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士誤會了,我並無質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上面記載的很多東西,全是我們聽都沒聽說過的,難免心生質疑,永夜軍領不是一個剛剛成立十幾年的新軍領嗎?還是一直隔離在拜倫聯盟之外?這麼短的時間,他們怎麼發展出這麼一系列的東西來?」加爾議會大學士反問道。
「沒錯,這正是我想問的,像造紙術和印刷術這種東西,他們還可以撞大運,誤打誤撞的搞出來,像這一系列需要無數年才能總結出來的智慧經驗,他們究竟是怎麼來的?我管理的大圖書館可是號稱天下最全的。」奧布里議會大學士贊同的點點頭。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裡面有著慢慢自傲。
換作半年以前,安托萬議會大學士持有的心態,只怕與他們如出一轍。
但是現在,他卻從中感受到了一股子濃濃嘲諷味道,這是典型自大行為。
好像只要不儲存在蒼穹之頂大圖書館的知識,就不是真實的一樣。
究竟是誰賦予他們的這種自信?
若是沒有永夜軍領這一行,他們究竟還得沉浸在這種謎之自信中多久?
有一點艾布納總議長說的沒錯,術士聯盟在花語高原自我封閉太久了。
若是再這麼持續下去,他們早晚與整個世界脫節。
是時候走出去,看看這個全新世界了。
安托萬議會大學士原本對到永夜軍領中召開術士聯盟最高會議,還有一絲疑慮。
見過其他幾名議會大學士的反應,徹底沒有了。
他們要是不想被永夜軍領甩的影子都沒了,就必須走出去。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安托萬議會大學士道:「在永夜軍領召開聯盟的最高會議,不僅是總議長的意見,我也認同這一點,咱們與世隔絕太久了,有必要走出去看看了,因為永夜軍領超出想像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只有親眼見過,才能相信一切都是真的,才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幾位大學士的意見如何?」
「總議長和安托萬大學士在永夜軍領中走過一遭後,態度變化這麼大,肯定見到了很多讓他們心生感觸的東西,同時也說明永夜軍領確實擁有自己非凡之處,值得我們親自跑上一趟。」巴羅議會大學士若有所思的道。
「總議長和大學士有沒有考慮,咱們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古斯塔議會大學士反問道,他與安托萬議會大學士一樣,主要負責的同樣也是聯盟對外事務,考慮問題更現實一些。
「考慮過!」安托萬點點頭道,「這意味著聯盟將會在一定程度上與永夜軍領捆綁在一起,容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這個選擇是建立在永夜軍領所具有的發展前景上面,反過來也可以認為,與他們捆綁的越緊密,聯盟發展的速度也就越快。」
「大學士這麼看好永夜軍領?」古斯塔議會大學士為之側目道。
「不是我看好,而是實情如此。」安托萬議會大學士感覺自己有點口乾舌燥了,說服幾位老夥計的難度,比自己想像的要高的多的多。
這裡面不僅涉及到永夜軍領不可思議的發展速度和發展模式,還涉及到一種舊有思維模式轉變的問題。
自己在親眼目睹了永夜軍領一切的情況下,轉換的依舊十分困難,更別說這些議會大學士,現在僅僅是憑自己的口述和記錄。
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所記錄一切的真實性。
捫心自問,要不是這一切是自己的親身經歷,別人向自己描述永夜軍領的狀況,他也感覺對方所說的是天方夜譚。
他們對永夜軍領的一切抱有質疑態度,自然不願意勞師動眾前往永夜軍領。
但是不到永夜軍領看上一看,又怎麼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呢?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死扣循環。
無奈之下,安托萬議會大學士只能暫緩這個問題,將返回前,肖恩交到他手中的木盒,遞給奧布里議會大學士道:「這是造紙術和印刷術的工藝流程書,上面詳細記載了這兩種新技術的工藝,是永夜軍領年輕領主無償捐獻給大圖書館的。」
「哦?」奧布里議會大學士興趣濃厚的接了過去,想要當場打開。
