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大長老環目四顧對鱷族人諸位長老道:「事已至此,咱們再追究責任也無用,最重要的還是先解決問題,讓族人自己這麼亂來,只會給敵人製造更多的機會,我的建議是,諸位長老各自組織自己族人,由近及遠,進行有計畫的撤退,到時候即便是出現突發情況,咱們也能及時應變。」
「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
「我們還有其他選擇不成?」
不少長老對肖恩怒目而視,對他剛剛產生的一點好感官,全都煙消雲散。
這個傢伙的貪婪德行,一點都不比金斯利家族差,只是外面披了一層羊皮,他們稍微露出一點漏洞,立刻給他們挖一個大坑。
肖恩卻毫不在乎,視若無睹。
好處都要吃進肚子里了,還不能讓人家有點生氣發火的權利嗎?
尤其是這種需要捏著鼻子往別人嘴中送好處的事情。
永夜軍領的這招釜底抽薪,讓鱷族人長老議會別無選擇。
只能變被動為主動,積極組織自己的族人,對那部分願意前往永夜軍領進行避難的族人,進行有組織的撤離。
永夜軍領自然積極響應,大量商船變成了運輸船,幫助轉運。
事情都到這了這個份上,鱷族人長老們,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因為現在跟永夜軍領過不去,就是跟自己的族人過不去。
他們總不能拿自己族人的性命跟永夜軍領賭氣吧?
就算是再混賬的長老。也做不出這種事情。
相比起當初城寨聯盟的人員分流,鱷族人的大撤退,數量雖然翻了好幾倍,但是難度還真談不上。
畢竟現在的永夜軍領不是當初的永夜軍領,無論是從經驗,還是能夠調配的人力物力。
最主要的還是運輸工具的便利上面。
城寨聯盟的人員分流,主要是用腳丈量,又是大冬天的,稍微不慎就會累死、凍死、餓死在半道上。
現在則是由大量的船隻協助,水道十分順暢。只要登上船隻,即便是三兩天不吃不喝,也能熬到地頭。
永夜軍領組織,自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開什麼玩笑,這正是體現他們手段、收買人心的時候。
當然要做的盡善盡美,為那些即將成為自己新領民的鱷族人留下最好的印象,各種補給點一應俱全。
只要鱷族人長老們不從中搞亂,他們就會做的很好。
即便是對永夜軍領抱有成見的鱷族人長老們,也不得不承認,永夜軍領這手組織能力,不是他們所能比擬的。
永夜軍領和鱷族人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金斯利家族和康芒斯家族當然不可能察覺不到。
康芒斯家族的戰艦,開始往兄弟港方向集結,並且開始有意無意的逼近兄弟港。
試探兄弟港和永夜軍領水軍的能力還是其次,主要還是探查周圍水域情況。
在康芒斯家族這支艦隊的最高統帥史杜賓的眼中,對他們艦隊最大威脅的,依舊是內河淺灘,要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他們的艦隊將是無敵存在。
事實也是如此。
所以,康芒斯家族的戰艦雖然頻繁出沒,永夜軍領硬是沒敢與其正面開戰。
唯一一次交火,也是磐石號背靠著淺灘,跟康芒斯家族的一艘戰艦試探性對射。
雙方僅僅動用了弓箭手,連船上的弩車都沒有動用。
因為雙方都知道,戰船到了他們這種級別,威脅最大的還是戰船戰艦之間的對沖,其次是登船作戰。
遠程武器對於船體本身造成的威脅,相當有限,包括攻城弩和小型投石機。
前者是因為自身的穿透傷害決定的。
任何東西,一旦大到一定程度,就會發生質的變化。
對普通人來說的,攻城弩弩箭,那絕對是致命存在,當真是蹭著刮著,不死也殘。
但是對於動輒幾十米的大海船,它就是不折不扣的牙籤,即便是命中了,也不過是碗口大的疤,非水位線以下的,連處理都不用處理。
小型投石機的殺傷力倒是足夠了,但是這玩意的準頭就讓人不敢恭維了,即便是立在城頭打定位靶,都有一半幾率脫靶,更別說是在來回晃悠的水面上,打活動靶,哪怕對方是一個龐然大物,命中幾率也是微乎其微。
至於弓箭對射。
毫無疑問以永夜軍領的樓船,佔有壓倒性優勢獲勝。
