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63章 捷報入京

李昭亮聞言,一臉激動。

以前都是他求人,現在終於輪到了別人求他的地步上了。

「就照你說的辦……」

李昭亮笑著道。

朱能在一旁幽幽的道:「所以……五十萬畝地,你吃得下?」

李昭亮臉上的神情一僵。

五十萬畝地,那是用來種的,不是用來看的。

最少也得上萬佃戶,才種得過來。

李家家業雖大,可也沒上萬閑散的佃戶。

李昭亮有些惱羞成怒的瞪了朱能一眼,「我吃不下,你也吃不下。」

朱能愣了一下,見寇季一臉風輕雲淡的,略微思量了一下,笑道:「那可未必……」

李昭亮眼珠子一轉,立馬看向寇季,「你有辦法……」

寇季淡然道:「等朝廷往河西遷移過來人以後,那些俘虜們自然就騰出手了。他們可以幫我種地。」

李昭亮當即道:「俘虜可是朝廷的……朝廷會安排他們的……豈會給你私用……」

寇季瞥了李昭亮一眼,淡淡的道:「角廝羅手裡的俘虜,可是我私底下出錢買的。沒有動用朝廷的錢。」

李昭亮眼前一亮,「分我一點……」

寇季笑了,笑容十分燦爛,「一個人,一百貫。」

李昭亮瞪起眼,喝道:「你心黑了?你從角廝羅手裡買下那些俘虜的時候,才不過花了十萬貫。」

「奇貨可居嘛……你也可以不要……」

寇季一副吃定了李昭亮的樣子道。

李昭亮惡狠狠的咬了咬牙,「要……要六千人……」

寇季滿意的點點頭,「你也別一副自己很吃虧的樣子。正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吃定了你,你也吃定了那些從汴京城過來撈好處的人啊。

我從你身上撈錢,你也可以找他們撈錢啊。

也許你能從他們身上撈到更多,也說不定呢。」

李昭亮思量了一會兒寇季的話,覺得有理,當即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離開轅門口。

朱能疑問道:「他去做什麼了?」

寇季淡然道:「當然是派人回汴京城去,找其他人撈錢。」

朱能眉頭一挑,「我也試試?」

寇季瞥了朱能一眼,「你跟石、高、潘等幾家很熟?」

朱能苦笑了一聲。

寇季繼續道:「你認識的那些人,地位都低,胃口都太小,找他們撈錢,也撈不到多少。」

朱能哭窮道:「可我手裡沒有多少人啊。我要從你手裡拿俘虜,就得出錢啊。」

寇季幽幽的道:「你就應該窮一點,才正常。」

朱能不解其意。

寇季低聲道:「此次河西之戰,你朱能居功甚偉,官家一定會賞賜你許多,朝堂上的文武,都會盯上你。所以你就應該窮一點,太富,太扎眼的話,容易被人詬病,容易惡了官家。

你跟李昭亮不同,你是才起家,就不應該有豐厚的底蘊。

李昭亮的李家,卻已經崛起了三代人了,有點底蘊正常。」

朱能又不笨,寇季一說,他便懂了。

他也是被眼前的利益沖昏了頭腦,才有些失去思考能力。

如今寇季點醒他以後,他才想起,利益的背後還存在著兇險。

寇季見朱能若有所思,繼續說道:「現在的我們,越低調越好……你我分到的田產,就不要全部放在自己名下。找一些族中的人,分出去。

再不濟,分給部曲們,讓他們占著。」

朱能重重的點頭。

寇季跟朱能說完了話,東望汴京城的方向,幽幽的道:「我們的捷報,應該已經送到汴京城了……朝堂上的反應,很快也會送到我們手裡……我們就在河西,等著朝廷的消息……」

……

就在寇季東望汴京城的時候。

十騎快馬,如同一陣風一樣,衝進了汴京城。

他們一路沖,一路吶喊。

「河西大捷!河西大捷!」

「河西之地!盡歸吾宋!」

「……」

捷報伴隨著他們的呼喊,傳遍了汴京城。

一瞬間,汴京城內外,一片歡騰。

凡是得到了消息的百姓,皆涌到了街道上,大肆慶祝。

得到了消息的官員們,一個個穿上朝服,快速的往皇宮裡跑。

……

皇宮內。

趙禎皺著眉頭將一本奏疏扔到了地上。

陳琳邁著小碎步,撿起了奏疏,扔到了御階不遠處的火爐里。

坐在趙禎下首的呂夷簡、王曾二人見此,停下了筆,對視了一眼,心中暗嘆了一聲。

呂夷簡沉吟了一下,詢問道:「官家……又是彈劾寇季的奏疏?」

趙禎惜字如金。

「是……」

王曾嘆了一口氣,「薛田雖非寇季所殺,但卻是寇季逼死的。滿朝文武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寇季。」

