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22章 解決問題的辦法

刑部侍郎韓陽捅出的簍子最大。

為了儘快完成募兵的差事,刑部侍郎韓陽選擇親自上陣,他去了江南最富庶的江寧府。

到了江寧府以後,他仗著身份,十分強硬的給江寧府的官員強制性分派了募兵的數額。

江寧府的官員們根本沒辦法完成刑部侍郎韓陽交代的巨大的數額,就偷偷的將消息放了出去。

江寧府的豪門大戶在知道了此事以後,果斷罷市,還鼓動著各家各戶的佃戶、短工,去一些開門的商鋪前堵著。

一時間,江寧府上下亂成了一團。

韓陽見此,十分惱怒,他準備奏請兵部,調遣地方兵出面,迫使江寧府開市。

但沒等他的奏疏送到朝廷,他就攤上了人命官司。

一瞬間,韓陽在江寧府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更關鍵的是,江寧府的豪門大戶們動用了自己背後的力量,將此事鬧到了朝堂上。

彈劾韓陽的奏疏如同雪片一般飄進汴京城。

呂夷簡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奏疏,頭疼不已。

政事堂內。

呂夷簡坐在首位上,陰沉著臉,低聲喝著,「韓陽就是一個蠢貨,他是去募兵的,又不是去找事的。

把人弄到了就行,招惹這麼多麻煩做什麼。

如今彈劾他的官員多達百位,我想壓都壓不下去。」

呂夷簡可不是權臣,沒有權傾朝野的實力,所以他能壓下去的奏疏不多。

似各府知府、各府鎮府將軍的奏疏,他就沒辦法壓。

至於各府的監察使,根本不會將奏疏遞到政事堂。

他們都會通過特殊渠道,將奏疏直接遞到趙禎的案頭。

監察使在地方,既不掌民政,又不掌兵馬。

他們憑什麼跟各府的知府、鎮府將軍平起平坐?

就是因為他們有直接向官家打小報告的權力。

王曾在聽到了呂夷簡惱怒的聲音以後,放下了手裡正在翻閱的奏疏,道:「韓陽此人做事雖然毛躁了一些,但是他身為刑部侍郎,肯定清楚我大宋的律法。

特別是牽扯到人命案的律法。

所以他絕對不能去傷人性命,讓自己牽扯到官司當中。

所以韓陽牽扯到的人命案,應該是被人陷害的。」

呂夷簡瞪著眼喝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被陷害的。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他被死者的家眷堵在了知府衙門裡,根本沒辦法出去。

他連查明此事的機會都沒有。」

王曾沉吟道:「他手下就沒有會查案的人?」

呂夷簡聽到這話,臉色更難看。

「他手下怎麼可能沒有會查案的人?他給我來了密信,在密信中提到,他前後派遣出了三個破案高手去偵破此案,但全部失蹤了。」

王曾緩緩皺起了眉頭,「韓陽手底下的人,可都是朝廷命官。江寧府的人要是傷了朝廷命官的性命,那就過分了。」

呂夷簡瞪著眼,「人家就是過分了,我們又能怎樣?如今人家已經罷市,又讓韓陽攤上了人命官司,導致韓陽動都沒辦法動。

江寧府大小官員,齊齊上書,為韓陽羅列了十二條罪名。」

王曾嘆了一口氣道:「韓陽這算是敗了啊。縱然他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命案,也不好在江寧府繼續待下去。」

