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秘男巫 第五百二十五章 帽子、巨狼和魔笛

唐奇獲得「瘋巫師的手札」之後,雖然驚嘆於生命咒、分魂咒的強大,但大部分時候都將其歸功於拉爾夫的強大天賦。

現在看來,那只是一個原因。

真正的關鍵因素,恐怕是落在那個「祂」身上。

他為了尋找拉爾夫沒有留下的冥想法,沒有揭示的力量之源而來,卻是沒想到,拉爾夫巫術的力量源頭,會是如此的恐怖。

「若是可以將這股力量掌握,晉陞熔爐巫師之後帶來的巨大隱患,將獲得消弭。」

「至少,這是一條難以想像,且肯定不亞於熔爐巫師,或許還沒有任何後患的職業路徑。」

幾道念頭閃過之後,唐奇似是想到了什麼,問出第二個問題。

「你們既然知道黛博拉鎮裡面有拯救這個世界的寶物存在,為什麼不去取來使用?」

唐奇說完,阿曼達和泰倫,紛紛陷入沉默。

他這裡的「你們」,顯然不只是指這兩人,而是這個世界內,其他未被污染的生物。

從阿曼達帶著唐奇進入夢境,以及剛剛泰倫的話中不難判斷出來,他們之間互相有聯繫。

沉默了片刻,阿曼達看向唐奇,她眼底的戒備正在漸漸消失,她是一個有著高智慧的少女,不需要交流,只是看泰倫對待唐奇的態度便知曉,這個男巫或許值得信賴?

「這個世界,像我和泰倫這樣的存在並不多,其中有一大部分,都和泰倫類似,無法離開所在的節點,我以及少數的幾位可以單獨行動,出入其他的節點,但都有著同一個限制……」

「不能進入黛博拉鎮!」

阿曼達說著,泰倫介面道。

他的話一入耳,唐奇似捕捉到了關鍵之處,立時又問道:「你們不能進入黛博拉鎮,那其他的生物呢,比如剛剛那位瘋狂的……?」

「一樣,它們也無法進入黛博拉鎮。」

「事實上,黛博拉鎮是我們的誕生之地,任何一個節點或是荒野的生物,不論是被污染的,還是沒有被污染的,成熟之後都會離開黛博拉鎮,但永遠無法再回去。」

「除非,再度死亡之後。」

泰倫的話讓唐奇立時想起了被他殺死的索尼·比恩一家,還有那個卑劣的藍鬍子。

後者曾叫囂,唐奇永遠無法殺死他,偉大的母親會將其復活。

「黛博拉鎮,既是這世界怪異們的誕生地,也是它們的復活點?」

唐奇明悟時,泰倫的聲音繼續傳來。

「不過即便死亡之後,能在黛博拉鎮內復活,對應的記憶也將會被清空,且在被複活期間,都無法動彈,只能等待成熟,而後立刻被驅逐。」

「而我們這些沒有被污染的,一旦死亡,下一輪復活,卻無法保證能繼續抵擋污染,這兩個傢伙,就是在第三次死亡之後,沒有抵擋住污染,最終變成了這個樣子。」

隨著泰倫的話,唐奇目光順勢落在那兔子和老鼠身上。

儘管泰倫以自身的凈化之力在延緩它們的瘋狂,但那個過程是註定的,不可逆的,泰倫的努力將是徒勞。

進一步洞悉這個世界「真相」的唐奇,忽而有了一個瘋狂的猜想。

「拉爾夫這傢伙的生命咒,是不是就來自於祂?」

「不,不不,按照拉爾夫的轉述,他第一次和夏洛特進入這個世界,遇上都是夢幻般的生物,美麗但不真實,與現在這種狀況並不符合,這種從虛幻轉向真實,但墮落的變故,恐怕又是拉爾夫的鍋。」

