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諜海獨狼 第162章 上鉤

「香子,這個白老闆的身份有沒有什麼問題?」

棲霞路附近的一間小型日式料理店裡,身穿男裝的北原香子,也就是白老闆如今最信任的秘書趙夢琴,正在和一個禮帽壓得很低的男子說話。

「師兄,您的脊背最好不要挺得那麼直,這樣很容易泄露您軍人的身份。老師在世的時候已經提醒過您很多次了。」

北原香子沒有回答對面男子的問題,反而提醒對方。

「哈哈,」對面的男子咧嘴,發出低笑,「親愛的香子,島城並不缺乏當過兵的路人,這是個非常尚武的城市。你有時候實在是太認真了。當然,這也正是你最可愛的地方。」

「師兄,你!你忘了老師的結局了嗎?我們這一行,經不起任何的錯誤!」北原香子看上去言笑燕燕,說出的話卻分外嚴厲。

野田向敏的脾氣並不是很好,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那麼,挨一頓揍應該是最輕的懲罰。

但是,面前的這個女扮男裝的傢伙,卻是他最喜歡的師妹,也是他一直以來愛慕的對象。

所以,野田向敏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回答道:「好的,香子,我吸取你的意見。」

但是與此同時,他在桌子底下的腿卻悄悄的伸進了香子的兩腿之間,隔著厚厚的衣褲,輕輕地摩擦著香子的肌膚——雖然實質上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觸感,但野田向敏卻感受到一種極度的刺激。

北原香子無奈地搖搖頭,對這個師兄,他已經提醒了無數次,但是,他卻似乎從來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當然,在他的一再請求下,香子像是恩惠般的給了他一點甜頭,不過,這種甜頭的次數是非常非常少的,至少到現在,兩人之間像正常男女一樣的幽會也只有兩次而已。

香子不耐煩的用膝蓋將野田向敏不老實的腿頂開——她的腦海里浮現出的卻是白老闆那時而嚴肅,時而調笑的面容。

這個傢伙,到底可不可靠?

野田向敏看著面前秀眉微蹙的香子,眼神里露出迷醉的神情——面前的這個姑娘,可真是一個難得的尤物啊!

雖然,她長得可能不是最美的,但是在某些場合里,她可能才是最好的。

野田向敏實在不忍心,讓她再從事此類的工作,一旦想到在某些情況下,她會在別人的身下婉轉承歡——比如那個白老闆,野田向敏的心就像被利刃攢刺一樣痛苦。

不過,這就是工作,不是嗎?

他和那些中國人不一樣,在日本人看來,工作就是工作,情報人員做的只是一項有意義的交換,只要香子的心依然屬於自己,依然忠於大日本帝國,那麼一切就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靜靜地看著眼前依然在沉思的香子,不由得問道:「香子,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香子終於開口說話了:「師兄,您聽過我剛才對您的描述。這個白老闆的身份背景據說是南洋一個富豪的公子,但具體的身份,我們還沒有查到。不過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他的一切所作所為都很符合一個商人的邏輯。」

「包括和宣統的接觸?」

野田向敏突然問道。

「對,他對溥儀講了一個故事,我可以說給你聽。」北原香子將耿朝忠講給溥儀的那個怎樣娶到洛克菲勒女兒的故事講了一遍。

「哦?」

野田向敏很有興趣的聽完故事,開口說道:「看樣子,他很坦誠啊!他是用一個故事的形式,來向溥儀說明,自己是在利用他,但這個利用,一點都不讓人難過,甚至還能讓人舒適。」

「沒錯,」香子也露出一絲欽佩的表情,「這個人給我的印象就是,特別坦誠,有種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感覺,所有的計謀,也都是陽謀。並且在進行這些陽謀之前,會提前給對方安排好處,這讓對方很難拒絕。比如,自從宣統入股白老闆的公司後,身在島城的滿清遺老,至少給他投資了十六萬大洋!而白老闆,只是花費了一千大洋的見面禮和價值六千大洋的軍火。

