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19章 臨沙州!

「吁……」

李元昊臉色陰沉的能滴出血,他勒馬止步,眼看著馬賊們在他面前漸漸的逃遠。

他身後的鐵鷂子,以及輔兵們,也一同勒馬止步。

鐵鷂子是重甲騎,追擊張元一行的游騎,顯得有些吃力。

為了能追上張元一行,鐵鷂子在奔跑的過程中,早已在輔兵們的幫助下,卸下了盔甲。

輔兵們會在奔跑的過程中,跳到他們的馬背上,坐在他們身後,幫助他們卸甲。

鐵鷂子的輔兵,皆是鐵鷂子的血親後輩,待到鐵鷂子死後,他們就會穿戴上鐵鷂子的盔甲,變成新的鐵鷂子。

所以他們血親之間配合,十分默契。

馬上卸甲,在別人眼裡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們卻能在馬背上輕易完成。

即便如此。

李元昊領著鐵鷂子,依然沒能追上張元一行的腳步。

他們追擊的路上雖然碰到了一些脫離了隊伍的潰兵,但是人數並不多。

在追擊路上,倒在他們手裡的馬賊們,少之又少。

直到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李元昊才意識到,他很有可能中計了,這一場戰事,從頭到尾,很有可能都是一個計策。

馬賊們在逃跑的時候,速度很快,也很集中,逃跑的時候沒有任何慌亂,目的性極強的沿著一條路在跑。

一路上分散出去的那些馬賊,跟那些成群結隊湊在一起逃跑的馬賊們,根本沒辦法相比。

李元昊猜測,那些被分散出去的馬賊,有可能是棄子。

他們或許一點兒實情也不知道,一直盲目的跟隨著馬賊們的首領。

但那些集中在一起的馬賊,絕對知道實情。

「該死……」

李元昊低聲罵了一句。

馬賊們的首領,在拋棄那些馬賊的時候,不僅拋棄的很果斷,還利用了他們一番。

四處傳來的爆炸聲就是明證。

「速速去人,找回我們的兄弟……」

李元昊勒馬停在了原地,沉聲喊著。

背後的輔兵們跟鐵鷂子更換了馬匹,鐵鷂子分派出去了一百人,去尋找那些早已被分派出去的鐵鷂子。

「哈哈哈……」

「李元昊,你就算再厲害,也得喝我的洗腳水……要怪就怪你太輕敵……你根本不該選擇追擊我們……」

「……」

張元帶著人馬脫離了李元昊一行的追擊以後,暢快的大笑。

「頭領,我們現在去哪兒?」

張元背後,一個瘦弱的馬賊低聲詢問。

張元夾了一下胯下的馬背,朗聲道:「去牛羊群盤據的營地……」

「不去胡楊林?」

「當然……」

張元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領著馬賊們趕往了寇季安置牛羊的地方。

胡楊林,只不過是張元放給那些逃跑馬賊的一個假消息。

之所以選擇胡楊林,那是因為通往胡楊林的地方,有三處必經的要道。

張元一口氣將寇季分撥給他的無敵地雷炮,全部埋在了三處必經的要道上。

那些逃跑的馬賊們,就是引誘鐵鷂子進入埋伏圈的誘餌。

只要他們進了埋伏圈,不論誰被炸死,張元始終都是贏家。

那些馬賊們知道自己被張元騙了,必然不會跟張元善罷甘休。

他們若是死在了無敵地雷炮下,倒省去了張元一番麻煩。

寇季給他的任務是拖住鐵鷂子,拖的時間越長越好,可不是讓他跟鐵鷂子死磕。

鐵鷂子從集中到分散,從分散到集中。

中間奔跑了許多路途。

會耗費大量的時間。

經此一役,鐵鷂子已經奔出了許多里地,耗費了不少體力。

需要休息一番,才有機會返回。

至少在明天中午之前,李元昊率領的三支鐵鷂子大隊,不會對寇季形成任何威脅。

「駕……」

張元跨坐在馬背上,暢快的在枯草上狂奔。

遠處的李元昊,跨坐在馬背上,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派遣出的鐵鷂子,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三百多鐵鷂子被派遣了出去,回來的只有兩百九十人。

