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04章 會遭雷劈的寇天賜

「張知白雖然乞骸骨,已經被准奏,離開了朝堂。但是他在民間的名望,將會不斷拔高。再回朝,他便是參知政事。

而高處恭倒下了,餘生別想再站起來。」

寇準十分肯定的說著。

寇季身為文臣中的一員,自然明白寇準的話沒錯。

張知白名望越大,起複的可能性就越大,加上他和王曾、呂夷簡二人關係不錯,又給趙禎留下了一個好印象,起複那是遲早的事情。

而高處恭不同,先不說他已經惡了朝野上下,僅憑他年事已高,他想再起複就很難。

他已經不能上陣撕殺了,不可能再借著軍功起複。

高家送進宮的姑娘,在宮裡雖然有地位,但是趙禎很少寵幸她,如今高處恭又惡了趙禎,趙禎就更不可能寵幸高家的姑娘。

高處恭想借孫女起複也不可能。

高家兩代以內的仕途,已經被王曾和呂夷簡聯手下了限制,趙禎也默認了此事。

高處恭想借著兒孫的功勞起複也不可能。

可以說,高處恭已經徹底涼涼。

而張知白雖退,卻變的更值錢。

寇準盯著寇季笑道:「你遠比高處恭和張知白還年輕,名頭比他們二人又大,所以你的仕途,並沒有因此終結,很有可能才剛剛開始。」

寇準生怕寇季因為罷官去職的事情,黯然傷神,所以出聲開導寇季。

寇季明白寇準的心思,笑著道:「我也是一時間頭腦發熱,但我想得開。祖父不必為我擔憂。」

寇準聞言,哈哈大笑道:「要老夫說,你此次頭腦一熱,熱的恰到好處。罷官去職,對別人那是壞事,對你卻是天大的好事。

你官爵盡去,功高震主,封無可封的可能性,就降到了最低。

你以後再次入朝,盡可以大展拳腳。」

說到此處,寇準略微有些遺憾的道:「老夫當年隨先帝北征歸來,若是能學一學你,腦袋熱一熱,也不至於被奸人所害。」

寇準看向寇季,又笑了,「其實老夫該謝謝那些奸人,若不是他們,老夫也不會離開朝堂。老夫若是不離開朝堂,也不會心灰意冷,動了收子的念頭。

若沒有收子的念頭,也不會碰到你這個好孫兒,更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寇季聽完了寇準一席話,略微愣了一下。

他腦袋一熱,倒不是為了韜光養晦,也不是為了躲避功高蓋主、封無可封的災難。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曹瑋這種名將,若是不能在戰場上,以最華麗的姿態謝幕,反而病危在床榻上,將會成為曹瑋畢生的遺憾,也會成為大宋的遺憾,史書的遺憾。

所以他在聽到了曹瑋講述身子骨大不如前的時候,才會熱血沖頭,選擇跟高處恭、魏王府一脈硬磕。

不過寇季沒有跟寇準多解釋,只是順著寇準的心思,迎合著寇準的想法。

祖孫二人聊的暢快。

汴京城內的波濤洶湧,卻更加猛烈。

曹瑋在遼國驛館門口鬧了一場,點燃了一把火,不等這把火蔓延到整個汴京城的時候。

魏王府又升起了另一團火。

陳琳、李昭亮二人,帶著人在魏王府一脈的別院里,搜尋了許久。

最終搜到了一間龐大的密室,密室里堆滿了破破爛爛的盔甲,足足萬餘件。

王曾、呂夷簡二人,親自趕到了魏王府一脈的別院內,查看了那些盔甲,然後立刻派人,盡數捉拿了魏王府一脈。

他們不僅派人捉拿了汴京城內的魏王府一脈,遠在房陵的魏王府一脈的人,也派人去抓了。

萬餘件破破爛爛的盔甲,從魏王府一脈別院內搬出來以後,就變成了萬餘件經過翻新的盔甲。

陳琳、李昭亮二人,帶著萬餘件盔甲招搖過市,被汴京城的百姓們全看到了。

魏王府一脈意圖謀反的消息,一瞬間傳遍了汴京城。

魏王府一脈被捉拿的時候,百姓們爭相圍觀,拍手叫好。

要知道,八王叛亂、楚王火燒皇宮的時候,朝廷派人去查抄他們兩位的府邸,百姓們也沒有拍手叫好。

八王雖然不堪,但是他苦心經營了名聲數十年,所以在民間的名聲不錯。

楚王不經常出現在人前,楚王府的人在他約束下也十分低調,所以楚王府的人,沒幹過多少禍國殃民的事情,所以楚王在民間的名聲也還湊活。

魏王府一脈被查抄,百姓們拍手叫好,足可見,魏王府一脈進入到汴京城以後,短短數月,幹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所以魏王府一脈被查抄,那是順應了民意。

