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觀山老人說錯了什麼，還真沒有。
人家說的句句屬實。
但是有句話說得好，這世界很大，但是一定放不下半句實話。
放在這裡，也挺合適的。
天門是軟柿子嗎？
和「那些人」一比，天門這柿子軟的簡直愛不要不要的，一捏都要稀碎。
高歌覺得，觀山老人這麼說話，實在是太衝動了。
或許原本大家還能坐下來有商有量的好好聊聊天。
可打人不打臉，觀山老人這一番話，就有些打天龍，甚至是打龍閣臉的意思了。
就像你和別人打架。
把別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時候。
人家忽然扯著嗓子喊一句：有本事你去找史泰龍打架啊！你打不過他，你就欺負我！
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會腦袋一熱的去找史泰龍打架。
反而，會摩擦的更起勁一些，冒火花的那種。
高歌捂住臉。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越來越莽撞了。
但是一想到剛才那番話是觀山老人說出來的，所以自己這麼想，臉上又火辣辣的疼。
這也是個老人精啊！
天龍緩緩朝著觀山老人走去。
「如果你能夠將那些人帶過來，我會一併殺了。」天龍說道。
簡單明了。
霸氣十足。
且不管天龍這個時候說的是心裡話，還是在裝逼，但是最起碼，面子掙回來了。
高歌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怪不得人家能當領導，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觀山老人笑了一聲，卻沒有說話了。
他轉過臉，目光看著高歌。
但是這個時候，高歌卻覺得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哪怕是轉過身，這種感覺也沒有消匿，反而越發覺得如芒刺在背。
「高歌，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卻沒想到，你竟然惡毒到了這種地步！」道源忽然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高歌沒有說話。
觀山老人轉過臉，看了道源一眼，眼神含笑，卻沒有制止。
道源見觀山老人這個時候都不制止自己了，越發起勁起來。
「虧我們師祖這麼好，還收你當徒弟，但是你卻將龍閣的人帶過來，哼，還真是一個白眼狼啊！你這叫什麼？你這就是欺師滅祖，和當初的蕭凜然有什麼區別？」
這是高歌第二次聽人罵蕭凜然欺師滅祖了。
他們難不成都在一個聊天群里？
天龍皺起眉頭，忽然說道：「若是現在有天門弟子願意就此離開天門，從此與門派不再來往，猶有餘地，若是投奔龍閣，我等更是歡迎。」
一番話，頓時讓不少天門弟子都動搖了。
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領頭羊先站出來了。
高歌深深看了天龍一眼。
他就是想要讓道源剛才的那一番話站不住腳。
道源譴責他，說他背信棄義，欺師滅祖。
可如果，天門有了太多投誠的人，又該怎麼說呢？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現在說這番話的人。
是道源。
不要說天門的那些人了，哪怕是修仙學院，還有龍殿的人，此時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卧槽，這個老傢伙好不要臉啊！」岳新城都驚呆了。
聽岳新城罵別人臭不要臉，真的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在不要臉這一片，岳新城除了高歌沒服過誰，放眼往下，唯這哥倆獨尊。
現在特么的竟然遇到了對手。
天龍笑著點了點頭。
道源咬了咬牙，忽然往前走了幾步。
「師祖，為了讓天門不會就此滅亡，徹底除名，道源願意苟活下來！」道源給觀山老人磕了個頭，「我知道，這個時候，活下來的人要比死去的人更痛苦，畢竟活下來的那個人要背負太多，還要被人唾棄，但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觀山老人冷笑看著他。
「倒是為難你了呢。」
道源搖頭：「為了天門，我受的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觀山老人嘆了口氣。
「要滾趕緊滾，別在這礙眼！」四長老道指怒不可遏。
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一巴掌將道源給拍死。
「四師弟，莫怪我，我也是為了天門啊！」道源嘆了口氣，「你現在不理解我，我不怪你。」
道指：「……」
他和道源認識已經數十年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才了解了道源一些。
要說高歌不是東西，他也會這麼認為。
但是相比較於高歌，他覺得道源的做法更讓人噁心。
之前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高歌。
轉臉，他就要投敵了。
「天龍大人，我有一事相求。」觀山老人忽然沖著天龍吆喝了一聲。
「說！」
「若是我天門今日被滅門，還請天龍大人不要讓他再回來了。」觀山老人口中的「他」說的自然就是道源了。
道源已經走到了天龍的身邊，躲在人群中。
唯唯諾諾，不敢正視周圍人的目光。
天龍聽了觀山老人的話，笑了一聲，說：「怎麼，怕髒了你們的輪迴路是嗎？」
高歌；「……」
看來天龍已經很久都沒有上網了。
說的流行語還是很多年前的。
完全可以追溯到「你若折斷我姐妹翅膀，我定廢了你整座天堂」那個年代，眾人的眼前彷彿已經看見了那亂糟糟紅配綠的髮型。
觀山老人微微一愣，繼而大笑起來。
「這麼說，也不過分。」
「我答應你了。」天龍很好說話。
有了前車之鑒，自然會有後車之師。
當道源走入龍閣陣營中的時候，一個個天門弟子，朝著龍閣走來。
絡繹不絕。
局勢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天門的人，還在銳減。
最後，除了觀山老人道圖等人之外，只剩下數十弟子了。
忽然，天龍盯著其中一人，怒喝了一聲。
「還不滾回來，等死嗎？」
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嬉皮笑臉。
他緩緩走到天龍跟前，行了個禮。
「見過天龍大人。」然後，挺直了腰板，沖著高歌眨了眨眼睛，「老鐵，又見面了。」
高歌：「……」
「一邊站著。」天龍說道。
年輕人走到高歌身邊，攬住了他的脖子。
「兄弟，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所以我天天晚上，都躺在床上唱著歌呢，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
岳新城一臉疑惑：「老大，這人誰啊？」
「不認識，弄死吧。」高歌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