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虛識世界 第二百一十六章 關於妻子的一切

任宰的動作很快,不過一天時間,關於荊穆的調令就下來了。

上面有人好辦事,原本需要至少大半個月才能走完的程序,不過半天便全部走完。

荊穆搖身一變,成了天翠峰的一名巡山弟子。

油水相比起之前的『看門狗』,自然是大有不如。

但是活動時間和範圍,卻相對自由了一些。

等到荊穆熟悉了工作之後,他又被召喚到了出雲別院。

這一次,他單獨且直接的見到了任宰。

以荊穆的眼力,看不出任宰的修行,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當然關於修為這一點,在真正進入太玄門後,就被無限淡化了。

畢竟,除非個人的修為通天徹地,否則的話,也對抗不了來自體制的壓力。

這就約等於,個人的工作能力再優秀,如果和整個集團對抗,那也根本顯示不出個人工作能力來。

不過,至少應該也是金丹期。

畢竟,如果連金丹期的修為都沒有,那麼許多職權部門,是沒有資格進入的……這在太玄門內,是硬性規定。

這就相當於文憑了……屬於一個門檻。

任宰上下打量著荊穆,臉上看不出喜怒來。

「見著她了嗎?」任宰問道。

荊穆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未曾!」

任宰手裡端著精緻的茶杯,輕輕的將茶杯,放在了托盤上,然後起身站了起來,走到了荊穆的身邊。

即使任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荊穆依舊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壓力。

「那就去見見,給你七天時間,讓她正臉見到你……然後全身而退。成功了,機會就真的給你,失敗了……」任宰擺了擺手,然後拍了拍荊穆的肩膀。

笑容顯得有些古怪而又冷漠。

荊穆不知從哪裡來的膽子,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迅速的划過,張口便道:「可以!不需要七天,只要一天時間,我便可正面遇見她,不過還請您先饒恕弟子之罪。」

任宰聞言,反倒是微微一愣。

再稍稍細想,全然明白過來。

「倒是有些膽子,那胖子人選的不錯。不過……你可要記清楚了,自己是誰的人,別真打算左右逢源,否則的話……我有的是手段,讓你後悔。」說罷之後揮了揮手,竟然出乎荊穆的意料之外的,沒有在他身上,下什麼限制性的手段。

「看來,是根本不擔心我的反水……確實,他現在已經和李玄真勢同水火了,根本不怕再得罪她,我的身份暴露了也就暴露了。在我身上留下些限制手段,這反而對他而言,是一種把柄。而換個方向……哪怕我真的倒向了李玄真,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荊穆的頭腦從未如此刻般清醒。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面臨的環境和處境。

半天后,李玄真經過天翠峰玉屏台時,荊穆貿然衝上前去,攔在了李玄真所駕的仙鶴前。

巨型的仙鶴背上,李玄真一身湖色道袍,不施粉黛,唯有眉心有一道金色符印,為其容貌增添了幾分艷色。

雖然已經是三百歲的女修了,但是歲月卻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風霜的痕迹。

筆挺的劍眉下,卻是一雙彷彿會說話,帶著些許哀憐的眸子,面容卻顯得有些冷峻,不像大多數女子那般柔和,若是做男裝打扮,怕是要迷倒一大群女孩子。

李玄真看著猛然撲出來的荊穆並未理會。

旁邊已經有其他的巡山弟子,臉上帶著興奮之色,朝著荊穆飛撲而來。

「山主!弟子有要事需稟,關係甚大,與南劍王有關。」荊穆毫不遲疑,直奔主題大聲道。

李玄真眉頭一皺,揮袖阻止了眾位弟子的靠近。

凌空隔出一道氣牆,隨後方才說道:「他們現在都聽不見,你說吧!」

她的聲音,倒是並不像外表那樣強勢和冷艷,而是帶有一種水鄉女兒般的柔弱感。

軟軟、糯糯的,聽的讓人容易上癮。

「弟子本只是外門的尋常弟子,卻被南劍王選中,前來暗算山主。具體如何……山主心中需當有數,弟子也不求其它,懇請山主將弟子放歸外門,送入某個南劍王不好插手的部門工作。」荊穆原本還想油滑的談談條件,卻在內心『聲音』的約束下,一口氣將全部的底細都交代出來,並且以退為進,直接提出了自己所謂的『條件』。

