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9章 西北望

「臣等拜謝陛下成道之恩。」

養心殿內,李信三人跪在青石板上,以頭磕地,高聲喊道。

秦皇一臉平靜看著三人,漠然道:「朕不惜耗費本源,將你三人武道提升至神魂境巔峰,不是想聽你三人故作忠心表一句感謝的。」

反應最快的李信,立刻滿臉嚴肅道:「臣願率軍為陛下踏平叛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請陛下放心,臣等定然會用賊首來報答陛下恩情,」司馬傑、百里策雖慢了半拍,但言辭上不甘示弱。

可今日秦皇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語氣中不含半點感情道:「奉承的話都免了,朕想知道你三人打算如何平叛?」

依舊是李信當先出聲:「啟稟陛下,當年陳涉作亂,天下皆反,臣有幸率領大軍南征北戰。」

「先後征戰數年,最終成功將叛亂平定,該如何對付叛軍,積攢了一些心得,若陛下不棄,臣願說與陛下聽。」

秦皇聞言臉上浮現一絲興趣說道:「哦,說來聽聽,趙佗,劉季,林澤,三大叛賊,該用何法破之?」

李信從地上爬起,整了整衣袍,朗聲道:「回稟陛下,叛賊趙佗麾下大軍,半為南征大營秦兵,半為蠻夷野人,此二者皆擅長山林戰,而南方山林眾多,對方深得地利,故應揚長避短,不宜與之在山林中鏖戰。」

「若要對付趙佗,當廣派斥候,以防被埋伏,待確定對方大軍位置之後,多用火油,縱火燒山,逼對方放棄地利,與我大軍正面決戰。」

「一旦決戰,敵軍地利不再,而我軍的兵甲勝於敵方,氣勢盛於敵方,將士勇於敵方,豈有不勝之理?」

秦皇臉上浮現一抹神采,問道:「若要對付叛賊劉季,又該如何?」

李信氣勢一振,霸氣側漏說道:「關東之民,盡皆鼠輩,劉季此賊,從不敢正面與我秦國正義之師對戰,只會倉皇逃竄。」

「若要對付他,不必太多陰謀詭計,直接大軍壓境,不用半月,其自會不戰而潰,再引軍收割人頭即可。」

秦皇神色不明,輕笑一聲,繼續問道:「那逆賊林澤,又該如何對付?」

李信聞言臉色一苦,拜倒在地道:「臣不敢欺瞞陛下,林澤賊子,軍略遠勝於臣,且林澤帶去西域的大軍,皆為百戰精銳,臣恐非其對手。」

秦皇聽到這句,臉上的笑意頓時沒了,陰沉著臉看著李信,絲絲殺機在大殿內浮現。

原本看著李信一人在秦皇面前表演,心懷嫉妒的司馬傑,百里策二人,頓時抓住機會,指著李信喝道:「你竟敢長逆賊志氣,滅自家威風,用心不良,其心當誅。」

李信聞言抬頭,滿臉誠懇之色看著秦皇說道:「為臣者若忠,面對君主,應當據實相告,而非惡意隱瞞,欺君罔上。」

「臣今日的確可以胡謅一番話語,讓陛下誤以為逆賊林澤破之易如反掌,可若他日大軍征討失利,縱然陛下將臣碎屍萬段,難道就能挽回嗎?」

「若這等自欺欺人的臣子,才是陛下想要的忠臣,那臣願收回方才的話語,重說一遍。」

李信說完,低頭垂眉,一副任由秦皇處置的模樣。

秦皇沉默了半晌,一臉漠然道:「不,你很好,朕要的就是你這等忠臣。」

「可朕有一絲不解,那林澤真的堪比聖人,毫無弱點嗎?」

「財富,美色,名氣,甚至親人的羈絆,難道就沒有他想要的?」

李信想了想,回道:「有,林澤此人,一生執著於武道,除可增長武道修為的秘法和天材地寶之外,財富美色,乃至親友父母,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可他本身就是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如今更是神魂境巔峰武道強者,能打動他的東西,少之又少。」

只聽秦皇幽幽說道:「錯了,他天人境了。」

李信聞言臉上浮現訝然之色,二十餘歲的天人境,這是什麼妖孽資質?

司馬傑和百里策,更是冷汗濕了後背。

他二人在秦皇幫助下,晉陞神魂境巔峰,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候。

故剛聽李信吹噓林澤的時候,心裡很是不以為意,不就是武道資質好點,再加上運氣好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從秦皇口裡得知林澤是天人境時,心裡就一個念頭:千萬別派我去征討西域。

李信三人的表情,秦皇看著眼裡,頓時有些不悅道:「怕什麼?如今大爭之世,氣運最是飄浮不定,爾等身為大秦重臣,縱是天人,都不會輕易對爾等出手,免得折損氣運,應了劫數。」

李信三人當即面色嚴肅拜道:「陛下教訓的是。」

然而心裡卻不以為然,若真以為這樣就能招惹天人境強者,估計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李信突然出聲道:「啟稟陛下,臣想冒昧說上幾句。」

「朕聽著。」

李信深吸口氣,沉聲道:「非臣在為逆賊開脫,林澤此人,本性忠於大秦,亦為大秦立下不世之功。先前叛逃,或另有隱情。」

「臣敢請陛下派遣使者,入西域一趟,對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或能讓他回心轉意。」

「天下動蕩數年,民心思安,此一舉兩得之事,陛下何樂而不為?」

秦皇聞言怒喝道:「李信,你放肆,你真當以為自詡忠臣,朕就不敢殺你不成?」

李信當頭大拜道:「臣一片拳拳之心,全在陛下和大秦江山社稷之上,陛下若要問罪於臣,臣亦不會有半點怨言。」

秦皇一臉漠然看著李信,冷聲道:「來人,將李信拖下去,杖責三百,以示懲戒。」

守在大殿門口的禁衛軍,立刻分出四人,絲毫不顧李信神魂境強者的身份,將他拖到殿外,丟在地上,一邊兩人,手持銅棍,狠狠打在李信背上和臀上。

「砰砰砰砰」,銅棍與血肉之軀碰撞,響起來的沉悶聲,傳入殿內。

李信奮力壓制體內宗師之力,非但沒有主動用來護體,連最基本的自動護體,都被他剋制住了,單純以身體承受著杖責。

秦皇發怒,李信豈敢讓他不能發泄出來?

禁衛軍的棍法很熟練,片刻之間,杖責三百,行刑完畢。

秦皇的聲音恰好傳來:「拖進來。」

四人再次將李信拖回大殿,丟在地上,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秦皇看了一眼李信血肉模糊的後背,寒聲問道:「你還要替逆賊開脫嗎?」

李信爬起來,跪下一拜道:「臣非是為他開脫,臣只是忠於陛下,忠於大秦江山社稷。」

「縱然被朕下令打死,亦無怨無悔?」

李信一臉堅毅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皇微眯著雙眼,沉默了半晌,冷聲道:「傳朕旨意,命李信為南征大軍統帥,率二十萬大軍南下,平定逆賊趙佗。」

「此戰只可勝不可敗,如若敗了,李家九族,自行尋個風水寶地,自葬之。」

李信叩頭:「臣李信遵旨。」

秦皇再次看向司馬傑與百里策二人,沉聲道:「你二人為征東大軍統帥,平定反賊劉季,可有問題?」

兩人心中鬆了口氣,高聲道:「定當不負陛下重望。」

「至於西域,朕就不派什麼使者了,看在你李信面上,朕親自跑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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