哦,對了,最近他還為宣統買了一輛價值八千大洋的裝甲轎車,當然,這是在他收到很多股金之後了。」

北原香子一席話說完,野田向敏的臉上露出一絲嫉妒的表情,不過,他很快掩飾了這一點,微笑著調侃道:「香子,看樣子,你很欽佩他啊?」

「不,他只是一個商人而已,這種技巧,我很欣賞,但欽佩還談不上。」

北原香子一口否決了野田向敏的猜測——她知道這個師兄的想法,她可不想讓這個師兄因為一些個人情緒的原因讓事情變壞。

在她看來,這個白老闆目前尚未表現出明顯的政治立場,所以,還是可以爭取乃至收買的。

想到這裡,他再次開口對野田向敏說道:「師兄,我有一個計畫,我們是否可以適當的給這個白老闆一些甜頭?我最近了解到,他一直在為如何打入奉天和旅順口發愁,在他看來,北方的青島,濟南,奉天,長春都是商業上尚未開發的處女地,而我們,在這些地方都很有力量。」

「哦?你的意思是,我們給他的商業活動提供便利,從而進一步的控制和收買他?」

野田向敏突然來了興趣。

這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畢竟,老師的關係只是老師的,並且老師死的很突然,並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交待。雖然自己也在這幾個月里,與鹽田公館的谷狄華雄前輩和日本領事館進行了會面,但是想要達到老師那種程度,明顯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到的事情。

所以,自己現在在島城的根基其實很弱,也沒有完全依附於自己的商業勢力。

「是的,」香子開口了,「我們可以嘗試給他提供一些方便,甚至,您可以用一個日本商人的名義對他進行入股,您覺得如何?我想,權衡利弊後,他不會拒絕的。」

「好,我考慮考慮,過段時間我給你答覆。」

野田向敏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說道:「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居酒屋喝一杯?」

「不了。」香子的臉上露出十分遺憾的神色,看樣子,她也十分想和野田呆一起,只是因為一些無法拒絕的理由罷了,她誠懇的看著野田向敏說道:「師兄,您知道的,我現在和一個中國姑娘住在一起,那個姑娘是和我競爭的失敗者,前幾天,她住的地方被人攆了出來,所以找到了我,如果晚上我不回去,我想會被她發覺的。」

「好吧……」

野田向敏只能無奈地點頭,他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時機,至少,這件事情,他還需要和谷狄華雄交待一下。畢竟自己曾向那個老頭子誇下海口,可以搞得到溥儀那邊的詳細動向。

兩人起身告別,北原香子悄無聲息地從這家店的後門繞了出去,不過,這一切,卻被另一個女扮男裝的跟蹤者看在眼裡。

這個跟蹤者卻沒有繼續跟下去,反而叫了一輛黃包車,開向了白公館。

……

「哦?她去見了一個人?」

耿朝忠同樣用手輕輕撫摸著對面女子的手背,而對面的女子顯然已經習慣了兩人之間這種親密的接觸,但是,當耿朝忠的腿微微跟她的膝蓋接觸的時候,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玉真輕輕地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我們在談工作,你能不能別動手動腳!」

玉真俏臉微紅,薄嗔淺怒地埋怨著。

「抱歉,不好意思,我咯您腳了。」

耿朝忠連忙嬉皮笑臉地道歉。

啪!

玉真的手又翻過來打在耿朝忠的手背上,但是緊接著,又輕輕地在耿朝忠手背上摸了一把,以示安慰。

「好了,沒什麼大事。」耿朝忠收斂了笑容,嚴肅地說道:「今天是你第一次跟蹤,很成功,但是,也與這趙夢琴沒把你放在眼裡有關,即使發現了,你也可以用好奇來掩飾。不過,我們仍然不能排除她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並且很可能,她真的會殺人滅口。」

「我不怕她,我也練過。」玉真很是自信。

「這年頭,誰還沒練過呢?但是,只要你們一交手,我的計畫可就完了!」耿朝忠說道。

「好吧,不過,我不會讓她發現的,我也是一個老地下了。」玉真仍然辯解。

「島城有句話,淹死的都是採珠的。採珠的水性不好嗎?我的身手你知道的,但我仍然天天去友誼會館練武,你一個丫頭片子,就不能謙虛點?你得知道,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這是我黨一位高級幹部說過的話,你咋聽不進去呢?」

耿朝忠用毛委員的名言來勸誡自己的小情人。

「好吧,我記著了,不過我得回去了,回的晚了我怕趙夢琴懷疑。」

玉真站了起來。

耿朝忠突然有點後悔剛才的話了。

「好吧,你從後門出去。」

耿朝忠咬咬牙,還是指點玉真離開。

玉真咬著嘴唇,開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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