說到此處,王曾看向了呂夷簡,沉聲道:「江寧府豪門大戶齊齊罷市,短短几日的話,應該沒什麼,可時間長了必然會引起民怨。

民怨,就是他們逼退韓陽的武器。」

王曾說的這些,呂夷簡自然知道。

他已經放棄韓陽了,準備召韓陽回京。

他現在在考慮的是,讓誰去收拾韓陽弄出的爛攤子,才不會出事。

王曾似乎看出了呂夷簡的心思,沉吟著道:「讓呂公著去吧。」

呂夷簡猛然看向了王曾,「三郎?他能行嗎?」

王曾失笑道:「你以前可是逢人就誇呂公著,說他是你呂府的麒麟子。怎麼到了該用他的時候,反而不相信他了?」

呂夷簡遲疑了一下,沒有言語。

以前他對自己的兒子自然是十分滿意。

可是自從呂公著去了一趟遼陽府,被寇季批判的一文不值以後。

他對兒子就不那麼滿意了。

王曾似乎是呂夷簡肚子里的蛔蟲,再次看出了呂夷簡的想法,他笑著道:「寇季只是說呂公著心裡沒有百姓,可沒說呂公著不會做事。」

說到此處,王曾感嘆道:「但凡是豪門大戶出身的,心裡有百姓的就沒幾個。你也不用在此事上太計較。

呂公著是個聰明的孩子,回頭你用心教導一番,讓他心裡裝下百姓就行。」

呂夷簡聽完王曾一席話,仔細思量了一番,最後嘆了一口氣道:「那就讓三郎走一趟……」

呂夷簡有了決定,立馬讓人回府去傳呂公著。

在傳信的人離開以後,呂夷簡有些疑惑的盯著王曾,「按理說,你跟寇季最親近,你應該幫寇季才對。

為什麼要給我出謀劃策?」

王曾聽到這話,不咸不淡的道:「公是公,私是私……募兵是官家吩咐下來的公事,我身為參知政事,自然得為官家分憂。」

呂夷簡撇了撇嘴,沒有相信王曾的鬼話。

王曾知道呂夷簡不相信,但是卻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他之所以幫呂夷簡,也是為了避免寇季過早的上位。

寇季做事風格,完全跟呂夷簡不同。

就那此次江寧府的事情說。

韓陽惹了禍以後,呂夷簡最先想到的是換人。

若是寇季的話,根本不會換人。

他只會向兵部遞一份輕飄飄的文書。

然後江寧府四周的兵馬,就會在一夜之間將江寧府圍的水泄不通。

寇季才不會跟江寧府那些豪門大戶講道理,也不會接受江寧府那豪門大戶的刁難。

聽話,就乖乖依照朝廷的吩咐做。

不聽話,那就等著挨打。

就在呂夷簡為此事煩惱的時候。

竹院里。

寇季站在書房裡,正在寫字,趙潤小心的站在旁邊幫忙磨墨,一邊磨墨,一邊小聲的向寇季彙報。

「先生,我父皇說了,呂夷簡派遣了韓陽去江寧府募兵,韓陽到了江寧府以後,不僅沒有募到兵,還惹上了大亂子。

如今江寧府所有的豪門大戶都在鬧罷市,韓陽還攤上了人命官司。」

寇季正在寫字的手一頓,仰起頭,看向了趙潤,愕然地問道:「韓陽不會去了江寧府以後,直接將募兵的事情吩咐下去了吧?」

趙潤鄭重的點頭道:「先生果然厲害,一猜就中。」

寇季撇了撇嘴,「還真是一個憨憨,辦事辦的這麼糙。你記住了,你以後用人的時候,千萬別用這種人主持民政,將他塞到刑部和工部極好。

刑部和工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敢想敢幹,雷厲風行的憨憨。」

「學生記下了……」

耳聽著寇季在傳授自己用人之道,趙潤立馬集中了注意力。

只是等他想聽寇季繼續傳授用人之道的時候,發現寇季重新將目光投在了紙上,心中瞬間就失落不少。

寇季瞧著桌上平鋪的紙上,多了一個大大的墨點,感嘆了一句,「寫毀了……應該能用吧?」

趙潤聽到此話,立馬調整了心情,笑著道:「當然能用,您仿寫寇公的筆跡,幾乎毫無差別。

我悄悄拿出去售賣,根本沒人發現是贗品。

那些人要的是寇公的真跡,是不是殘品,他們才不在乎呢。」

寇季點了點頭,放下了筆,叮囑道:「悄悄的售賣,別讓外人知道。若是讓外人知道了,那我的臉可就丟大了。

我要是丟臉了,你小子就等著挨揍吧。」

趙潤笑容燦爛的道:「先生,您就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寇季感慨道:「我堂堂小寇公,居然以售賣假字為生,實在是不該啊。」

趙潤臉上的笑容一僵,心裡一個勁的嘀咕。

先生啊!您老數交子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寇季看到了趙潤表情不對,挑著眉頭問,「你這是什麼神情?」

趙潤乾笑了一聲,道:「先生,趁著熱乎勁還沒過去,您再多寫幾幅,咱們好拿出去賣錢。等熱乎勁過去了,恐怕就賣不上價了。」

寇季瞥了趙潤一眼,換了一張紙,提筆再次寫了起來。

錢,寇季已經不在乎了。

但是有錢送上了門,寇季沒有不收的道理。

自從寇準留字文昌學館,並且離開了汴京城以後,寇準的字,身價暴漲。

民間的假貨層出不窮。

一些仿寫的字,居然賣出了一個極高的價格。

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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