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21章 寇季又被坑了……

兩個人做事,不可能用一張面孔對人,必然有人唱黑臉,有人唱白臉。

以趙禎的身份地位,跟滿朝文武對著干一次兩次倒還行,經常對著乾的話,並不是好事。

所以在朝政問題上,寇季比趙禎更適合唱黑臉。

寇季要是經常唱黑臉的話,必然會引起滿朝文武的敵視。

趙禎不可能一味的護著寇季,必要的時候,也要稍作懲處,安撫一下滿朝文武。

趙禎自然不可能真的處罰寇季,那麼就需要有一個避重就輕、從重處罰的借口。

寇禮毫無疑問,就是最適合幫寇季和趙禎找借口的人。

寇季心裡有了決定,也就沒有多思,他對寇準拱手道:「祖父一片好心,我自然不能拒絕,一切全憑祖父作主。」

寇準聽到了寇季的話,滿意的點點頭。

寇季陪著寇準說了會兒閑話,送走了寇準。

寇季自己回到了卧房,見過了妻兒以後,倒頭就睡。

只不過沒睡多久,就被寇天賜給折騰醒了。

寇天賜在寇季床榻上,爬來爬去,滾來滾去,玩的十分開懷,寇季自然不可能繼續睡下去。

寇季醒了以後,陪著寇天賜玩了一會兒。

洗漱了一番,吃了一些簡單的東西以後,到了書房裡辦公。

此次朝廷推行的演武,是全天下兵馬的演武。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裡面有狠多瑣事需要寇季處理。

