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22章 遼國歲幣入汴京

「諸位且在此處稍等,老夫去找戶部的官員過來清點財物……」

王曾十分激動的對呂夷簡等人說了一句,回身就往自己的馬車上趕。

寇季在王曾離去的時候,朗聲道:「其中有兩船的東西,是我寇府的家資……」

王曾腳下略微一頓,頭也不回的道:「老夫知道了……」

說完這話,他就攀上了自己的馬車,吩咐馬夫趕著馬車往戶部衙門所在的位置趕去。

寇季所說的有兩船東西是寇府的家資,王曾一點兒也沒在意。

別說寇季說兩船了,寇季就算張嘴說五船,王曾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寇禮押送回來的錢財,對朝廷而言,那是意外之財,朝廷平白的得了這麼大的好處,於情於理都得給寇府分潤一些。

不僅得給寇府分潤,還得給寇禮陞官,彰表寇禮的功績。

畢竟,朝廷能得到這麼一筆意外之財,明面上看,是寇禮的功勞。

寇季在王曾走後,看向了呂夷簡,撇撇嘴道:「呂公能否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呂夷簡剛才可沒少冷嘲熱諷寇季。

如今事情出現了大反轉,寇季自然要找回場子。

呂夷簡聽到了寇季的話,兩腮有些羞紅,他瞪了寇季一眼,冷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背負著雙手離開了渡口。

張知白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寇季。

似乎在埋怨寇季不該拿這種小事讓呂夷簡難堪。

寇季淡淡的一笑。

他向來都是那種報仇不過夜的人,呂夷簡剛才沒少給他添堵,他如今碰到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呂夷簡。

他現在的地位跟呂夷簡相當,身份也相當。

從根子上論,一屬文,一屬武,應該是死對頭才對。

他沒在朝堂上跟呂夷簡作對,已經很仁義了。

張知白大概能猜到寇季的幾分心思,搖頭笑了笑,道:「呂公和王公已經走了,老夫也不適合留在此處,老夫先行一步,回頭你有時間,到老夫府上來坐坐。」

「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張知白說了一句客氣話,寇季也回了一句客氣話。

客氣過後,張知白離開了渡口。

寇季重新回到了大船邊上。

望著船夫們卸下的海量財物,寇季的心情也是十分複雜。

寇禮雖然負責押運這一批財物,也知道這批財物是誰交給他的,但卻不知道這批財物從何處而來。

此事只有寇季心裡清楚。

寇禮負責押送的財物,確實由海上而來,只不過不是藩屬的貢品,而是曹利用帶著人在海外劫掠的賊贓。

海外藩屬確實多,但真正願意向大宋獻上珍貴厚禮的,能有幾人?