安托萬議會大學士急忙阻止道:「等等,對方在捐獻的時候,提了一個要求。」
奧布里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無償這一說,對方提了一個什麼要求?說來聽聽。」
「對方提的這個要求,我倒是認為合理範圍之內的。」安托萬回答道,「對方請求我們,給他們十年,十年之內不要翻閱,十年後,無論是自行使用還是公布天下,他們都沒有意見。」
「這麼說來,大學士並不曾看過?」奧布里議會大學士反問道。
「沒錯。」安托萬議會大學士倒是一言九鼎的性子,一路上沒有動木盒分毫。
「大學士沒有親眼看過,如何知道裡面裝的就是印刷術和造紙術的工藝流程書?等十年後咱們打開,卻發現裡面空無一物或者一堆白紙呢?」奧布里的反問讓安托萬一時啞口無言。
肖恩從容自信的形象在安托萬議會大學士腦海中一閃即逝,最終搖搖頭道:「不可能,對方沒有必要這麼做,也完全不需要這麼做,造紙術和印刷術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奧布里議會大學士冷笑更濃郁了道:「這種人戲耍的就是大學士這種實誠人,對方提出這樣的十年之約,裡面肯定會有算計,不信咱們就賭一把。」
「怎麼賭?」這次回話的並不是安托萬,而是古斯塔議會大學士。
「我賭裡面放的根本不是什麼造紙術和印刷術,要是我輸了,我便贊成前去永夜軍領召開聯盟最高議會,若是我贏了,此事休提。」奧布里議會大學士回答道。
「這件事情可牽扯到整個聯盟的未來,怎麼能夠如此兒戲?」加爾議會大學士連連搖頭道,「對賭可以,但是這件事情不能與在那裡召開最高議會聯繫到一起。」
「這個賭的未免有點大,最高議會的事情,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巴羅議會大學士也跟著到。
「從長計議?怎麼從長計議?咱們的總議長現在還在人家領地中沒有回來,他這不是擺明了車馬讓咱們表態嗎?與已經做好了決定有什麼區別?我覺得我將這次最高議會決定權放在一次對賭上,已經算是足夠尊重了,就讓我們看看那位同時被總議長和安托萬大學士看好的年輕領主,究竟有多少誠意。」奧布里議會大學士言語中露出了一絲不滿。
這種不滿是針對艾布納總議長的。
術士聯盟一直尊崇著群策群力,七人議會共通決定事務。
雖然總議長有一定的優先決定權,但也相對有限。
艾布納總議長本身也不是喜歡攬權的人。
但是這一次,他毫無疑問的獨斷專行了。
說是讓他們自由選擇,但仔細一想,他們真的有選擇的權利嗎?
難道他們就這樣將自己的總議長丟在外面不要了不成?
這隻會讓外人看自己的笑話。
可是一趟永夜軍領之行,讓艾布納總議長和安托萬議會大學士被人生生洗腦了一樣,帶回來的全是對方的盛讚之言。
這些盛讚之言實在有些太離譜了,不僅不敢想像,還透著一股子荒誕味道,讓他們想相信都沒辦法相信。
但是他們又沒辦法完全否決,因為自己未曾親眼目睹。
想來想去,只有用己之矛攻己之盾。
既然你口中的永夜軍領的年輕領主是一個完美的人,就用他送給術士聯盟的誠意作為驗證。
要是連這個都是謊言的話,這樣的人如何能夠相信?
幾名議會大學士之間,最短也有二十多年工事經歷,相互之間可以說十分了解。
奧布里議會大學士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
古斯塔議會大學士哈哈大笑道:「咱們繼續這麼爭執下去,不僅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反而會傷了自己的和氣,為了一個外人就得不償失了,咱們就用這個方法驗證一下那位永夜軍領領主的人品也未嘗不錯,安托萬大學士所說的哪怕只有一半是真的,咱們眼中無比珍貴的造紙術和印刷術,在那位年輕領主手中,也算不上多了不起的東西。
若是這種情況下,對方依舊吝嗇一項新技術,咱們就需要仔細掂量掂量了。
要麼是對方根本沒有安托萬大學士所說的那麼重視咱們聯盟,也並非真心實意想要合作。
要麼就是對方撒了一個彌天大謊,蒙蔽了總議長和安托萬大學士。
無論哪種原因,咱們以後是否選擇與其合作,都要存著一分小心。
要是對方真的能將造紙術和印刷術無償送來了,咱們就集體到永夜軍領走上一圈,也是值當的,畢竟咱們只是到他們軍領中召開最高會議,又不是決定與他們展開全面合作。
就算咱們在他們軍領中召開最高會議,不同意與他們合作,他們還能拿到架在咱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