隨著演武的風聲散出去了以後。

轟轟烈烈,遍及全大宋的演武,就正式開始了。

除了寇季、朱能二人坐鎮京城外,其餘的武臣,能派遣的,都派遣了出去。

分別前往各地,督促演武。

寇季留在汴京城負責統籌全局。

朱能負責督促汴京城內的六支兵馬演武。

在演武期間,汴京城外的各軍軍營里,整日里都是兵馬操練的聲音。

演武最後,汴京城的六支兵馬,還在滿朝文武和汴京城所有百姓們面前操練的一番。

總之,汴京城內的演武,持續了一個月,在十一月底就結束了。

汴京城內的官員和百姓們把演武當熱鬧看。

可寇季、趙禎、朱能等人,卻把演武當成了一次摸底考核看。

汴京城的演武結束以後,考核的結果也出現在了寇季、趙禎、朱能三人的手裡。

三個人看著考核的結果,臉上的神色十分不自然。

朱能盯著那合格的人數,略微有些遲疑的道:「我們定下的標準,是不是過於苛刻?」

龍神二衛,參與考核的人,足足有十萬人。

可是考核合格的,卻僅有四萬。

只有四萬人達到了寇季等人定下的禁軍軍卒的標準。

雖說龍神二衛的將士要被裁撤,但是他們裁撤以後,要被分配到捧日、天武兩軍中,彌補兩軍精簡過後的空額。

如今龍神二衛考核合格的人只有四萬,除去了預留的一萬御龍衛外,只有不到三萬人。

三萬人,沒辦法補足天武、捧日兩軍的缺口。

因為天武、捧日兩軍在考核結束以後,合格的將士只有六萬三。

中間還存在著七千兵額的缺口。

寇季聽到了朱能的話,沉聲道:「不是我們定下的標準過於苛刻,而是他們長久的居住在汴京城內,疏於訓練,才導致了這個結果。」

朱能遲疑道:「龍神二衛好歹被我拉出去打過一仗,也梳理了一次。上下虎翼軍,在汴京城待了十幾年,除了官家上次去西北徵調過以外,基本上沒有動過。

即便是上次去西北,大多數時候擔任的也是護衛的職責。

他們考核完了以後,只有一萬八千多人合格。

他們真的能被得起鎮東、鎮南兩支禁軍的名頭?」

眼下大宋朝軍備最好,配置最齊全的水軍,便是虎翼軍。

寇季推行的兵制中,有鎮東、鎮南兩支水軍。

虎翼軍被調離汴京城以後,毫無疑問會充入鎮東、鎮南兩軍當中。

只是以如今虎翼軍中的情況看,他們考核合格的將士太少,恐怕只能勉勉強強搭起鎮東、鎮南兩支禁軍的架子,指望他們真的做到鎮東、鎮南,根本不可能。

趙禎聽到了寇季和朱能二人的對話,臉黑的如同鍋底。

虎翼軍,名義上算得上是大宋最精銳的兵馬之一。

太宗、真宗兩朝,先後數次調遣各軍中的精銳,充入其中。

趙禎原以為,虎翼軍即便是糜爛,也糜爛不到哪兒去,頂多養出一兩萬的蛀蟲而已。

可是經過了一番摸底以後,得知了虎翼軍有八萬多蛀蟲,他心情怎麼可能會好。

虎翼軍在他眼皮子底下,尚且糜爛到這種程度,其他各軍山高皇帝遠的,還不知道會糜爛到何種地步。

趙禎這一刻覺得,大宋的兵馬糜爛到這種程度,能拿下河西,能拿下西夏,能逼得遼國服軟,簡直是一個奇蹟。

「朕就是少建一軍,也絕不會容忍這種蛀蟲繼續留在軍中!」

趙禎略微有些憤怒的道。

寇季和朱能二人聽到這話,略微愣了一下。

寇季感嘆道:「官家不必動怒,眼下我們只有汴京城一地的兵馬摸底結果,其他各地兵馬摸底的結果還沒出現。等到其他各地兵馬摸底的結果送到汴京城以後,官家再動怒也不遲。

說不定其中有比虎翼軍更不堪的兵馬也說不定。」

趙禎咬牙道:「若是朕早就知道大宋的兵馬糜爛至斯,朕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那些武勛。」

寇季失笑道:「該處置的,官家已經處置過了,現在說這些也是無用。」

頓了頓,寇季道:「虎翼軍只有一萬八的精兵,那我們就用這一萬八的精兵,先搭起鎮東、鎮南兩支禁軍的架子。

眼下正是冬日,大河結冰,我們也做不了什麼。

等明年開春以後,我們就找個剿滅匪患的由頭,將虎翼軍中的精銳,調遣到登州。

然後在分割成兩部分,坐鎮東海、南海。

如今我大宋海上沒有強敵,所以我們不需要及時補足兩軍的兵額。

我們可以通過在沿海地方,徵調在海邊居住且會水的百姓,逐漸的填滿兩軍缺少的兵額。

在此期間,我們可以吩咐鎮東、鎮南兩支兵馬的將士,熟悉一下海上的海路,熟悉一下如何在海上作戰。

往來我大宋的商船頗多,海上有許多海匪,可以拿他們練練手。

等鎮東、鎮南兩支兵馬學會的如何在海上作戰以後,他們的兵額也就差不多補齊了。

所以,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必急於一時。

我們此次革新兵制的時候,要做到寧缺毋濫才行。

不能為了補足兵額,就濫竽充數。

別人可以騙我們。

但是我們不能自己騙自己。」

寇季一席話說完,趙禎臉上的神色好看的幾分。

也不怪趙禎生氣。

任何一個掌權者,看到了手下的兵馬糜爛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都會生氣。

趙禎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道:「現在,就是我們坐等其他各地消息的時候了……」

寇季緩緩點頭。

往後一段日子,寇季、趙禎二人都在等各地奏報上來的消息。

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兵馬摸底情況,送到汴京城。

誠如寇季所料。

沒有最爛,只有更爛。

一個比一個爛。

因為時間短,所以年前呈報上來的摸底情況,大部分都是汴京城附近的兵馬。

汴京城附近的兵馬中。

除了天武、捧日兩軍外。

其他各地兵馬的合格人數,基本上都在四成一下。

更有甚者,不足一成。

趙禎被氣的暴跳如雷,為此沒少遷怒於人。

宮內的人,朝堂上的官員,在此期間都不敢大聲說話。

只不過,這一切跟寇季無關。

因為寇季多日未曾上朝。

因為年關將近的時候,寇禮帶著他的那些鶯鶯燕燕們回京了。

出於禮節。

寇季在得知了寇禮回京的具體時間以後,一大早就帶著人在汴河的渡口等候,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之所以臉色不太好看,不是因為他生病了,而是因為寇禮又又又惹事了。

寇季覺得,寇禮這個便宜爹,絕對是個天生坑人的料,無師自通的那種。

寇禮也沒幹什麼大事,只是回京的時候,帶的行李多了一些。

行李也沒多少,就五十多條大船,三百多條小船。

船上也沒太多值錢的東西。

就是塞滿了香料、珠寶玉石、海上奇珍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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