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了。
嘩。
溫暖的熱水噴涌而出，如同情人的擁抱，暖暖的、滑滑的，很舒服。
楚歌搖搖頭。
水珠順著他黑色的頭髮分散開來。
疲倦似乎也隨著一掃而空。
呼——
長吁一口氣，楚歌走出淋浴區，朝更衣櫃走去。當他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看著拉什福德哭喪著臉，長吁短嘆。
更衣室里，其他隊友的臉色也都不好看。
楚歌笑了。
「又不是輸了球，哭喪著臉做什麼？」他走到自己的衣櫃前，開始整理隊服與球鞋。
拉什福德走到楚歌身邊。
「沒輸球是沒錯，可也沒贏啊。剛剛坐了一輪的聯賽第一，轉眼就沒了，好氣哦。」拉什福德稚嫩的臉上，明顯流露出憤懣與失落的神色。
楚歌環顧四周。
更衣室里，其他人和拉什福德的臉色相仿。
在剛剛結束的比賽中，曼聯客場與阿森納戰成了一比一平。
能夠在酋長球場全身而退，獲得一場平局，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不過，正是因為這場比賽的平局，曼聯此前的連勝紀錄被終結，聯賽第一的排名也被切爾西反超。
難怪曼聯的隊員們會在比賽結束之後，情緒低落。
他們為失去榜首位置而感到沮喪。
楚歌搖搖頭，笑了笑，沒太在意。
比賽剛結束，隊友們心情不好，他能理解。他也相信自己的隊友們能從這樣的情緒中走出來，調整好心態，去面對接下來的比賽。
「你今天的表現挺不錯的。」楚歌摸了摸拉什福德的頭。
今天的比賽楚歌沒有進球，拉什福德進了一球。曼聯正是靠著小馬庫斯的進球，客場逼平了槍手。
「哈哈。」想起那個進球，拉什福德有些開心起來。「不過，說認真的，如果不是你的推進，就沒有那次進攻機會；如果不是你吸引了所有後衛的注意力，然後突然把球漏過來，我也不可能將球打進。說到底，那個進球還是依賴你的超強能力啊，楚。」
「進球終究是進球。你這一次跑位很好，不然也不會有這個進球。不要過度自謙。你進步很大。」楚歌笑著道。
「可惜並沒有帶來一場勝利。」拉什福德還是有些失落。
顯然，他對這場比賽的平局依舊耿耿於懷。
「比賽沒有贏，進球也就沒有了意義。」他沮喪的道。
楚歌聞言揚了揚眉頭，「這可不對。這場比賽沒有贏，後面再贏回來就是了。進球總是多多益善的。」
「可……」拉什福德有些猶豫。他正打算與楚歌繼續討論時，從身後傳來弗格森的聲音。
「楚說的沒有錯。」
弗格森走進了更衣室。
他顯然是聽到楚歌與拉什福德的那番議論。
拍了拍手掌，弗格森示意球員們圍過來。
看著球員們低著頭，一臉的失落，弗格森笑了。
這位媒體口中的「更衣室吹風機」，向自己的球員們露出和煦的笑容。
「孩子們，我對你們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
球員們有些愕然的抬起頭，望向自己的教練，心想，比賽平了，聯賽第一丟了，教練還對比賽滿意？他是在開玩笑嗎？
弗格森顯然猜到了球員們的心思。
他繼續微笑解釋道：「今天的比賽非常困難。我對溫格先生非常熟悉，他對今天的比賽絕對是做足了準備。他們坐鎮主場，以逸待勞，早就準備好了大幹一次，將我們擊敗。」
「事實上，他們的比賽策略非常成功，給我們製造了非常大的麻煩。但即便如此，我很高興的看到，你們每一個人都頂住了壓力，表現出曼聯應有的水平，最終頑強的逼平了對手。」
「這是我們這一個月來連續作戰的第八場比賽了。每次都是三天一賽，最近還都是客場比賽，尤其是還要往返於國內與國外賽場。賽程密集，對手強大，每一場的比賽又都非常重要，每一次的比賽就像是決賽，比賽壓力非常之大。我一度非常擔心你們會頂不住壓力，但令我自豪的是，迄今為止，所有隊員都在全身心投入比賽，為捍衛球隊的榮譽而戰。我為你們每一個人感到驕傲。小夥子們，你們都是好樣的！」
