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沃德沒有去新聞發布會。
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通過直播，看完了整場發布會。
弗格森宣布楚歌下賽季將成為曼聯隊長的時候，伍德沃德微微眯了眯眼。其他時候，他全程沒有什麼表情。
只是在思索著什麼。
鈴鈴鈴——
電話鈴聲突然的響起，打斷了伍德沃德的思考。
響了三聲之後，伍德沃德拿起話筒。
「你好，這裡是艾德·伍德沃德……」
「格雷澤先生，目前球隊一切正常，所有人都在為最後一場聯賽做著準備，也歡迎你到時來現場觀戰……嗯，是的，冠軍獎盃昨天就已經運抵曼徹斯特，比賽結束之後就會進行聯賽冠軍的頒獎儀式……」
「所有慶祝奪冠的準備工作都已經準備妥當，如果我們戰勝切爾西，奪得聯賽冠軍的話……不過，我得提醒一句，說實話，我們奪冠的概率還是比對手更低一些……」
「好的，我明白了。」
「轉會傳聞？老闆問的是楚歌與皇家馬德里的轉會傳聞吧？……嗯，確有此事。」
「事情是這樣的，首先是皇家馬德里表示了他們的興趣，然後他們的主席弗洛倫蒂諾先生親自介入了轉會。」
「他為楚歌的轉會開出了非常豐厚的轉會條件，比如可以將貝爾，甚至是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加入到球員交換之中，並且還會額外附加一大筆轉會費，總價值約在3.5億到4億歐元之間。並且不排除繼續提升報價的可能性。」
「目前，我正在審慎的考慮皇家馬德里開出的條件。」
「這筆轉會價值很高，涉及的各方面因素比較複雜，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我一時可能無法給你一個確定的答覆……明白，明白，我一定會從最專業的角度，最符合我們利益的方式，謹慎對待這筆可能的交易。」
「弗格森爵士？如你所見，他確實是老了。本賽季，他親自出場指揮的比賽大概不到70%，很多工作都交給了他的助手，也就是吉格斯先生來處理，球隊訓練時親自參加的次數也不多。」
「是的，我很同意老闆的看法。如果弗格森爵士能夠年輕十歲，哦不，哪怕是年輕五歲，身體健康，那將是我們最大的幸運。本賽季我們能夠獲得現在的成績，他絕對是最大的功臣。」
「……哦不不不，老闆過譽了，我所做的都是我應該為俱樂部所做的，球隊出色成績的最大功臣，絕對是弗格森爵士。如果不是他的復出，如果不是他的出色能力，我們這個賽季絕對沒辦法獲得今天的成績。」
「弗格森的私人醫生和我聊過好幾次，高強度的聯賽對於他身體是很沉重的負擔。如果繼續這樣高強度的工作，有可能將會對他造成很大的風險。」
「嗯，老闆說的是，我也在著手尋找弗格森爵士的合理接班人。目前，我正在考慮一些可以替代他的人選。」
「比如……」
……
齊達內回到家中。
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坐在二樓的陽台上，他忍不住點上一根煙。
雲霧中，齊達內目光深邃。
啪！
維羅妮卡走了過來，一把抽走丈夫嘴裡的香煙。
「少抽點煙。」她摸了摸齊達內上面的禿頭。
齊達內笑了笑。
「好吧。」他順從的點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
維羅妮卡忍不住問道：「你不是最喜歡楚么，最喜歡他回歸皇家馬德里么？在記者會上，你為什麼不直接向外界表明呢？你知道的，主席先生是希望你幫忙皇馬召喚他的。」
「我知道我不應該干涉你的工作，但我還是有些好奇。就當我們只是隨便聊聊天，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也無所謂。」
她有些疑惑。
齊達內苦笑。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只是不想讓他為難。」他說。
齊達內沒說「他」是誰，但很顯然維羅妮卡很清楚丈夫在說誰。
「怎麼會是為難呢？皇家馬德里難道不好么？最好的球隊，最好的成績，怎麼就不好了？而且這次回來，就連主席先生都承諾要給他核心地位，這還不夠好么？」維羅妮卡望著丈夫的臉。
「你不明白的。你不了解他。」齊達內搖搖頭。
他走上陽台，扶著欄杆，眺望遠方，手裡不自覺的又想去拿煙。
回頭看了妻子一眼，他放棄了。