其中有數十人折損在了追擊的路上。

「他們是怎麼死的?」

望著那有些殘破不全的盔甲,李元昊攥著拳頭,低吼著發問。

沒羅埋布單膝跪地,沉聲道:「手下的將士貪功,在追上了馬賊以後,逼降了馬賊,從他們口中套出,馬賊們會在胡楊林匯合,所以擅自作主,追了出去。

然後遇到了伏擊……」

「一群蠢貨,我只吩咐他們去追擊,沒吩咐他們擅自做主……」

李元昊憤怒的咆哮。

鐵鷂子從創立至今,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損失。

若是折損在了宋國大軍手裡,又或者青塘、遼國大軍手裡,他勉強還能接受。

可折損到了馬賊手裡,他難以接受。

一群在他眼裡連兵都算不上的賊寇,居然讓他手下最精銳的悍卒出現了傷亡。

「統統都該死……」

「等我拿下了沙州城,統御了整個大雪山以北,我一定要將他們所有人挫骨揚灰。」

「……」

李元昊當場擢拔了數十個輔兵,穿戴起了鐵鷂子的盔甲,成為的新的鐵鷂子。

同時下令鐵鷂子,就地紮營,恢複體力。

就在李元昊吩咐著鐵鷂子們卸下以後,寇季率領著人馬,已經到了沙州城十里外。

沙州城外有一座山包。

山包下有一條河流。

河流並不寬敞,但卻是沙州百姓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河。

只不過,現在這條河流里的喝水,難以引用。

沙州回鶻人,為了給西夏兵馬製造麻煩,給裡面丟了許多死牛死羊。

許多已經被泡爛,又或者被野獸啃食的白骨森森的牛羊,堆積在岸邊,看著十分滲人。

寇季一行抵達了山包以後,寇季就下嚴令,讓劉亨控制著手下的人,讓他們別去河邊晃蕩,也別飲用河裡的喝水。

瘟疫緣何而來,有多可怕。

寇季遠比劉亨等人清楚。

佔據了小山包以後。

寇季策馬上了山頂,山頂有一些灌木,已經被前軍砍的乾乾淨淨。

寇季站在山頂上,抬頭往遠處望去,隱隱約約間看到了一點沙州城的影子。

沙州城在西夏兵馬的輪番攻打下,早已變得破敗不堪。

許多段城牆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豁口。

城內幾乎是一片漆黑,很難看清楚城內的動靜。

唯有一處地方透著一些燈火。

寇季猜測,那應該是沙州回鶻的王宮所在。

「我們的人,在沙州城裡過的並不如意啊……」

寇季遙望著沙州城,感嘆了一聲。

劉亨策馬跟隨在寇季身邊,遙望著遠處的沙州城,「何以見得?」

寇季淡然道:「燈火如糧……沒吃沒喝的人,那還有資格點燈?」

「城裡唯一的燈火是……」

「歸義軍節度使曹賢順的府邸……」

「他有糧食……為何不分給我大宋將士……」

「那就得找他當面問問……」

「……」

寇季和劉亨二人閑聊了兩句,劉亨沉聲對寇季道:「從我們臨近沙州城以後,我手下的探子,前後遭遇了西夏十數撥探馬……

我們的行蹤恐怕已經被西夏人發現了……

此外,斥候在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發現了鐵鷂子的蹤跡……」

寇季聞言,凝起了眉頭,「李元昊並沒有中計,並沒有派遣所有鐵鷂子去對付張元一行。」

劉亨重重的點頭,「應該是……」

「我們該如何應對?」

「意料之中……」

寇季哀嘆了一聲,低聲說道。

劉亨略微挑了挑眉頭,「你早就料到李元昊不會派遣全部的鐵鷂子去對付張元?」

寇季撇撇嘴道:「李元昊又不是傻子,西夏的探子也不是傻子。他們在張元率領的兵馬里,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肯定會留一手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將鐵鷂子一分為二。

通知下去,巡馬衛重騎,齊齊披甲上馬。

巡馬衛弓弩手,將百虎齊奔搬到此處。

告訴寇成,將馬車上的火炮,全部搬到此處,清理出所有的炮彈,一起送到此處。

告訴捧日軍將士,披重甲準備迎敵。

若是還有多餘的武器,分給那些民夫。

告訴他們,斬敵一級,賞錢十貫。」

劉亨愕然的瞪大眼,「我們哪兒來的那麼多錢?」

寇季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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