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不停翻騰的肖恩已經決定,就算不要對方的性命,也得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厲害嘗嘗,否則還真以為永夜軍領是那麼好說話的?
翻騰怒火,讓肖恩靈魂意識中展現出來的敵意更強烈,如影相隨的盤旋在阿諾德身邊。
阿諾德就像是置身在瓶子中的蒼蠅一樣,來回躥了好幾趟,明明感覺身後有人盯著他,卻始終沒能找出那個人在哪裡。
那種感覺,讓他鬱悶的想吐血。
被人盯著的感覺,不僅沒有隨著他的折騰而消失,反而變得更強烈了。
「呼!」
阿諾德長長吐了一口氣,緩緩的在溶洞最中間盤膝坐了下來,血色長槍橫擺在自己的雙膝上,閉上了眼睛,顯然想用這種方法,平心靜氣。
肖恩怎麼可能如他所願,將龐大而離散的靈魂意識開始凝聚,居高臨下,死死的盯著阿諾德。
他現在不光想將阿諾德逼的主動跳出來,還想要試試,動用法師塔的情況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戰鬥力究竟有多強,難得有一個讓自己提起怒火,能夠放開手腳的對手在。
嗡!
阿諾德依舊閉著眼睛,但是重重一拍槍尾,血色長槍已經彈跳而起,直接向肖恩靈魂意識主要凝聚點刺來。
依舊是刺空!
他長槍的速度快,肖恩的反應速度更快,聚散由心。
雖然不確定這種物理傷害能不能傷到靈魂意識,肖恩還是存著一分小心,能不讓對方的長槍碰到就不讓它碰著。
在這柄長槍身上,肖恩感受到了濃烈的血煞之氣,長槍破空的時候,槍風中似乎帶有一股子鋒銳氣息,有點類似於附魔武器,啟動鋒銳附魔時候的感覺。
肖恩不由自主的在上面投注了更多關注,在其上面發現了更多與眾不同的細節。
這柄血色長槍並不是那種頭細尾粗,用來一次性衝鋒的騎士槍。
而是長槍兵的短小版,與種花家的古代大槍有六七成相似,搶尖肯定是金屬打造的,槍桿就有點摸不準了,有點像金屬又有點像木頭,韌性十足。
就連阿諾德將其舞動起來的時候,也與種花家的古代大槍非常相似,靈動中又帶著幾分力量之美,端是帥氣十足。
換上一身亮銀鎧,一匹白色戰馬,再配上阿諾德不錯的相貌,端端是一名異界版趙子龍再世。
要不是先入為主的惡感揮之不去,僅憑這個就能讓肖恩對其好感大增,畢竟趙子龍的形象,深入每一位種花家兒女的心嘛!
最吸引肖恩注意力的,還是血色長槍上面從頭到尾的花紋。
乍一看來,精美華麗,就像是裝飾用的,但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其中有著屬於自己的脈絡走向。
與術法迴路並不完全相同,卻有著同工異曲之妙。
這柄長槍與術法能量脫不了干係,雖然不是戰役神器,但也是一件魔法裝備,失去能量的魔法裝備。
只是它並不是出自古安迪斯帝國時期,而是出自更古老、更神秘的精靈帝國時期遺物。
那就更得小心了,拜倫聯盟現存的戰役神器,八成都與這個已經消失了千年的帝國和種族脫不了關係。
阿諾德一輪大槍舞下來,周圍溶洞牆壁被他戳的千瘡百孔,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依舊沒有消減半分,更別說是找出監視他的人了。
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落腳點是絕對不能呆了。
阿諾德也果決,東西也不收拾,調頭就走,輕車熟路的從一個不起眼溶洞口鑽了出來。
一頭扎進了茫茫大霧中,直線視覺距離不超過五米的那一種。
這種異常天氣,著實讓阿諾德愣了一愣,他在北方要塞蹲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霧天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尤其是傍晚的霧天,他更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在北方要塞,打破他常識的東西太多太多了,不差這麼一件。
而且這裡的術法能量環境本身就與其他地方不太一樣,若是因為這個原因起霧,似乎也正常。
阿諾德並沒有因為外面的大霧,重新退回自己先前的藏身處,而是沖著一個方向,猛衝過去。
一來他藝高膽大,能夠讓他心生畏懼的東西,還真不多。
二來他找到了給他監視感覺的真正來源,自然想一探究竟,這種大霧固然是一種障礙,反過來想,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掩護,更方便他行動。
這種大霧自然不是憑空而生,而是肖恩啟動了三位一體法師塔的另一項主要能力——雲霧。
隨著大量術法能量的注入,以法師塔為中心,層層雲霧環繞升起。
肖恩感受的分明,這些雲霧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水汽,而是術法能量,三體法師塔中的雲霧塔術法迴路啟動後,它就像是一個強大信號塔,向周圍遊離的術法能量發射了信號。
不同屬性的術法能量互相組合,全部變成了水屬性術法能量,高空中的術法能量開始往下沉澱,讓人喘息都有些困難的雲霧便成型了。
這種特性註定了法師塔的威力會受大環境中的術法能量影響。
大環境中的術法能量濃度越高,各種術法施展起來越簡單,反之亦然。
三位一體法師塔之所以表現的如此彪悍,真正原因還是在北方要塞的能量反應室上,因為其中有積累了三百多年的術法能量庫存,可以供肖恩揮霍。
「終於讓我逮著你了,看槍!」阿諾德大喝一聲,人隨槍走,槍出如龍。
錚!錚!錚!
