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灰燼埋骨 第四百八十九章 瘋法師、吃虧的伊姆

這一場大戰只存在於消失的未來里,不過瞞不過兩位主宰的眼睛。

深淵之母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等待一切平息後,抱起骨龍。

「309次!」

她吐出一個誇張且準確的數字。

作為一界主宰,這個世界的時間輪迴對她毫無影響,站在旁觀者角度,但凡存在過的痕迹,超脫時間也不會被她遺忘。

「那小鬼,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對手留下。」

想起伊姆為了破局所做的努力,深淵之母忍不住發笑。

幸災樂禍的笑!

讓你小瞧那個混蛋,這下遭報應了吧?

作為被洛威特坑過的選手,現在看到有人一樣被坑,心情那叫一個愉悅。

單純的同歸於盡不足以讓伊姆放棄。

掌握著時間之力的他有的是機會重來,將錯誤一一糾正。

只是洛威特足夠瘋狂,知道自己能察覺時間輪迴反而不是什麼好事,面對無盡重複的選擇,知曉時間輪迴反而會導致他需要計算的變數越來越多,從而犯下致命性的錯誤。

於是,他給自己設下了一個「扳機」。

【只要伊姆出現,立馬同歸於盡,不說二話!】

就是這個自己給自己設下的「規則」,導致伊姆不管怎麼重複輪迴,面臨的結局都只有退去和同歸於盡兩個。

中途有一次伊姆甚至主動服軟宣誓臣服,可結果洛威特依舊毫不猶豫反手摧毀了空間法則,引發世界崩塌,讓伊姆一臉懵逼,差點沒逃回來。

除了最開始兩次他還會想想辦法破局,剩下的306次全部以魚死網破告終,將「瘋狂」二字展示的淋漓盡致!

而且……

「大意輕敵,讓伊姆暴露了自己的一個弱點……」

深淵之母面帶微笑,眼神深邃地說道:「那就是他掌握的時間之力有什麼限制存在,否則直接跳回儀式開始前,沒有世界排斥之力幫助,那小鬼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

洛威特想毀滅這個宇宙困難嗎?

難如登天。

這是一個法則完善的世界,連她和骸山大帝都必須動用最強的法則力量才有把握摧毀這個世界。

但,這是他殺的難度,不是自殺的難度。

借用世界法則的排異性殺死它自己,難度自然降低。

不過在時間輪迴之前,他顯然沒有這個打算,這是他之後臨時起意做出的判斷,並且堅信不疑。

深淵之母忍不住嘆息:「真是瘋狂的舉動!」

「自己給自己設置規則,重複機械性的選擇,他就不怕迷失在時間亂流里,失去自我意識?」

聞言,不辨男女的嗓音突兀浮現。

「害怕和做什麼沒有必然聯繫,否則我們如何見證這場教科書般的以弱勝強?」

骸山大帝語氣中充滿讚歎:「他……越來越像個正經法師了。」

「哈???」

深淵之母表情誇張的看過去:「是我對法師這個種族有什麼誤解,還是你對法師這個種族有什麼誤解?」

「當然是你,深淵。」

大帝輕聲笑道:「追尋真理只是目的,不是本質。」

「第一個想要超越人體極限對自己靈魂下手的先驅,難道屬於正常人?」

深淵之母沉默。

她見過那個傢伙,那也是一切的根源。

「發動自殺式襲擊,不分善惡,將所有神靈盡皆屠戮,開闢盛世的初代聖十,難道不是瘋子?」

「前路斷絕,闖入死靈界鍛體融魂,從你們嘴邊搶下一塊三維空間的我,難道不是瘋子?」

三個例子震撼人心,大帝心情愉悅地說道。

「這就是法師啊,深淵!」

「披著人皮的野獸、文質彬彬的狂徒、遵紀守法的叛逆者!」

「瘋狂,才是我們法師一族的本質。」

「也是……你們畏懼的源泉。」

轟隆隆!!!

黑色雷霆在不大的封印中肆意咆哮,壓抑的氣場讓骨龍們發出哀嚎,匍匐在地。

深淵之母面無表情,冰冷的殺意在眼中醞釀。

「你,是不是得意過頭了,冥帝?」

「並不,這是事實!」

沒有一絲氣機外泄,兩位主宰的力量在祭壇中蒸騰爆發,恐怖的壓迫感即便是阿卡等人也承受不住,面帶恐懼的看著天空。

嗡!!

天空之上,銀白裂痕不斷出現又癒合,封魔禁咒在主宰真正的實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好在,二者到底沒有為這種小事你死我活。

深淵之母必須承認骸山所言不假,畏懼這種情緒,從法師們屠神開始,就已經種進了他們死靈界主宰心裡。

咆哮的恐怖力量慢慢消散,深淵之母收起身邊縈繞的猩紅血霧,淡淡道:「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雖然有限制存在,但時間之力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更別提,他身上不止一種力量存在。」

「不會的,我相信他。」

「呵呵!」

……

聖地之上,花之間。

「噗!!」

高坐於花之間大廳中的老人伊姆驀然睜開雙眼,張嘴噴出一口血液。

時間輪迴倒轉,洛威特此前的反擊沒帶給他一絲一毫的損傷。

是他自己濫用了時間之力,導致現在精神萎靡、皮膚蒼白。

本就老邁的身軀臉上皺紋越發深邃,帶著圈圈紅色紋路晶瑩剔透的黑色瞳孔浮現出道道裂痕,似乎即將崩潰。

兩行血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下,伊姆渾身殺氣四溢。

「黑、伯、爵!」

一直以來,伊姆警惕的只有在BIG·MOM一戰中展露過存在的女性身影,不是他小瞧洛威特,而是站在浩瀚的時間面前,對方的任何手段都顯得過於幼稚。

可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局勢有點超出控制。

即便沒有對抗時間的能力,他也有對抗自己的算計。

不過這時,伊姆忽然咧嘴一笑。

「但也只是有點而已。」

「命運依舊掌握在我手裡,這片海洋,我是無敵的!」

「反倒是你,差不多已經被我摸透了。」

這就是時間之力最可怕的一點!

數百次的輪迴,對洛威特而言恍如夢魘,他拼了命的阻止伊姆,卻只記得現在成為既定事實的一次。

而伊姆,能記住所有。

那中途可以試探的情報與反擊手段全被他記在腦海,比預知未來更可怕的就是,你在敵人面前毫無秘密!

鏘!!

說罷,一把長劍被丟出插入地板,伊姆輕哼一聲,起身走入花之間深處。

地板上,兩張被劍刺穿的照片非常引人注目。

其中一張是洛威特的照片,而另一張,赫然是隨著范德戴肯九世消失不見,如今離開硬殼塔,在魚人島逐漸活躍的人魚公主、白星!

作為主宰聖地八百年的幕後黑手,伊姆難道不清楚海王的真面目?

想也知道不可能!

只是由於能溝通海王類的人魚公主幾百年才現身一次,知道真相也無可奈何。

「不出意外,第三位王者應該是今年出海的超新星里的其中一個,但你的驕傲讓你看不清局勢,湊不齊三位王者的力量,就無法撼動偉岸的命運!」

站在花之間深處的陰森石牆邊,伊姆看著前方。

「你以為你贏了,殊不知結局早已註定!」

面前,巨大的不屬於人類的草帽好似擁有生命一般微微顫抖,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不過是陰森房間左右兩旁走廊捲起的風吹過,帶動草帽顫動。

很快,又歸於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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