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58章 只要我大宋夠強,生搶都有理

若是寇季知道守關將士們心裡十分渴望分田、十分渴望跟西夏人一戰,一定不會放著守關的將士繼續守在城牆上。

寇季率領著橫山軍的將士們出了銀州北面的長城,沿著長城,往西而行。

路上,寇季和劉亨二人策馬並行,寇季側頭看著劉亨,略微有些感慨的道:「你如今好歹也是一位國公,總跟在我身邊像是親從官一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寇季早就將劉亨等人的功勞奏報到了汴京城。

趙禎在拿到了寇季的奏報以後,跟王曾商量了一番,就兌現了寇季給將士們的承諾。

事實上就算寇季不許諾,朝廷在拿到了蕭孝穆的人頭以後,也少不了要大肆賞賜一番。

大宋跟遼國互相征戰多年,大宋斬殺過的遼國的最大的官員,就是遼國的蘭陵郡王蕭撻凜。

只不過那個射殺遼國蘭陵郡王蕭撻凜將士沒能拿到蕭撻凜的人頭,所以戰功削弱了一層,獲封了一個侯爵。

劉亨跟那個射殺蕭撻凜的將士不同。

劉亨射殺的蕭孝穆,在遼國的地位,遠比蕭撻凜要高一等。

蕭撻凜在遼國,只是二等的二字王,而蕭孝穆在遼國卻是一等的一字王。

此外,劉亨是親手砍下了蕭孝穆的人頭,並且將人頭獻給了趙禎,讓趙禎有東西拿去太廟裡找祖宗誇功,所以功勞自然比那個射殺了蕭撻凜的將士要大。

更重要的是,劉亨在西北的戰事中,拓土一州之地,有實打實的拓土之功。

一個國公之位,自然跑不了。

即便是朝中那些挑剔的文臣們,想找個茬,壓一壓劉亨的功勞,也不行。

所以趙禎在跟王曾商議過以後,果斷的下旨冊封了劉亨。

劉亨被封為寧國縣公。

公爵第三等。

趙禎和王曾似乎覺得西北一戰,出一位公爵,已經夠可以的了,所以隨後的賞賜就變得吝嗇了不少。

高處恭、劉奇、郭易、王凱等人獻上了黃翩等一眾遼國的降官降將的腦袋後。

趙禎和王曾二人商量過後,只賞賜下了四個伯爵。

高處恭一孫,以祖蔭的名義,被封為了永豐伯。

永豐乃是一個地名,屬於信州。

高處恭的父親高懷德,年輕的時候,曾今坐鎮信州,擔任過信州刺史。

趙禎將高處恭的孫子封為永豐伯,其用意十分明顯。

那就是要高處恭的孫子學習其曾祖之風,而不要學習其祖父。

劉奇獲封為安定伯。

郭易獲封為綏德伯。

值得一提的是王凱,也不知道趙禎是念在王凱祖上對大宋有功的份上,還是看中了王凱的才能,居然封了王凱為鎮北伯。

伯爵的爵位不高。

但鎮北二字,絕對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的擔當得起的。

劉亨聽到了寇季的話,淡然笑道:「公爺,也就那麼回事。以前身上沒爵位的時候,倒是想要個爵位。如今一下子獲封為公爵,不僅沒感覺到欣喜,反而有點不踏實,感覺像是在做夢。」

別人追求一輩子也未必能追求到的成就,他輕而易舉就得到了,自然覺得有些發虛。

寇季聞言,瞥了劉亨一眼,道:「你這話要是讓高處恭聽到了,非跟你拚命不可。」

劉亨幽幽的道:「在橫山軍中,找我拚命,他敢嗎?」

寇季聞言,失聲一笑。

高處恭確實不敢在橫山軍中找劉亨拚命。

趙禎在分別封賞了劉亨等人以後,對劉亨、王凱、劉奇、郭易四人的職位也做了調動。

劉亨被罷黜了皇城司公事的官職,改任為橫山軍節度使。

橫山軍中有一部分是折家軍的精銳,戰鬥力十分強橫,所以趙禎又破格晉陞了橫山軍為禁軍。

劉亨如今是橫山軍名正言順的掌管著,所以高處恭在橫山軍轄地內找劉亨麻煩,那就是找虐。

劉亨見寇季笑而不語,就低聲開口道:「脫離了皇城司,我突然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