沒有人去深究,魏王府一脈別院里的那些盔甲的真正出處,也沒有人去深究那些盔甲為何突然被翻新了一下。

即便一些好事者想去刨根問底,也沒有機會。

因為汴京城內魏王府一脈的人,還沒有被抓完,就相繼傳出,高處恭被罷官去職、張知白被罷官去職、寇季被罷官去職的消息。

三位掌控著實權的重臣,其中有一位還是正當紅的人物,一起被罷黜,徹底引動了汴京城。

汴京城內外的人,徹底驚了。

他們奔走著去打聽三位實權重臣被罷黜的內幕,哪有心思去管魏王府一脈死活。

比起從天而降的魏王府一脈,百姓們更關注三位離他們很近的實權重臣。

資事堂內發生過的事情,不可避免的被傳揚了出來。

傳言十分真實,幾乎將資事堂內發生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還原了出來。

於是乎。

高家、魏王府一脈的名聲,變得臭不可聞。

寇季、張知白二人的名聲,直線攀升。

百姓們直言,二人是不畏強權,為百姓謀福的好官。

為了百姓們,賭上仕途,可以說是百年難遇的好官。

一些性子剛烈的,覺得朝廷處事不公,甚至還冒死跑到了皇宮門口去,準備敲登聞鼓,幫寇季和張知白叫屈。

短短三天。

幫寇季和張知白二人叫屈的百姓,抓了足足百人。

有人或許覺得不可思議。

但在大宋朝這確實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大宋朝歷任官家,對百姓們都十分優厚。

想擴建皇宮,怕損毀百姓們的屋舍,引起民怨,果斷放棄。

夏天熱了,怕百姓們中暑,不僅發湯劑,偶爾還發冰塊。

冬天冷了,怕百姓們凍著,就給百姓們送炭薪。

怕擅殺百姓,所以針對每一個死刑犯,都要經過數次核查,確認真的沒有疏漏以後,才會開刀問斬。

遇到有大赦天下的機會,還會延緩刑期。

汴京城諸多當官的,諸多豪門,百姓們都怕,唯獨不怕官上官、豪上豪的皇家。

……

寇季坐在火盆前,盯著坐在身旁案几上的寇天賜,十分認真的道:「叫爹……」

寇天賜一歲了,已經能含糊不清的發出單音了。

在向嫣的教導下,寇天賜已經能含糊不清的喊出『爺』、『娘』之類的字眼。

寇準是華州人,在華州當地,單字『爺』便是祖父的意思。

寇準在聽到了寇天賜會喊『爺』了以後,激動的不行,也不在乎亂了輩分,拉著寇天賜,讓寇天賜喊了許久。

直到寇天賜喊哭了,才翹著鬍鬚,志得意滿的離開了寇府別院。

臨走的時候還埋怨,已經打了皇家一次秋風了,不好打了,不然一定要帶著寇天賜進宮去打一下秋風,討一些賞賜。

府上能算得上是寇天賜長輩的人,寇天賜都能喊。

唯獨不會喊『爹』。

寇季瞧著志得意滿的寇準、向嫣,嫉妒壞了。

他果斷從向嫣手裡搶奪了寇天賜的擁有權,拉著寇天賜,非要教導寇天賜學會喊他爹不可。

然而,寇天賜大概是跟他八字不合。

他教導了一天,也沒有動靜。

甚至還佔了他一次便宜。

「叫爹……」

「……」

「跟著我學,爹……」

「……」

「爹……」

「哎~」

寇季驚愕的瞪起眼。

剛進門的劉亨,也驚愕的瞪起眼。

唯有寇天賜一個人,一臉茫然的左顧右盼著,渾然不知道他自己剛乾了一件會被天打雷劈的事情。

劉亨略微震驚過後,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四哥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寇季老臉一黑。

劉亨低聲嘀咕了一句,「老子把兒子叫爹,兒子還應了,我也是第一次見……」

寇季臉色更黑,語氣沉重的道:「我只是在教我兒子喊爹。」

劉亨略微愣了一下,剛準備開口。

就聽寇季果斷道:「你不去抓那些跟魏王府有勾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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