一個個不到大宋來打秋風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向大宋獻上豐厚的貢品。

曹利用帶著正規的兵馬,拿著最鋒利的武器,在海外劫掠了多年,劫掠到的錢財,自然不止這些。

其中一大部分,已經被暗中消化了。

送到汴京城裡的,只不過是其中一小部分。

曹利用在寇禮回京的時候,沒有知會寇季一聲,就準備了如此龐大的財物,讓寇禮押送著回京,是存心在噁心寇季。

他知道這些財物出現在汴京城以後,必然引起轟動,所以提早準備好了獻貢的文書,讓寇禮一併捎回來。

反正他這些年消滅的海上小國不知凡幾,冒充那些被他消滅的小國,輕而易舉。

他之所以提前準備好了文書,就是為了避免寇府擔上了貪財的名聲。

寇季通過曹利用的舉動,輕而易舉的就推斷出了曹利用的用心。

狗日的就是想噁心他。

單純的噁心他。

原因很簡單,曹利用此前在搬離雷州以後,想在海外立國,並且邀請了寇季去海外當國主,讓寇季別待在汴京城內受窩囊氣。

但是被寇季拒絕了。

曹利用因此,想噁心他一下。

曹利用也只能噁心他一下,餘下的事情,什麼也做不了。

曹利用這些年在雷州過的十分快活,在海上也闖出了偌大的名頭。

但曹利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寇季的支持之上的。

寇季若是不支持他,他瞬間就會淪為一個普通人。

曹利用在雷州用的人,有一半是從保州過去的,還有一半是招安的匪徒。

但無論是保州過去的,還是被招安的匪徒,他們都忠於寇季,而非曹利用。

保州過去的人忠於寇季,不用多說。

雷州的匪徒們之所以忠於寇季,跟保州過去的人有關。

保州過去的人,大多都是正規訓練出來的悍卒。

那些匪徒們被收編以後,自然需要他們重新整編、重新訓練。

保州過去的人,在訓練他們的時候,時常將寇季掛在嘴上。

時間長了,那些匪徒自然被洗腦了。

一個個對寇季,那是忠心耿耿。

加上寇府的人時不時的送一些他們缺乏的物資過去,他們吃的用的,有一大部分是寇府提供的,他們怎麼可能不忠於寇季?

曹利用雖然率領著他們,但是想策反他們,卻很難。

此外,他們用的一切軍備、船隻,全部是寇府提供的,也全在寇府人手裡掌握著。

曹利用就是想私底下干點啥,也幹不了。

曹利用初到雷州的時候,也起過其他心思,明裡暗裡跟寇季鬥了幾場,斗輸了以後,就徹底認命了,死心塌地的幫著寇季打工。

在寇季眼裡,曹利用就是個鷹。

你熬不過他,你就會被他玩了。

你要熬得過他,他就會對你忠心耿耿。

只是這一隻戰鷹,如今有些調皮了。

寇季在考慮,要不要傳一個口信過去,讓人將曹利用吊起來打。

些許財物,給朝廷了就給朝廷了,寇季並不在意。

如今寇府的錢財有多少,寇季自己都算不清楚,他不差那點。

他在意的是曹利用對待他的態度。

就在寇季思量要不要派人去收拾曹利用的時候,王曾已經帶著一幫子戶部的官員,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渡口。

寇季吩咐船夫和寇府的僕人將寇府的財物裝車以後,將剩餘的財物丟給了王曾,然後帶著人回到了汴京城內的寇府大宅。

寇府大宅,兩次借給了朝廷存放錢財,許多的桌椅等物,都被堆放在了一處。

寇季提早吩咐人收拾了一番。

寇季帶著寇禮回府以後,寇府大宅已經收拾妥當。

一家人簡單的吃過了一頓便飯以後,寇季就帶著向嫣和寇天賜離開了寇府大宅。

臨走的時候,寇禮非要給向嫣和寇天賜塞黃白之物,向嫣也就象徵性的收下了。

出了府門。

坐上了馬車,向嫣抱著已經睡過去了的寇天賜,坐在寇季身旁,低聲道:「公公……似乎很怕你?」

不等寇季開口,向嫣又補充了一句,「似乎他們所有人都怕你?」

寇季淡然笑道:「誰知道呢。我也沒對他們幹什麼,我也不明白他們為何怕我。」

向嫣狐疑的看著寇季。

寇季淡淡一笑,沒有多做解釋。

寇禮之所以怕他,恐怕跟寇禮在雷州的經歷有關。

寇季初次派人前往雷州的時候,寇禮總是仗著他爹的身份,出面干涉許多事務。

然後寇季就下了一道命令,讓他派去的人不必在意寇禮,就當寇禮不存在。

沒過一段時間以後,寇禮徹底變乖巧了,再也不敢插手任何事務了。

原因無他。

寇季派去的那群殺才,開始殺人了。

那群傢伙在半法之地,還有所收斂。

到了法外之地,一個個就如同洪水猛獸。

為了斂財,為了搶地方,他們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反正他們每次出海歸來的時候,身上都充滿著血腥味。

寇禮聞過了他們身上的血腥味以後,就再也沒敢管他們的事。

身出這個世代,又是官員,寇禮是見過死人的,也見過不少殺人兇犯。

但是他見過最惡的人,也沒有他們身上的血腥味濃。

一個殺才,寇禮不怕。

可是一群殺才,寇禮是真怕。

不止寇禮怕,他身邊的家眷也怕。

也正是因為如此。

寇禮等人對寇季這個能隔著千里之遙鎮住一群殺才的人,生出了恐懼之意。

此事寇季不想跟向嫣多說,所以向嫣問及此事的時候,寇季只能一笑而過。

向嫣沒問出此事,就想到了其他事,「公公似乎跟你並不親近?」

寇季淡然笑道:「我小的時候,他就外出遊學了。我到汴京城以後,他一直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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