「尤其最讓我滿意的是，過往的比賽，我們總是習慣於讓楚一個人來解決戰鬥。這給予楚動力，也給了他許多壓力。而今天，在他深陷阿森納後衛包圍的時候，我們許多球員都主動站了出來，與他形成呼應。安東尼（馬夏爾）分擔了許多推進與分球的任務，最後還衝刺到禁區前送出美妙助攻；而馬庫斯（拉什福德）做得同樣出色，打進一個非常精彩、非常重要的進球。其他人也都表現很出色，無論是在進攻端，還是在防守時，都為球隊做出了非常多的奉獻與犧牲。」
「沒有贏球是很遺憾，但足球比賽經常就是這樣。努力並不一定會帶來勝利。但是一支團結、積極、充滿鬥志與熱情的球隊，永遠都是勝利的最大熱門。」
「孩子們，你們做得很好，我對今天的比賽非常滿意。」
「比賽可以平，甚至也可以輸，我們曼聯又不是輸不起，沒贏過。輸球的比賽再贏回來，失去的榮譽再爭回來，這才是紅魔的風采。不過就是暫時排名落後了而已。我們不是落後了他們整整一個賽季，上輪比賽都反超了嗎？現在落後又不代表賽季結束時還落後！比賽還剩下最後的三場，我們依舊有足夠的機會完成反殺！」
「孩子們，忘記那些過去的比賽，抬頭往前看。等待我們的，是歐羅巴聯賽的冠軍之戰，是英超最強王者的決戰。這是我們一個賽季的努力爭取到的機會。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為此付出最大的努力，就像今天這場比賽一樣。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全力以赴，方能不留遺憾！」
「我相信你們能做到！」
「加油！」
弗格森與每一名曼聯球員擊掌。
在球隊士氣因為今天的比賽受到影響時，這位老人用他的經驗、用他的言語，再度喚醒球隊的鬥志。
更衣室里有些陰鬱的氛圍，頓時一掃而空。
球員們振作起來。
他們相互鼓勵，甚至開始展望接下來的比賽。
他們迫不及待想要重回賽場。
「做男人就不能慫！干就完事了！」魯尼喊出來的話語，代表了球員們的心聲。
……
隨著球員們的紛紛離開，更衣室里漸漸冷清起來。
楚歌拉在了最後。
理療師為他做著最後的一些檢查，以及傷口的冷卻與包紮。
弗格森也留了下來。
他有些擔憂的望著楚歌。
今天這場比賽，與阿森納的平局，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甚至，如果輸球，他也可以接受。
而球隊在逆境中爆發出的團結協作，甚至讓弗格森感覺這場比賽有不少意外的收穫。
但是。
楚歌受傷。
這令弗格森的心情迅速蒙上一層陰霾。他甚至是不等比賽結束，就提前將楚歌換下場，哪怕當時球隊還需要楚歌的幫助。
比起這場比賽的得失，弗格森更看重楚歌的情況。
「怎麼樣？」弗格森朝隊醫問道。
他的聲音里甚至透露出一些緊張。
而在球隊失去榜首位置時，他都沒有為此緊張過。
隊醫看了弗格森一眼，剛準備說話，楚歌先開口了。
「我覺得還好。」楚歌神情輕鬆的道。「不過就是些衝撞而已。」
他並不在意。
弗格森沒有說話，只是望向隊醫。
隊醫遲疑了一會兒，道：「楚說的是沒錯。不過，有沒有觸及到老傷，這還需要回去之後再作詳細的檢查。」
職業球員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情隱患。如果舊傷複發，就會比較麻煩，隊醫擔心的就是這個。
「目前來看，情況還算樂觀。不過，他已經很疲勞了，哪怕最後檢查沒有妨礙，我還是建議讓他休息一下。球隊至少要做好他缺席一到兩場比賽的準備，以防萬一。」隊醫提醒弗格森道。
「我並不需要什麼休息。」楚歌揚了揚眉。
弗格森沒說話。
只是看了楚歌一眼。
……
曼聯接下來的比賽，是與塞爾塔的二番戰。
這場比賽，弗格森沒有招入楚歌。
他強行給楚歌放了假。
這個舉動，讓媒體們紛紛捕風捉影的猜疑起來。
而曼聯的球迷們，受到媒體報道的影響，紛紛開始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