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80章 大宋苟聖種世衡!

「官家應該能睡安穩……」

種世衡淡淡的說了一句。

寇季一愣。

不等寇季開口,種世衡狠狠的咬了一口羊肉,咀嚼著道:「只要官家能睡安穩,其他人能不能睡安穩,關我們屁事!」

說到最後,種世衡言語里充滿了不屑。

寇季失笑道:「像我這種權傾朝野、功高蓋主的人還活著,最睡不安穩的就是官家吧?」

種世衡瞥了寇季一眼,哼了一聲道:「你這話糊弄糊弄別人還行,糊弄我?根本不行!」

寇季饒有興緻的盯著種世衡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是在糊弄你?」

種世衡扯了扯嘴角,「你權傾朝野也罷,功高蓋主也罷,官家對你的信任從來沒有半點減少。若非如此,如今在遼國征戰的幾十萬兵馬,官家也不會交給你。

兵制是你主持改的,兵馬也是你主持挑選的,甚至連軍備都是你主持鍛造的。

論對目前大宋兵馬的熟悉,沒有人能比得過你。

官家又不笨,顯然知道這一點。

他既然敢將這些兵馬交給你,就說明他十分信任你。

所以,你握著我大宋的兵權,官家才能安安穩穩的睡著。

要是別人握著,官家才會睡不安穩。」

寇季盯著種世衡,沒有言語。

種世衡見此,感嘆道:「我有時候真不明白,官家為何會如此信任你。你有再世伯樂之稱,你挑選的官員,無論是武臣還是文臣,每一個走上仕途以後,都大放異彩。

他們不是四平八穩的坐鎮一方,就是決戰疆場,建立不世之功業。

他們如今已經逐漸的掌控了大宋一大部分的權柄。

你只要稍微動一動異心,或許大宋就會變一個顏色。

如此情況下,官家為何還會信任你?」

種世衡似乎有寫吃味,所以話說到了最後,有些泛酸。

寇季聽到了種世衡的話,笑著道:「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種世衡冷哼了一聲,「你覺得我會信嗎?」

寇季感慨道:「大概是官家知道我對那個位置沒有想法吧。」

種世衡冷冷的盯著寇季,「唯有坐上那個位置,並且十分嫌棄的捨棄那位置的人,才能讓人相信,他對那個位置沒想法。」

寇季放下了手裡的羊肉,盯著種世衡道:「你非要刨根問底?」

種世衡認真的道:「我只是想知道官家會不會砍了你。」

說完這話,不等寇季開口,種世衡又補充了一句,「官家要是砍了你,那麼下一個被砍的就是我。

畢竟,我大宋軍功最勝的三個人,是曹瑋、你、我。

曹瑋如今離死不遠了,所以砍不砍他,都不重要。

官家要是忌憚你,砍了你。

那我估計也沒辦法獨活。」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放心吧……官家不會砍我,也不會砍你。」

