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長滿了紫色毛髮的手指安靜的陳列在盒內。
一股股強烈的煞氣，從那截手指上散發而出。
入眼處。
這截手指內部已經有些發黑，想來也是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
但是其中，卻又好像還有未曾乾涸的血。
「王帝豪送給我這個東西是幹什麼？」
林亦拿著盒子，心下還在沉思。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趙琉璃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旁，安靜站著，視線落在盒子內的那一截手指之上，眼神怔怔。
「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林亦見著趙琉璃出現，稍有詫異。
趙琉璃如今話越來越少，給林亦的感覺也是越來越疏離。
有時候，林亦甚至於感覺趙琉璃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聽到林亦的話，趙琉璃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但還是不發一言，只是站在那裡，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林亦見著她不說話，也沒催促的意思。
正要把盒子給關上的時候，忽然發現盒子裡面還留了一張字條。
字條打開。
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林亦沒有猶豫，拿出手機，照著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手機響了三聲後，被人接起。
「王帝豪？」
林亦問了一句。
「對，是我。」
那邊王帝豪的聲音頗有些爽朗：「東西收到了吧？」
「我該叫你林亦，還是海州林大師？」
「或者是神月的海州林大師？」
那邊的王帝豪說著話，沒有半點情緒上的變化。
「隨便你。」
林亦沒有過多糾纏這個問題，當初王帝豪能鼓動著他一起去搶醫王谷競拍得到的血玉的時候，林亦就知道這個傢伙做事頗有些肆無忌憚。
「這個東西是什麼。」
林亦沒有繞彎子，這才是他想要知道的重點。
盒子里的手指，上面紫色的長毛，看得林亦心底很是有些厭煩。
「你還記得之前，你和我一起搶奪靈藥的時候，曾有一個血玉，裡面跑出來的一個血屍？」
王帝豪問起話來。
當天林亦和王帝豪一起前去攔截醫王谷的人。
後來將藥材搶奪下來，但是打碎了一個血玉，裡面跑出來的一個血屍曾經附身在一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還差點把段高陽給吃了。
好在林亦及時趕到，用蠱蟲幫著段高陽改造了身體，救了他一命。
而那個血玉和靈藥，據傳是盜墓賊從荊南山墓穴中盜取出來的東西。
後來林亦孤身一人前去荊南山。
在那裡見到了偽造的黃泉，和瞞天的大陣，以及裡面的四靈血池，還有那個孤坐在王座上，等待了數千年的帝王傀儡。
「那個血屍來自於荊南山墓穴，那地方，你應該去過吧？」
王帝豪再次問起。
他這個話，讓林亦一陣沉默。
當初王帝豪搶奪靈藥，是因為身中蠱毒，想要藉此續命。
後來林亦救了他的命，王帝豪隨後就此消失。
但是聽他的話，好像王帝豪也去了荊南山墓穴？
「去過。」林亦乾脆承認，隨後問起：「倒是你，你難不成也去了一趟？」
「可是為什麼？你要靈藥只是為了保命，我把你的命給保住了，可你卻還前去荊南山，以身涉險？是嫌命長不成？」
林亦問起這話，那邊的王帝豪倒也乾脆。
「我不是嫌命長，而是嫌命短。」
王帝豪聲音依舊，他那邊很安靜，也沒有其他的雜音：「當初我體內之所以有那條蠱蟲，實際上就是我自己讓它進了我的身體內。」
「本意是為了改善身體，讓我得以活的更加長久，但是失敗了。」
「嗯，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失敗了，為此差點被它反噬，幸好是遇到了你，不然真折在了那裡。」
說到這裡，王帝豪忍不住一陣苦笑：「原本靠著它，我至少可以多活個三百年。」
三百年。
凡人可能活的到三百年？
而且聽王帝豪的話，貌似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
林亦眯起眼睛，發現一邊的趙琉璃也是在看著他，眉頭微蹙，顯然，也是聽到了林亦電話裡面的，王帝豪的聲音。
「你到底是什麼人。」
林亦走到一旁的椅子那坐下，看了眼窗戶外。
又開始飄雪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個活了很久很久的人，你會相信嗎？」
王帝豪想了想：「這個很久的跨度，是以百年，乃至於千年來計算。」
「你是要告訴我，你是個神仙？」
林亦微有好奇。
王帝豪的話不像是假話。
不過林亦也沒太多的驚訝。
作為一個半隻腳成了仙的九玄仙尊，林亦見過的奇聞軼事實在太多。
王帝豪這種活了挺久的傢伙，也就是放在地球上比較獨特，而放在那仙武大陸上，壓根就是很尋常的東西。
「我不是神仙，但是我見到過神仙。」
王帝豪說到這裡，語氣一頓：「當然，如果我說的神仙，是我眼中的神仙。」
電話那邊的王帝豪說到這裡，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
林亦都感覺他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還在？」林亦皺眉。
他現在也不確定這個王帝豪到底是善還是惡。
至少從目前來看，王帝豪還沒做過什麼威脅到林亦的事情，也沒表現出明顯的敵意。
他頂多就是讓林亦感覺有些奇怪。
神神叨叨的。
尤其是莫名其妙的寄送來這麼一截帶著紫色長毛的手指。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人真干不出來。
「嗯，還在，我只是在想。」
那邊的王帝豪說著話，沉吟著，話語中也有些不確定。
「什麼意思？能不能把話給說明白點？」
林亦感覺到這一刻的王帝豪，似乎變得越發的猶豫，婆婆媽媽的，和之前那種說話的語氣態度，都變了一大截。
如果不是聲音沒變，再加上電話那邊也沒有什麼異樣的聲音傳來的話，林亦都要懷疑，電話那頭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你湊近一點。」
王帝豪忽而開口。
湊近？
「湊近那個盒子。」王帝豪壓了壓聲音，聲音低沉。
林亦轉頭，看了眼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盒子。
盒內的手指安靜的陳列在那裡。
而在盒子鎖扣的地方，似乎閃過幾道紅光。
「是監控器？」林亦皺眉：「你什麼意思。」
「我……有點不敢說。」
王帝豪幽幽嘆了口氣。
然後，他掛了電話。
掛了？
林亦愣了下，確實沒想到這個王帝豪突然來這麼一手。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趙琉璃的視線還看著那邊的那一截長了紫色長毛的手指，就好像那個手指有著某種魔力一般，讓她無法挪開眼睛。
但是她也沒說話。
林亦正準備開口的時候。
忽而手機一亮。
上面是王帝豪發來的簡訊。
「那個手指。」
「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