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老爺子，其實，我能夠理解那些人的做法。」高歌忽然說道。
宣老爺子費解地看向了高歌。
要知道，現在洞天福地不少門派家族的矛頭，都已經指向了高歌。
結果這小子竟然還說能夠理解。
這是什麼操作？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讓人看不懂嗎？
高歌笑了笑，說道：「其實，您說的也不錯，修仙者就是如此，需要挑戰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接著，他又頓了頓，說道：「但是，修仙者和修仙門派家族，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個體，一個是群體。」
宣老爺子微微一怔，緩緩點點頭：「我明白了。」
雖然高歌只是開了一個頭，但是宣老爺子這種老人精，已經頓悟了高歌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反而是宣思雨一臉蒙圈。
她不知道高歌在說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爺爺明白了什麼。
「高宗主，其實這一次來星辰宗，也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好好問問你。」
「宣老爺子請說，晚輩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高歌正色說道。
「你的目的是什麼？」
「哈？」高歌一怔。
胡宗主等人，也都是一臉茫然，沒明白宣老爺子話里藏著的機鋒。
「你為什麼要開宗立派，你開宗立派，又為什麼想要進入洞天福地呢？」宣老爺子目光盯死了高歌，聲音渾厚有力。
高歌皺著眉頭，先低下了頭。
宣老爺子也不著急，手中輕捏著茶杯，慢慢品嘗。
在高歌思索問題的時候，在場的人也都沒有說話，這一刻時間彷彿是停滯了一般。
終於，大概過了五分鐘後，高歌才緩緩做答。
「提升自己，預防未知。」
「哦？」高歌的回答，只是模稜兩可，宣老爺子頗為不快道，「你小子想了半天，該不會就想到了這個一個答案吧？」
胡宗主皺眉思索，彷彿聽明白了幾分道理。
「隨著靈氣復甦的到來，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全國各地，還有整個世界，其實都將修鍊這件事情提到了桌面上，不單單是華夏，國外也出現了很多強大的修仙者，比如南亞的降頭師，大和的陰陽師，忍者，以及西方的教廷，血族，等等，他們都逐漸復甦，從黑暗走向光明，但是這些，依然只是一個開始。」
「哦？」宣老爺子微微一怔，「什麼意思？你需要提防的，不是他們？」
高歌搖了搖頭：「他們確實需要提防，畢竟他們都是國外力量，但是，除了他們，難道就沒有別的了嗎？或許還有一些東西，依然處於昏睡狀態，但是隨著這個世界的靈氣越發濃郁，那些位置的存在即將覺醒，誰又知道呢？」
宣老爺子正襟危坐起來。
「你查到了什麼？」
高歌搖了搖頭：「目前為止，我也不知道，這些都還只是我的猜測，但是現在華夏的狀態有些不對，試想一下，若是現在國外勢力滲透進來的話，能夠衝上去作戰的，除了龍閣之外，還會有誰？各大洞天福地的修仙者們都會選擇作壁上觀，看著龍閣在前方衝殺，或許其中也會有一些有義之士，可他們也得從自家的門派，家族角度考慮出發，他們會擔心，若是自己出手幫助龍閣，是否會引起其他洞天福地的不滿，又或者，是否會給自己的敵人可乘之機，這該如何是好？」
宣老爺子沉默下來了。
高歌這個問題，引人深思。
他想了一下，或許，自己就是高歌口中的那個有義之士。
「所以，你想要讓整個洞天福地都聽你的？」胡宗主開口問道，聲音有些複雜。
「當然不是。」高歌搖了搖頭，「胡宗主，我問您一個問題。」
「說。」
「你們天師宗除魔衛道，遇到妖獸亡魂，一般都是消滅掉的，但是現在，星辰宗的妖獸你們卻並沒有動手，是因為它們實力強大嗎？」
「當然不是。」胡宗主搖了搖頭說道，「那兩隻妖獸的實力確實不俗，但是我想要滅掉他們也是易如反掌。」
「那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
「他們又沒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而且那個金猴，我之前也接觸過，是個好妖獸，我為什麼要對他們下手？」胡宗主不爽說道，這高歌什麼意思啊，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所以，且不說我是不是要讓洞天福地的人都聽我的，即便我真的這麼做了，那如果是讓洞天福地擰成一股繩，大家共同面對未知的危險，又有什麼不好的呢？就像是星辰宗，當大敵當前的時候，若是有人想要離開，我不會強求，可他們都不願意離開，願意和我們共同禦敵，哪怕是付出生命，他們做錯了嗎？」高歌沉聲說道，「我未必是希望偌大的洞天福地都聽我的，但是我希望，洞天福地可以變得有秩序，可以在關鍵時刻形成一個整體，特別是大敵當前，不會互相防備，哪怕，那個揮動著指揮棒的人不是我，只要他做的是正確的事情，在我看來就足夠了，我也會帶著星辰宗以他馬首是瞻，有何不可？」
胡宗主沒有說話，而是低著腦袋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杯茶，茶水微微蕩漾，如同他現在的思緒。
宣老爺子忽然輕笑了一聲，說道：「你說的這些，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龍閣的意思？」
要說高歌和龍閣一點關係都沒有了，那是騙人的，洞天福地的人誰不清楚這一點呢？只是，高歌和龍閣明面上做的還算不錯，所以大家都挑不出理來而已。
這最起碼意味著，高歌等人還是避嫌的。
「重要嗎？」高歌看著宣老爺子笑著說道。
宣老爺子嘆了口氣。
「你說的不錯，這一點，確實不重要，或許正如你說的那樣，只要結果是好的，方向是對的，我們也不該在意那麼多了。」宣老爺子緩緩開口道。
高歌含笑不語。
看來，宣老爺子是真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麼了。
「不過，你確定你能夠做到嗎？」宣老爺子開口問道。
「任重而道遠。」高歌笑著說，「但是，總不能因為路太遠，就不去了吧？」
宣老爺子笑了笑。
「況且，如果真的太遠的話，我還可以用上您的飛舟啊！」高歌笑眯眯地說。
宣老爺子：「……」
這是一語雙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