李玄真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荊穆:「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表現出,沒有任何期待和慾望的態度,我便會留下你?」

「弟子不敢!」荊穆心跳加速,整個人內心都在打鼓。

在面對李玄真之前,他想過許多綺麗的念頭。

但是真的接觸到了李玄真之後,這些念頭全都煙消雲散。

那非同一般的美麗,也不再是美麗,而僅僅只是一種符號。

在此刻荊穆的眼裡,李玄真和任宰……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即是他必須恭敬、謙卑還有畏懼的權勢,也是他心心念念嚮往、追逐的權利。

「諒你也不敢!無論你是什麼主意。你的提醒我收到了,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我倒要瞧瞧……這個狠心的賤男人,還有什麼花招。」說到最後時,李玄真終於還是泄露了情緒。

無論任宰對她是否真的有情。

當初,不顧來自父親、宗門、親朋的反對,以死相逼,毅然決然嫁給任宰的,正是她李玄真。

所以李玄真對任宰,確實是有過真心的。

而現在,這一切的真心,便全都化作了憤怒和怨恨。

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堆積的是一座時刻都要爆發的活火山。

荊穆眼中飛快的掠過喜色。

計畫成了!

他不僅完成了任宰的考驗,同時還借這個機會,留在了李玄真的身邊。

再次回到出雲別院,荊穆的腰桿挺直了許多。

他已經不再是一無所有了。

現在他身上有籌碼,只要不過火……相信任宰不會願意放棄他這顆棋子。

「很好!你做的不錯!」

「接下來,我要告訴你,所有關於她的喜好,你只要投其所好,步步接近,她用不了多久,就會對你言聽計從了。」任宰很自信地說道。

荊穆聞言,便忍不住回道:「弟子敢問一句……這行得通嗎?畢竟她現在……也應該不同了。」

荊穆的口吻是硬氣了一些,不過還不算強硬。

只是比起以前應聲蟲的模樣,要好了許多。

任宰的眼中飛掠過一絲冷色,臉上卻並無任何惱怒的表情,客氣地說道:「你還年輕,你不懂。」

「女人都是感性的,她們並不在乎對錯,只在乎自己喜歡什麼和討厭什麼。她們在一個地方摔倒,爬起來後還是會在同樣的地方,繼續摔倒。」

任宰的話,讓荊穆疑惑。

在他想來,任何人……只要智力正常,那麼在一個地方吃了虧,難不成還會再在同樣的地方,吃第二吃虧?

換了林溪,卻能夠理解。

當然這並不能說,任宰說的就是對的。

他只是理解了某個片面而已。

不過,那些遇到渣男的女人,總是會一再的遇到渣男,是有其固然原因的。

因為她們總是會吃渣男那一套,對於真正本分的男生,不屑一顧。見慣了漂亮而又狡猾的狐狸,對那些老實而又笨拙的土狗,自然是瞧不上眼的,哪怕它們有著其一再口頭上追求的所謂的真心實意。

帶著滿腹的疑惑,以及任宰告訴的,關於他所了解的李玄真的一切,荊穆回到了天翠峰,並且將任宰對他說的所有話,都如實相告。

果然,聽了荊穆的反饋之後,李玄真越發的憤怒。

而當一個人憤怒到了極致的時候,理智就會逐漸飛走。

「好!好!好一個南劍王任宰!我定要讓你萬劫不復。」李玄真的真元在山頂暴走,驚飛的仙鶴和鳥雀,在雲端哀鳴、慘叫。

荊穆蜷縮在角落裡,弱小、無助、可憐。

等李玄真發泄完畢之後,荊穆這才狼狽的從一塊大石頭後面滾出來,拍著身上的塵土,靜候在一旁。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天翠峰的內門弟子,我會親自傳授你天翠峰的內門七法,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說罷之後,李玄真拂袖離去。

而荊穆聞言,卻興奮的緊握拳頭,整個人都顫慄起來。

短短不過月余時間,他就完成了之前近十年,都沒有達到的三級跳。

從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晉級成為了內門弟子,能夠享受太玄門的諸多福利,以及修鍊太玄門內,真正上檔次的玄功妙法。

「果然,對於普通人而言,需要奮鬥一生,都未必能達到的目標。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而言,其實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但是……他們卻又往往十分吝嗇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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