「他根據奇妙的經歷,創造出生命咒,獻給艾爾莉雅,進一步促使這一切的發生。」

「分魂咒,或者其他的巫術,亦是如此。」

將猜想壓下,唐奇深吸了一口氣。

與怪誕的泰倫對視在一起,沒有摻雜任何複雜的念頭,或是惡意,徑直問道:「泰倫,從這裡,前往黛博拉鎮,需要經歷多少個節點?」

「會遇上多少個怪物?」

「有捷徑可以走么?」

「以及,你們是否願意幫助我?」

數個問題出來,一旁的阿曼達眸中閃爍了幾下,顯然已經猜到了唐奇的想法。

如果按照她的想法,她很難立刻做出回答。

儘管她也知曉,要阻止這個世界繼續墮落,拯救這裡所有的生物,希望都寄托在「外來者」身上。

她們這些本世界生物,就算再如何的強大,也無法突破「規則」的限制。

誕生於黛博拉鎮,卻不能進入黛博拉鎮,這就是本世界,不可逾越的規則。

這個詭異的,正在走向墮落的世界,不斷有外來者誤入,也有一些作死的冒險者會特意闖入,甚至有時候,這世界會偶爾對現實世界的人類進行捕捉。

但這些外來者,實力都遠不如眼前這個「神秘男巫」強大。

他身上有那個噁心傢伙的傳承,同時也有另外一道讓人恐懼的氣息,以及一些讓人親近的味道。

思索了數秒,阿曼達抿了抿嘴,她無法做出決定。

目光與唐奇一樣,最後落在泰倫身上。

本世界,未被污染的生物,的確互相有著聯繫,泰倫在其中不是最強的,也不是最具智慧的,但對於他的直覺,他們都很信任。

而這一刻,泰倫也正與唐奇對視著。

他的火紅爆炸頭,與鮮艷的眼妝彷彿融為一體,好似一團跳躍的火焰。

泰倫的一雙金黃泛綠的眼眸內,不可置信的虹彩正在閃爍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悲傷與快樂各一半的怪異弧度,一種奇妙的,彷彿直入靈魂的判定氣息,伴隨著泰倫的目光,落在唐奇的身上。

頃刻間,唐奇想起了還在梅瑟市,荊棘高中時所感受過的,聖·懺悔者留下的「懺悔之力」判定。

二者,完全不一樣。

但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釋放出的判定法則,與教會那種強行分割善良邪惡,混亂與秩序的審判力量不同,更像是一種幾乎不可迴避,不可隱藏的惡意偵測。

唐奇能感應出來,若是他真的帶著惡意而來,即便動用「赤紅」、「幻象咒」乃至於將黛安娜也算上,依舊無法隱瞞泰倫的直視。

好在,他從始至終,便毫無惡意。

他帶著目的而來,但若是這目的,會讓他變得如同拉爾夫一樣,那唐奇會果斷選擇放棄。

時間快速流逝,終於在某一個時刻,泰倫的雙眼眨了眨。

不可思議的虹彩,剎那散去。

泰倫面色愈加的悲傷,但眼眸深處,一抹決斷之色浮現。

他最後看了一眼,正在循環進食抵擋污染的兔子和老鼠,又看了眼黑暗深處,一抹濃郁的不舍之色浮現,艱難的扭轉頭顱,對著不知何時起一臉鄭重的阿曼達點了點頭。

唐奇的感知中,這房間內開始瀰漫一種悲傷與決絕氣息,彷彿忽然之間要開始進行一場生離死別的戰爭。

似是想到了什麼,唐奇面色一怔。

眼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陷入沉默。

嘭!

泰倫,猛地躍上腐朽不堪的餐桌。

他的臉上浮現出哀傷笑容,身形忽而扭動起來,很特殊也很動人的舞蹈,此刻被他展現了出來。

福特韋根舞!

唐奇頃刻間辨認出了泰倫所跳的舞蹈,正是之前在外界時,鼠仆和撲克牌士兵們逼迫冒險者們一起跳的舞蹈,非常奇特的舞種。

而與那時所看相比,此時由泰倫展現出來的舞姿,彷彿才是這種怪誕舞種的真實面目。

伴隨著虛無中不知何時響起的配樂,極其動人的氣息,正在衝擊著場中每一個生物的心靈,也包括了被污染的那一隻兔子,和那隻老鼠,以及唐奇和阿曼達。

就在這具備強大衝擊力和神奇魅力的舞蹈,進入尾聲,他對著黑暗中,拋去一個充滿熱烈愛意的愛心之後。

忽然,泰倫又一次動了。他開始了「魔術雜耍」般的表演。

泰倫直起身,隨手自虛無中取出一個色彩斑斕的帽子,探手入內,手中很快多出一根短笛,泰倫將短笛湊到嘴邊,下一刻便吹奏出了極度刺耳的音調。

不等唐奇和阿曼達捂住耳朵,他又將短笛扔了回去。

自另外一處,取出一個淡綠色沾花帽,帽中,飛出一片葉子,環繞著泰倫飛舞一圈之後,又落回帽中。

泰倫快速取出第三個帽子,那是一頂黃色摺疊帽,自其中躍出一隻靴子,在空中「踢踢踏踏」幾聲之後,回歸帽子。

第四個帽子,是一頂圓頂禮帽,泰倫探手入內,抓住一盞油燈,他吐了口唾沫,奮力摩擦了幾下,待金光閃閃之後,又將油燈扔了回去。

第五個,是一頂騎士帽,自裡面拿出的,則是一柄長劍,泰倫似模似樣的,躍上桌子,表演了一番劍術。

第六個帽子……

過去的數十秒,泰倫取出了至少十幾個不重樣的帽子,每一個帽子內,都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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