「你知道嗎？其實，一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當初把他從國際米蘭召回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從結果上，應該是沒有錯。他回來之後幫助我穩住了帥位，而我也給了他不少出場機會，並且還贏得了聯賽冠軍、歐冠冠軍。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圓滿。但實際上呢，是不是真的就一點缺陷都沒有呢？」
「他沒有和我清楚的聊過這件事，但實際上，我一直都知道，那一次轉會回來，他始終心裡有愧。他對國際米蘭心存愧疚。」
「你一定很奇怪，對吧。」齊達內笑著看著自己的妻子。
維羅妮卡點點頭。
「他沒有虧欠國際米蘭半分。」維羅妮卡很肯定的道：「我清楚的記得，那個賽季，他去了國際米蘭之後，幫助國際米蘭戰勝了聯賽里的強大對手，幫助他們獲得了聯賽半程冠軍。至於他回皇家馬德里，那是他當初去國際米蘭時候就已經約定好的，轉會合同寫的清清楚楚，皇馬是有回購條款的。」
維羅妮卡想不出楚歌有半點對不起國際米蘭的地方。
「所以說啊，你不懂他。」齊達內笑著搖搖頭。
「那個孩子，是一個面冷心熱的孩子。別人對他半點好，他都會一直銘記在心，總是想以更多的東西回報對方。這是他的性格，也是我最欣賞他的地方。」
「國際米蘭在他最需要穩定出場時間的時候，不僅慷慨的給了他主力位置，還將他豎立為球隊核心。我看過他們的比賽，曼奇尼幾乎是圍繞著他一個人制定戰術，整支球隊都在為他服務。」
「當然，你可以說，因為他有這個能力，他們才會那麼去做。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但人必須懂得感恩。」
「國際米蘭不遺餘力的栽培他，並沒有因為他有皇馬的回購條款就多加限制。那裡的球迷，對他也極好。」
「我也曾在義大利效力過，你也知道義大利球迷的特點。當他們喜歡一名球員的時候，那真的是毫無保留，充滿激情，愛就是愛，恨就是恨，恨得徹底，愛的透徹。他們對待他們喜歡的球員，從來都不會因為幾場比賽就報以噓聲。」
「在那種環境下，他一定會被那種氣氛所感染。而我的召喚，令他不得不終止這段經歷，所以……」
齊達內顯得有些懊惱。
維羅妮卡走過來，抱著丈夫的頭。
「你沒有做錯什麼。」她溫柔地說道。
「我知道，我確定我沒有錯，我只是覺得有些遺憾。」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特別膽小，經常為此遭遇別的小夥伴的嘲笑。而我最喜歡的就是踢球，只有踢球時，我最自信。當時，我的父親告訴我，『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我至今還記得他說的這句話。從那之後，我踏上了職業足球的道路，沒有絲毫的猶豫。」
「所以，這一次，我希望楚也能做他喜歡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別人。」
「足球本來就是快樂的事情。」
……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不遠處間或傳來三兩聲鳥鳴。
楚歌拿著一杯開水，走上了陽台，眺望遠方。
青翠的樹木，枝葉在風雨中微微搖曳，不時的滴下晶瑩的水珠。濕潤的空氣，隨著風，吹拂在頭髮、肌膚上，微微有些涼意，不會讓人感覺到冷，而是很清爽、很舒適。
這場雨是新聞發布會結束後不久開始下的。
回想起那場發布會，楚歌不禁有些笑意。
本來是事關聯賽爭冠的新聞發布會，結果焦點話題卻是楚歌下賽季即將正式成為曼聯隊長。
一時間，媒體和網路都是議論紛紛。
無論推特，還是微博，都成為新聞焦點。
說實在的，楚歌也不知道弗格森會宣布這件事情。
他知道老爺子在培養他成為曼聯隊長，他也有準備在未來的某一天正式成為曼聯的隊長。只是，他沒想到那一天的到來會如此之快。
「老頭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回想起在曼聯這半年的經歷，楚歌不由得發出感慨。
弗格森有著一種獨特的個人魅力。
他對你很嚴格，卻一點也不會令你反感，因為他從來都是直來直去，讓你知道他是真心的為你好。
而且，所有的嚴格，都只局限在卡靈頓基地。
一旦出了訓練基地，老頭就是出了名的護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