種世衡直直的盯著寇季沒有說話。

寇季擦了擦手,揉了揉眉心,無奈的道:「你這種人還真是執拗,非要我說出一個滿意的答案給你才成。」

種世衡沉聲道:「沒有一個放心的答案,打完了遼國以後,我沒膽子回汴京城。」

寇季擺了擺手,讓身邊的那些將士們離開。

等到帳篷前就剩下了他和種世衡以後,他幽幽的道:「你非要逼我說的,我要說出來了,你可別被嚇死。」

種世衡不屑的道:「我種世衡要是能被嚇死,也不會活到現在。」

寇季嘆了一口氣,感嘆道:「我的感覺若是沒錯的話,官家曾經動過不止一次將皇位拋給我的想法。」

種世衡驚恐的瞪大眼,手裡的羊肉掉落在了地上,猛然站起身,喊道:「不可能!」

寇季瞥了種世衡一眼,不滿的道:「喊什麼喊,更重要的我還沒說呢。」

種世衡強壓下了心頭的驚恐,盯著寇季,靜等下文。

寇季繼續道:「官家子嗣早夭的時候,官家受不了打擊,曾經親口說出這話,只是被我一巴掌給抽回去了。」

種世衡一瞬間炸了,他有點失去理智地喊道:「不可能!你在騙我!」

「你居然用這種拙劣的借口騙我!」

「你在給我編故事!」

「……」

種世衡在哪兒喊了許久。

寇季就靜靜的看著他。

他知道真相說出來,種世衡接受不了。

別說是種世衡了,大宋其他人也接受不了,並且不會相信。

可真相就是真相。

寇季經歷過,也記得很清楚。

種世衡喊了很久,喊到有些脫力的時候,突然坐下了身,有些難以置信的道:「真的?」

寇季淡然道:「自然是真的,只是我說出來貌似你不信。你說出去,估計也不會有人信。」

種世衡瞪著眼,低聲喊道:「我是瘋了,將你編排的如此瘋狂的故事拿出去給人說?!禪讓帝位、掌摑皇帝,哪一件說出去不是驚天動地?

哪一件說出去,會有人信?

我真要是說出去了,朝野上下那些官員,非生吞了我不可。

官家如今可是成宗做祖的聖君。

往官家身上抹黑,就是在跟大宋所有人作對。」

寇季淡然笑道:「你既然覺得這是一個故事,那就當它是一個故事。」

種世衡神情陰晴不定的坐在那兒,沉默了許久以後,突然小聲的開口,「掌摑官家是什麼感覺?」

寇季愕然的挑起眉頭,道:「種世衡,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種世衡乾咳了兩聲,道:「既然是編故事,總的編的完整一些。」

寇季略微沉思了一下,道:「我手麻了,官家臉腫了。」

種世衡瞪著眼珠子,低吼道:「你還真敢打?!」

寇季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種世衡。

種世衡自己卻沒有閉嘴的意思,他遲疑著道:「你就不怕我將此事說出去?」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你也說了,這只是一個故事,沒人會信。到時候我不會承認,官家也不會承認,你的下場就是被滿朝文武生吞活剝。」

種世衡微微吸了口氣,打了個哆嗦。

寇季問道:「現在相信官家不會傷害你我了吧?」

種世衡沉吟著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反正我的目光只盯著你。你要是能活,我就能活,你要是死了,我就逃命去。

此次征討完了遼國以後,我不會回去。

我會找個由頭,坐鎮在邊陲。

等官家將你安置妥當了,等你沒有生命之憂了,我才會回去。」

寇季有些難以理解的道:「你種世衡不是那種膽小如鼠的人啊?」

種世衡翻了個白眼道:「我也不是那種飛蛾撲火的飛蛾。我可以為大宋征戰而死,但絕對不會窩囊的死在汴京城。

當初我在西北建立清澗城,並且待在清澗城十數年也沒有離開,目的就是為了自保。」

寇季瞥著種世衡道:「你其實是想學折家!」

種世衡並沒喲反駁寇季的話,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折家有什麼不好的嗎?聽調不聽宣,才是我大宋武臣在朝廷打壓生存下去的唯一的方式。

折家當初要是效仿楊家,搬到了汴京城。

那折御卿以後,恐怕就沒什麼折家將了。

大宋能不能頂得住西夏人和遼人多次進犯,也很難說。

所以折家留在府州,對摺家好,對朝廷也好。」

寇季道:「現在的朝廷,跟以前的朝廷不同了。」

種世衡點頭道:「這我自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入京當什麼同知樞密院事。」

寇季疑問道:「那你在征滅了遼國以後,還想留在遼土上?」

種世衡直言道:「現在是現在,以後是以後。卸磨殺驢的事情,歷朝歷代沒少做。誰知道朝廷厚待我武臣,是不是為了讓我武臣出力。

誰又知道,朝廷會不會在我武臣掃滅了敵寇以後,卸磨殺驢。」

寇季張了張嘴,想著為種世衡解惑。

只是在他快要出聲的時候,打消了這個念頭。

種世衡此人在應對朝廷和應對作戰,完全是兩種風格。

在面對朝廷的時候,種世衡是謹慎了再謹慎。

在作戰的時候,種世衡固然謹慎,但偶爾也會出奇招,不會那麼謹慎過頭。

種世衡面對朝廷的時候,為何會謹慎的令人髮指,寇季大概也能猜倒一些。

無非是朝廷此前重文抑武,將武臣打壓的太狠了。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種世衡雖然沒被蛇咬過,但他看到的被蛇咬的人多不勝數。

為了自保,他只能謹慎行事。

寇季說了一大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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