這一次阿諾德沒有擊空,而是發出密集的碰撞聲。
僅僅一個交錯的功夫,阿諾德便與這個未知對手碰撞了不下七八次。
「阿諾德·斯特雷奇?」對方傳來一聲驚詫低呼。
在交錯的過程中,阿諾德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達內爾·希伯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兩人又異口同聲的反問道。
兩人顯然是舊識,不過在這裡相遇,卻有點出乎意料。
兩人反問完畢之後,又各自陷入了沉默,望著對方的目光中,都帶著幾分警惕。
阿諾德率先打破僵局道:「有傳聞說,你最近十幾年都在永夜軍領,沒想到不僅傳聞是真的,你還已經成為永夜軍領的人,剛剛就是你一直在跟蹤我?」
「有些傳聞是真的,有些卻不一定,我這些年雖然一直在永夜軍領,但是是以傳教士的身份。」達內爾同樣驚詫道,「跟蹤你?從何說起?不是你一直在跟蹤我嗎?」
「不是你在跟蹤我?」阿諾德將軍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道,「這麼說,你也是不請自來?」
「我之所以來這裡,是陰差陽錯。」達內爾苦笑道,「跟著我女學生身後闖進來的,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這裡有些不同尋常,但是沒有想到如此不同尋常,我現在還在為這件事情頭疼呢,若是肖恩領主知道我不請自來,這件事情就麻煩了!反倒是阿諾德將軍,不好好的在你的斷口血堡蹲著,怎麼跑到這裡了?」
阿諾德並沒有回答達內爾的問題,反而長嘆道:「你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頭疼問題,而是如何面對這位年輕領主,我想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唔,諮詢一個問題,這位年輕領主性格暴烈不暴烈?會不會聽咱們的解釋?」
「解釋?怎麼解釋?難道告訴他,咱們出現在這裡完全是一種誤會嗎?」達內爾的眉目中有著一絲愁苦,「換作是你,你信嗎?」
「換作是我,肯定不信,先捆起來抽一頓再說!」阿諾德忍不住又長嘆了一口氣,「我早已經錯過了自我辯解的最佳時機了,這件事情肯定沒有辦法善了,達內爾教士準備怎麼做?」
「阿諾德將軍剛剛所說的,我們被盯上了,是什麼意思?」達內爾疑惑的問道,「先前我確實有種被盯上的感覺,但是我用盡手段,都沒辦法察覺到監視我的人所在,一轉眼便陷入了重重迷霧,阿諾德將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這種情形,我可是前所未聞。」
「達內爾教士的意思,這種雲霧是憑空,一瞬間湧出來的?」阿諾德再次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沒錯。」達內爾點點頭道,「原本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已經消失了,突然間又冒了出來,我正在追蹤那種感覺來源,這些濃霧猛不丁的就冒出來了,這絕非正常大霧,在這裡面,我感受到了超常的水屬性術法能量。」
「沒想到他們說的是真的!」阿諾德滿臉震驚,即好像在喃喃自語,又好像在與達內爾說話。
「什麼是真的?」達內爾疑惑追問,想要脫困,收集情報信息是第一要務,相比起一頭扎進來的自己,看起來在這裡停留過一段時間了的阿諾德更了解情況。
「你真的不清楚?」阿諾德反問道,顯然他對突然冒出來的達內爾,他並沒有給予多大信任。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踏足北方要塞,前後半天不到,對這裡的了解十分有限,僅限於這半日所見。」達內爾攤攤手道,他顯然很清楚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