寇季聽到這話,略微一愣了一下,看向劉亨道:「你雖然從小嚮往兵事,武藝也不弱,可從來都沒有真真正正的掌控過一支兵馬,所以不知道做什麼,也很正常。

掌控一支兵馬,不是說領著兵馬一直打仗,一直南征北戰。

日常的操練,日常的柴米油鹽,也要操心。

橫山軍如今雖然被破格晉陞為了禁軍,可軍備還沒有更換,操練方面也是以前廂軍的那一套,這些都需要你操心。」

劉亨緩緩點頭。

寇季繼續說道:「你閑暇的時候,可以去找高處恭請教請教。高處恭雖然嘴臭,但是肚子里有真東西。在掌控兵馬一道上,高家的家學十分淵源。

你不要因為高處恭會藉機損你,就放棄這個求學的機會。」

劉亨聽到這話,略微有些遲疑的道:「現在學這些,會不會有點晚?」

寇季差點張嘴就說出了『蘇老泉,二十七,始發奮』之類的話,只不過話到了嘴邊,意識到了不對,趕忙改口道:「昔年東吳大將呂蒙,三十歲左右才開始讀書,經過了一番苦讀,才幹和謀略更上一層樓。流傳出了一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話。

你如今不到三十,學治軍之道,怎麼會晚?」

劉亨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寇季就繼續說道:「我最近也在研習兵書……」

劉亨愕然的盯著寇季道:「四哥也要學兵法?」

寇季淡淡的道:「那當然了,我雖然不會領兵打仗,可以後居於中樞的時候,少不了要處理許多兵事上的軍務,到時候兩眼一抹黑,怎麼能行?

我可不是朝堂上那些不知羞的棒槌,什麼都不懂,就該隨意插手兵事。

他們禍國殃民不嫌別人戳脊梁骨,我卻害怕別人戳我脊梁骨。」

劉亨聽到了寇季這話,盯著寇季認真的道:「連四哥你都開始學兵法了,那我自然不能落後。」

頓了頓,劉亨問道:「我們要不要一起研習兵書,閑暇的時候還可以一起找高處恭請教。」

寇季果斷拒絕道:「不需要,你去請教就好。」

寇季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劉亨,他在兵法上缺根弦,兵法謀略的書他讀了不少,至今對兵事上的許多事,仍舊不懂。

可以說,兵法跟他並沒有多少緣分。

劉亨不知道寇季心裡的想法,見寇季果斷拒絕了,也沒有去深究。

寇季見劉亨沒有追問自己為何不去找高處恭請教兵法,趕忙轉移話題道:「你如今執掌一軍,也算的上一位封疆大吏,就別老像是親從官一樣跟在我身邊了。

你概有自己的威嚴和氣勢。」

劉亨聽到了寇季這話,撇撇嘴沒有說話。

寇季明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趙禎將西北的軍政大權交給了寇季,寇季就是西北最大的,別說是西北的一個小小的封疆了,就算是王爵到了西北,那也得按寇季的吩咐做事。

除非趙禎親臨,不然無論誰到了西北,都得聽寇季的。

寇季跟劉亨說這些話。

大致上就像是趙禎對內廷、以及六部的幾位重臣說,你們如今已經算是朝廷的重臣了,別想是一個僕人一樣跟在朕的身邊,你們得有自己的威嚴和氣勢。

趙禎可以如此大氣的說,但是內廷三宰,以及六部的幾位重臣,誰敢將這話當真?

跑去跟趙禎說,我乃是戶部尚書,你要用戶部的官員做事,得先問一問我答不答應?

信不信趙禎讓人活埋了你。

劉亨的心思沒有向寇季說明,寇季也沒有深究。

二人率領著橫山軍,奔波了一天一夜,趕到了石州所在的長城外的德靖鎮。

西夏人在讓出道路,放遼人入境的時候,僅僅是將明堂川東邊的一些疆土讓給了遼人過境。

明堂川西邊,並沒有讓出去。

不過遼人曾經在攻打銀州的時候,派人在明堂川西邊的德靖鎮、七里平等地晃蕩過。

寇季在派人搶奪遼人佔據的西夏疆土的時候,果斷的跨過了明堂川,只是沒有侵佔德靖鎮和七里平等地。

之所以沒有碰德靖鎮和七里平,那是因為距離德靖鎮和七里平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鐵冶務。

那是西夏少有的冶鐵的地方,少有的軍事重地之一。

寇季推測,他威脅到了鐵冶務的話,西夏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跟大宋有所交手,無論是外交上的,還是兵力上的。

此前寇季一直在等曹瑋在燕雲之地的戰事有一個結果,所以沒有擅自動手。

如今要逼迫西夏人主動挑起戰事,那麼從鐵冶務下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一下就能戳到西夏的痛處,一下就能逼得西夏不得不跟他們一戰。

大宋冶鐵的地方很多,所以少一兩處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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