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53章 驚變

王曾,年四旬,青州益都人,咸平年間,王曾連中三元,引為一時佳話。

趙恆惜才,把他當成儲相培養,歷任將作監丞判濟州、秘書省著作郎、直史館、三司戶部判官、右正言、吏部侍郎、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

天禧元年,因受前任宰相王欽若排擠陷害,罷為尚書禮部侍郎、判都省,次年調離出京。

王欽若罷相以後,王曾又被調返還朝,復任左諫議大夫。

王曾在朝堂上,算是一位重臣。

連同王曙這位重臣,兩位重臣彈劾一個小小的侍御史。

那情況就不同了。

趙恆必須重視。

所以,在劉娥審閱完了王曙的奏摺以後,趙恆側過頭,趕忙問,「如何?」

劉娥特地瞥了寇準一眼,沉吟了一下,低聲道:「言之有據……」

寇準府上御賜通天犀帶被騙之事,在汴京城裡鬧的沸沸揚揚的。

劉娥執掌著皇城司,豈有不知之理。

原本劉娥想借著通天犀帶被騙之事,向寇準發難。

可她沒料到吳賢那個蠢貨,居然連到手的通天犀帶都保不住。

更讓她沒料到的是,她娘家人也參與到了其中。

吳賢那個蠢貨,她不會保。

可劉家,她得護著。

為了不讓劉家沾染上麻煩,吳賢這個人,留不得。

趙恆聞言,點點頭,看向寇準三人,「三位愛卿以為如何?」

寇準淡淡的道:「著大理寺、刑部、開封府,三司會審,嚴查此事。」

李迪補充道:「查清罪證以後,依法嚴辦。」

丁謂的目光在寇準、劉娥身上盤桓了一下。

吳賢那個必死之人,他是不會保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給寇準添堵。

可劉娥和寇準在趙恆心裡的地位比他重,他們兩個人都點頭了,趙恆必定應允。

他再添堵,沒有任何用處。

一念至此。

丁謂道:「臣沒有異議。」

趙恆點頭道:「那就依寇愛卿所言,著大理寺、刑部、開封府,三司會審,查證屬實以後,該怎麼辦,依國法行事。」

大理寺、刑部、開封府,三個衙門的主官聞言,齊齊躬身道:「喏~」

「朕乏了……」

趙恆用手遮了遮嘴,身軀有些搖晃。

周懷正聞言,趕忙開口道:「退朝!」

寇準見此,急了,他上前幾步,道:「官家,西夏王李德明繼母薨,向朝廷討旨追封,請官家定奪。」

趙恆乏力的道:「此事交由皇后定奪。」

「官家?!」

寇準急眼了。

趙恆眼珠子一瞪,沒有說話,反而一頭栽倒在了蒲團上。

「官家?!」

滿朝文武嚇傻了。

劉娥、寇準等人,撲向了暈倒的趙恆。

「快!快傳御醫!」

御醫姍姍來遲。

幫趙恆診過脈以後,哀聲對一旁註視著他的劉娥、寇準等人道:「官家上朝之前,飲了一碗虎狼葯,如今虎狼葯的效用過去了,身體撐不住,暈倒了。」

寇準瞪起眼珠,喝斥道:「你怎敢給官家用虎狼葯?」

御醫腿肚子一哆嗦,嚇的癱倒在了地上。

寇準那吃人一般的目光,嚇到他了。

周懷正在一旁哀嚎道:「不怪他的,官家非要用虎狼葯,還下了御旨,誰也攔不住。」

寇準怒喝道:「為何不請示我等?就算不請示我等,也該請示皇后。」

劉娥目光陰沉的點點頭,如同看死人一樣,在周懷正和御醫身上掃視了一圈。

她並沒有出聲責罰,而是看向寇準、丁謂,「先扶官家回寢宮再說。」

寇準和丁謂陰沉著臉,點點頭。

他們三人雖然政見不和,但在趙恆安危的問題上,念頭出奇的一致。

在這個時候,他們不能因為個人恩怨,忘記自己的身份。

李迪緊皺眉頭,道:「官家眾目睽睽下暈倒,被人傳出去了,恐遭猜忌,需要下封口令。」

劉娥、寇準、丁謂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但凡有人走路風聲,殺無赦!」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

劉娥道:「朝堂上的事情,就勞煩寇相、丁相,太子勞煩李相照看。本宮會陪著官家……」

寇準三人齊齊點頭。

劉娥令人抬著趙恆離開了大殿。

李迪上前,牽走了皇太子趙受益。

寇準站在御階之下,望著鬧哄哄的滿朝文武,面色肅穆的道:「肅靜!」

他的目光從閉上了嘴的滿朝文武身上掃視了一圈,冷冷的道:「今日之事,封口,誰敢走漏風聲,殺無赦!」

滿朝文武,齊齊施禮。

「喏~」

「散朝!」

滿朝文武各懷心思的離開了玉清昭應宮。

唯獨寇準、丁謂留了下來,他們二人在滿朝文武離開以後,趕往了資事堂,去主持政務。

……

皇宮外。

寇季和劉亨宿醉清醒以後,就看到了百官們的轎子從他們眼前掠過。

寇季伸了個懶腰,望著御街上排成一條長龍的轎子隊伍,感嘆道:「真壯觀啊……」

上千文武百官的轎子,加上轎夫、小廝,數千人的隊伍,如何能不壯觀。

劉亨揉了揉紅彤彤的眼眶,睡眼惺忪的走到了酒樓的窗邊,抬頭往外一瞧,愣了。

「怕是出事了……」

劉亨愣愣的呢喃了一句。

寇季愕然,「何以見得?」

劉亨鄭重其事的道:「平日里散朝以後,百官們回府的轎子可沒這麼急。」

寇季一愣,往御街上仔細瞧了瞧。

「還真是……」

頓了頓,寇季失聲笑道:「就算髮生了大事,跟你我有什麼關係。以我們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參與到朝堂上的大事當中。」

劉亨搖頭笑道:「你說的也對。」

寇季笑道:「心情變好了?」

劉亨臉上的笑意一僵,「以後我再也不會去萬花樓。」

寇季失笑道:「你還是忘不了。不過也沒關係,在成長的道路上,碰見這麼一樁事,也不是壞事。」

「走吧!去州橋街,今日約了張成哥哥去開封府過契,還要清理東來典當行和紫氣賭坊燒毀以後的雜物。」

寇季和劉亨結伴出了酒樓,趕到了州橋街。

他們趕到州橋街的時候,張成已經提早一步到了。

羅潤娘也跟著,只是不見張成的岳父和兒子。

互相寒暄了一番以後。

張成陪著寇季去開封府過契,劉亨跟羅潤娘留在了州橋街。

寇季跟張成過完了地契以後,回到了州橋街。

等他們回到州橋街的時候,就看到劉亨的那些狗腿子重新回到了他身邊,劉亨正指使著他們在清理東來典當行和紫氣賭坊燒毀以後的雜物。

羅潤娘也從西瓦子市,招來了一幫子短工,過來幫忙。

足足有上百人。

一行人忙碌了一天,收拾了一半雜物。

張成和羅潤娘讓人在清理出來的空地上搭了個窩棚,住下了。

劉亨不願意回家挨罵,學著他們,也在清出來的空地上搭了個窩棚住下了。

寇季不願意留下陪他們吹冷風,就帶著二寶、陸銘二人回府了。

三個人趕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寇府門口。

還沒有進府,就撞上了寇準的官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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