樓船本身就是為了搭載大量弓箭手而建造的,同樣大小,它的運載量是康芒斯家族大海船的三到四倍,永夜軍領的安迪斯長弓更是冠絕天下,幾波遠距離拋射,直接將對方的戰艦變成刺蝟,從上到下釘滿了箭支,但是造成的實際殺傷,就真的很難說了,畢竟有戰艦作為依託,尋找掩體不要太容易,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不會有太大傷亡。
之後雙方便偃旗息鼓。
康芒斯家族在沒有徹底探明周邊水域情況下,不會發動大規模進攻。
永夜軍領也不願意在這上面浪費太多功夫,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運兩船鱷族人的避難人員呢。
「你說那個傢伙不是康芒斯家族排的使者?而是阿克麥瑟派人僑辦的?」肖恩一臉愕然。
他口中的那個傢伙,正是他當初不惜暴露黑項圈,生擒的那一位。
與鱷族人長老議會達成協議後,肖恩便將其轉交給了鷹眼特勤科。
這一方面,他們是專業人士。
現在他們是死人都能想辦法讓其開口,更別說是大活人。
死士,那只是相對而言的,只要想辦法擊潰他生理或者心理防線,秘密自然不再是秘密。
至於究竟用什麼樣的手段,肖恩就沒有必要知道了,也沒有知道的意思。
有一點可以確定,當人兇殘起來的時候,最兇殘的野獸也要靠邊站,很多時候將會突破人的想像能力。
至於人權!嚴禁刑訊逼供!
在一個全世界都不講人權的世界,你跟人家講人權,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大笑話。
至少肖恩目前沒有在這一方面成為笑話的意思。
「沒錯,阿克麥瑟也擔心自己的盟友會和鱷族人聯手,先一步派出了假扮使者,挑撥雙方的關係。」雷爾夫點點頭道。
他拿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多少也感到幾分意外。
「這一手玩的確實高明,不光鱷族人長老議會被他們騙了,咱們差點也被糊弄了。」肖恩笑著搖搖頭道。
鱷族人長老議會這麼輕易的被自己說動,那位假康芒斯家族使者,多少有幾分功勞的,幫他斷了不少對康芒斯家族心懷念想的長老們的念頭,將他們推向了永夜軍領這一邊,這也是肖恩後來才知道的。
金斯利家族與康芒斯家族同樣也屬於利益聯盟,存在爾虞我詐也是必然的。
阿克麥瑟用離間的方式,徹底斷絕康芒斯家族與鱷族人串通一氣的可能,是一種成本很低的做法,無非付出了一名死士,就算是自己的盟友知道了,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這個消息需不需要告訴鱷族人長老議會那邊?」雷爾夫請示道。
「告訴,為什麼不告訴,咱們現在可是盟友。」肖恩一本正經的道,「不僅要告訴,將那個傢伙一起交給他們處理吧。」
永夜軍領與鱷族人的合作,已經全面展開,典型的木已成舟。
就算是知道先前中了阿克麥瑟的離間計,也不可能回過頭去與康芒斯家族聯繫。
若是進行隱瞞的話,以後被他們知道了,就算是不影響大局,也多少會心生不滿,完全沒這個必要。
「明白。」雷爾夫瞭然的點點頭。
很快這名假康芒斯家族使者便轉交到了鱷族人長老議會手中。
當知道他們中計了的時候,鱷族人長老們那是又驚又怕又暗叫僥倖。
幸好這一記僅僅是針對他們盟友選擇上面,將他們推向永夜軍領,算不上特別壞的選擇,要是在其他方面,還不知道要付出多慘重的代價。
這名假康芒斯家族使者到了鱷族人長老議會手中,也沒有直接被推出去砍了,而是被他們一倒手送到了康芒斯家族手中。
即便是知道這樣並不會徹底破壞金斯利家族和康芒斯家族的關係,噁心噁心他們,也是不錯的選擇。
史杜賓也是個火爆脾氣,收到這份大禮之後,直接拎著他,衝進了阿克麥瑟帥帳,扔到了他本人面前,冷著臉道:「將軍閣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克麥瑟頭不抬眼不眨的道:「什麼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派人到鱷族人那邊冒充我的人?」史杜賓的雙目都快要噴出火來,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從來都是他們對別人使詐,阿克麥瑟竟然用計用到他們頭上。
「你怎麼確定他就是我的人?」阿克麥瑟臉不紅心不跳的反問道。
「怎麼確定是你的人?」史杜賓一臉獰笑,重重的在那名假使者大腿上踩了一腳,清脆的骨折聲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