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斟酌之後，林溪便直接走了過去。
察覺到林溪的靠近，大頭天魔猛然轉身，警惕的看著林溪，將兩朵小白花護在身後。
天魔和天魔之間，沒有信任可言。
所以，這個時候別套近乎……直接給錢。
也就是給負面情緒。
林溪拿出一團各種情緒混雜的負面情緒，大約有十幾份的模樣，朝著那天魔拋去。
接過林溪丟過來的負面情緒，那大頭天魔吸收之後，臉上的緊張之色稍散，皺著濃眉，看著林溪道：「你想問什麼？問吧！」
林溪便先問道：「你叫什麼？」
大頭天魔道：「易等，你可以叫我易等。」
這話的意思，無外乎是這並非真正的本名，而只是一個化名。
不過這麼順口說出來，也代表了這個名字常用，單單只是作為稱呼的話，卻也無妨。
林溪又取出一團負面情緒。
這一團大約有相當於幾十份的份量，卻是多了不少。
「你可知道，這狂識之城裡，有哪些天魔最不好招惹？」林溪又問。
大頭天魔隨口又說了幾個名字，順便還指明了，這些天魔慣用的外形。
林溪繼續掏出負面情緒，連著發問。
接下來林溪不斷的提問，同時給出的報酬，也在緩緩增加。
他所問的問題，都很幾乎很簡單，並不觸及到什麼過於敏感的話題。
不過，問題的複雜度還有深入程度，卻又在緩緩的提升。
這不是什麼溫水煮青蛙。
而是正在通過利益，建立二者之間的信任度。
至於最後能不能從這個大頭天魔的身上獲得答案……林溪並不確定。
只是些許投資，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若能因此獲得一個方向，那也是再好不過。
即便不能，對林溪而言，也沒多大損失。
等到林溪問道第十七個問題的時候，大頭天魔卻自動說道：「行了！你有什麼真正的問題，就直接問吧！用不著再試探了，你肯花費這麼大的功夫和代價，一個個問題的問過來，那即便不是什麼信守承諾的天魔，也絕不會為了一點點小利翻臉。」
大頭天魔說話很有條理，如果是那些沒有進入過物質界的天魔，在狂識之城的氛圍干擾下，多多少少該帶點瘋狂才是。
這說明……大頭天魔曾經至少去過一次物質世界，並且全身而退。
「有點意思了！」林溪心想。
「好！那我便開誠布公的問了，我方才見到你，從這兩個雙胞胎般的意識中，汲取了一些正面情緒，卻並未崩潰……或許……你是掌握了某種克制之法？」林溪沒有直接說出，正面情緒也可以被吸收被利用的真相，而僅僅說是克制。
大頭天魔易等苦笑道：「這個問題……我至少要一千負面情緒。」
林溪沒有討價還價，直接就給了。
易等便說道：「如果我說……她們是我的孩子，你相信嗎？」
林溪一愣。
天魔在具備肉身之前，不可能有真正的性別，自然也就不可能誕下子嗣。
至於從原本的身體上分裂一部分出來……那也只能叫做製造分身。
哪怕是將靈魂劈開，化作兩個個體天魔。
那也最多只叫分裂複製。
子嗣，是兩個不同性狀的個體，在靈肉融合之時，由各自生命的原點爆發，最終結合所誕生出來的新生命。
確實傳言，在混沌潮汐之中，有大佬誕有子嗣。
但是那基本上都是立於天魔頂端的高級天魔，他們即便是在混沌潮汐之中，也擁有了真正的肉身。
眼前這個大頭天魔……怎麼看都不像是已經到了那種程度的樣子。
「她們是我在物質界的孩子，我當初寄宿的肉身原本的靈魂影響了我，雖然我現在返回了混沌潮汐，但是我還是習慣性的，將她們看作我自己的孩子。」說到這裡，他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誰又知道，她們的意識竟然這般強，居然都出現在了虛識界。如果不是我每天這樣護著她們，在那些其它天魔的瘋狂知識灌輸下，她們很快就會陷入瘋狂，成為瘋子。」大頭天魔說到這裡，臉上居然掛起了一絲驕傲。
但是緊接著，臉上的表情，就都轉變成了負擔。
「或許，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她們的出現，對你是一種幸運。」林溪說道。
難得在混沌潮汐，還能看到一個天魔同類，竟然有這樣『溫情』的一面，林溪便還是忍不住稍微提點兩句。
「她們給你的，雖然令你難受，但是並沒有真正的擊倒你，你不妨試著去接受，或許又會發現，將會有些什麼，漸漸變得不同。」林溪此時也知道，為什麼大頭天魔，在吸收了那些正面情緒後，會腦袋變大，身體縮小。
那其實是崩潰、爆炸的某種前奏。
卻因為一些解釋不清的意外原因，反噬被『勒住』了，這就是機會。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正是吸收和改變的第一步。
大頭天魔愣了一愣，然後說道：「你不是第一個對我這麼說的天魔。」
林溪聞言，反而有些意外。
他原本已經不抱期待了。
畢竟，這個大頭天魔吸收正面情緒，並不是出自於主觀。
但是接下來，大頭天魔的回答，卻讓林溪找到了新的希望。
「還有誰對你說過？」林溪問道。
大頭天魔伸出手指，然後做了個比劃需要『給錢』的手勢。
林溪拿出一團負面情緒，砸給他。
在吸收了林溪投喂的負面情緒後，大頭天魔易等的頭圍正在縮小，身材比例稍微恢複了一些。
「是一個穿著黑色道袍，做道人打扮的天魔……你知道，一般來講，能讓身形比例、外形，接近於常人狀態的天魔，就都已經不凡了。而專門作出某種特定打扮的天魔……難辨深淺。所以我並不敢和他深交。」
「不過他有一個習慣，每到狂識之城積累的瘋狂知識，開始朝著混沌之中傾瀉之時，他就會出現在城東的回影壁前，對著自己的影子提問。」大頭天魔易等說道。
對於狂識之城而言，知識……瘋狂的知識，既是一種資源，也是一種負擔。
所以當瘋狂的知識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就會主動爆發，朝著整個混沌潮汐傾瀉。
猶如傾倒垃圾一般。
「距離下一次傾倒知識，還有多久？」林溪問道。
易等想了想，掐著指頭算了算，隨後說道：「依照物質界的時間演算法，應該還有二十六天左右，前後會有一些誤差，不過大致上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