呂夷簡抱怨道:「寇季那小子也是的……李迪有意幫他擋災,他卻不領情……非要將此事捅到朝堂上,引得百官彈劾……」

呂夷簡覺得,李迪幫寇季擋災,對寇季十分有利。

李迪已經被罷相,仕途也走到了底。

縱然背上了逼死薛田的名聲,那也沒什麼。

朝廷又不可能因此賜死他。

畢竟他有功於朝廷。

朝廷頂多下旨喝斥一番。

李迪頂多多背一點壞名聲而已。

王曾直言道:「我倒是覺得寇小子敢做敢當……」

王曾話還沒說完。

就聽呂夷簡叫道:「敢做敢當?拿自己的仕途當賭注嗎?」

王曾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呂夷簡話語中對寇季充滿了不滿,倒不是跟寇季有仇。

而是恨其不爭氣。

寇季以後的前途,可以說是一片光明。

呂夷簡也有心跟寇季一起,做一對治世賢臣,所以在李迪和王曾幫寇季鋪路的時候,他也幫寇季墊了不少石頭。

可寇季自己不爭氣,非要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呂夷簡怎能不生氣。

呂夷簡越想越氣,氣得不行,開口道:「我們在此為他惹下的麻煩,頭疼不已,他自己倒好,躲在沙州,樂得清靜。」

王曾沉吟道:「聽李迪奏報,寇季有意經略沙州,在沙州開闢出了無數的良田。他也沒在沙州躲清靜。若是他真的能經營好沙州的良田,對我大宋而言,也是一樁功德。」

呂夷簡瞪起眼,「此事能拿到朝堂上說嗎?一說,就會引出他屠戮沙州回鶻的事情。百官們又會彈劾他不仁。」

王曾皺眉道:「國與國之間,那有什麼仁義可講。我大宋數萬人因為沙州回鶻而死,就應該血債血償。朝堂上一些臣子,就是讀書讀傻了。跟別國有什麼仁義可講的?遼國欺辱我大宋的時候,跟我大宋講過仁義嗎?」

呂夷簡不屑的道:「沙州回鶻算什麼國?草頭勢力而已。」

頓了頓,呂夷簡又道:「最近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我們經略沙州,到底有沒有利益可圖?沙州地處偏遠,又沒有跟我大宋相連,我大宋的人要去沙州,中間就得借道。

若是人家不願意給我們借道,我們還如何經略沙州?」

王曾沉吟道:「李迪不是在文書中說了嘛。說寇季有意拿下整個河西,貫通沙州和我大宋的道路。」

「河西是那麼好拿的?西夏人是泥捏的?他要跟西夏人在河西作戰,少說也得鏖戰兩三年。鏖戰兩三年,得花費多少錢糧?如今國庫一文錢也沒有,還向以一字交子鋪借貸了不少。糧食就更加緊缺,為了支援他們在西域作戰,整個北方的常平倉,快被我們掏空了。

他在沙州倒是收穫了大量錢財,可那些錢財終究是死物,一時半會兒也換不成糧食。」

呂夷簡絮絮叨叨的說著。

王曾一臉可惜的道:「現在若是秋日,該多好……若是秋日,我們就能從民間收穫大批糧食,支應寇季他們在河西打下去。

拿下了河西,我大宋就有了一片十分龐大的牧馬地。

就能貫通前往西域的道路。

可以說,拿下河西,對我大宋而言,有無數好處。

可惜……」

王曾說到最後,有些說不下去。

呂夷簡不甘的道:「可惜我們自己不爭氣,沒攢下足夠大軍在外鏖戰的糧食。」

「四個月……不,三個月,只需要有足以支應大軍在外征戰所需的三個月糧草,我們就能緩過勁……」

「若是汴京城沒有遭遇那一次水災,興許常平倉的糧食足夠支應……」

「得虧有那一場水災,不然我們連支應大軍在外鏖戰這幾個月的糧食也沒有……」

「……」

王曾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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