾位大小夫人,一邊喝酒一邊笑話咱們呢!」

「所以說。咱們看見了就當沒看見,想到了也只當沒想通,是不是這樣?」

這個時候,趙與芮的心裡想著崇福侯講述的這個場面,然後他向著侯爺看了一眼,臉上也是帶著笑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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