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7章 試探與拉攏

「宣,平叛大將軍,泗水侯韓信覲見。」

溫文爾雅、面如冠玉的韓信,穿著一身黑色金絲侯服,不疾不徐踏入養心殿,一絲不苟朝胡亥行了一禮:「臣拜見陛下。」

胡亥稍微正了正身子,伸手虛扶道:「免禮平身。」

韓信聞言起身,立在一旁,微微低頭垂眉,等待胡亥的吩咐。

許是軍伍出身,哪怕韓信低著頭,修長的身姿,挺拔而立,顯得英武不凡。

胡亥是越看越歡喜,忍不住朝身旁的小太監吩咐道:「來人,給泗水侯賜坐。」

韓信聞言,微微抬頭,臉上浮現一絲詫異之色,遲疑了一息,而後躬身:「臣謝陛下賞坐。」

話剛落音,一名小太監奉命搬來一張太師椅,擺在韓信身後。

「泗水侯不必客氣,請坐。」

胡亥大手一揮,試圖展示自己的豪氣。

韓信微微一笑,半個臀部壓在太師椅上,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忽然間,胡亥臉上浮現一絲緬懷之色:「泗水侯跟著朕多少年了?」

韓信故作思考了一陣,緩緩回道:「啟稟陛下,自臣投靠陛下算起,至今已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嗎?」胡亥略帶惆悵複述了一遍,「跟了朕這麼多年,可曾感到委屈?」

韓信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躬身回道:「微臣能有今日,全靠陛下提攜,封侯拜相乃世間男兒一生夢想,若這還委屈的話,世間上大多數人,都該上吊自盡了。」

胡亥聞言哈哈大笑道:「泗水侯這話說的在理,朕愛聽,別站著,坐,今日你我君臣好好聊會天。」

「來人,送點瓜果點心上來,莫要讓泗水侯干坐著。」

韓信再次行了一禮,依言坐下。

待瓜果點心被送上來,胡亥笑眯眯說道:「泗水侯可有什麼話想要跟朕說的?」

韓信眼中精光一閃,微笑回道:「臣這幾年都在外面奔波平叛,陛下是想要了解平叛之事嗎?」

胡亥臉色一滯,搖頭道:「今日朕不想談這些,泗水侯可以聊些別的。」

「不知陛下想聽些什麼?微臣盡量讓陛下滿意。」

胡亥故作平靜道:「大家都是武者,不如聊聊武道?」

「臣遵旨,」韓信臉上透露著官方式禮貌微笑。

胡亥心中浮現一絲喜色,問道:「泗水侯年紀輕輕就晉階宗師境,不知可否分享一下心得?」

似乎覺得自己話里有打探隱私的心思,為避免韓信誤會,胡亥補了一句道:「若泗水侯覺得不便透露,可拒絕回答。」

韓信溫和一笑道:「陛下既然想聽,身為人臣,又怎會敝帚自珍,不過是一些心得,說與陛下聽,又算得了什麼?」

「臣在晉階宗師境後,曾簡單整理了幾點,正好分享給陛下,請問陛下準備好了嗎?」

胡亥聞言,有些發愣,韓信居然捨得分享心得,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泗水侯隨意,朕聽著呢。」

事已至此,胡亥自然不會拒絕,順水推舟說道。

韓信輕咳一聲,正了正嗓子說道:「微臣一共總結了三大點……」

半個時辰後,韓信還在侃侃而談,胡亥已然有了幾分睡意,眼皮下垂。

這不能怪胡亥,任誰一直聽著這種沒什麼營養,全程語調又保持一致的修鍊心得,估計都得犯困。

韓信似乎沒意識到胡亥在走神,或者意識到了,為了給胡亥留幾分顏面沒有當中戳破。

反正胡亥沒喊停,韓信也不打算停,至於心得是如何從三點變成三十點的,韓信自己都有點搞不清楚。

「當」,一陣鐘聲想起,胡亥當即從混沌中醒來,看向殿外。

只見黃伴伴帶著兩名小太監踏進養心殿,躬身行禮道:「陛下,該用午膳了。」

胡亥臉上浮現一絲詫異:「這麼快就該吃中午飯了?」

不待黃伴伴回答,胡亥看了一眼韓信,心有餘悸連忙改口道:「既然到了時辰,還是先用膳再說。」

韓信打心裡鬆了口氣,臉上卻不動聲色起身道:「陛下既當用膳,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胡亥連忙說道:「且慢,泗水侯陪朕聊了半天,既已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何不留下一起用膳?」

韓信剛想拒絕,便聽到胡亥微微不悅道:「莫非泗水侯不願給朕這個面子?」

韓信內心苦笑一聲:「臣不敢。」

胡亥嘻嘻一笑道:「既然如此,泗水侯還等什麼,跟朕一起用膳去。」

說完胡亥從台階上走下來,上前拉著韓信,進了偏殿,一邊吩咐黃伴伴道:「讓御膳房將吃食都送到這裡來。」

半刻鐘後,胡亥於韓信面前的桌案上,擺滿了充滿天地元氣的食物,以及美酒。

吃了一陣,胡亥突然不經意問道:「泗水侯認為以你之武道修為,在這天下能排名幾何?」

韓信不假思索回道:「若算武者的話,微臣大抵能排到前三十。」

胡亥略帶詫異問道:「這麼低嗎。泗水侯是不是過於謙虛了?世間有如此多的強者嗎?」

「據朕所知,天下宗師強者,都沒這麼多,不知泗水侯為何要如此說?」

韓信想了想說道:「臣有幸曾見過,六品武者逆行攻伐宗師,戰而勝之。」

胡亥聞言面露驚色:「天下竟有如此神異之人?」

韓信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氣氛有點低落。

突然胡亥不經意提了一句:「泗水侯之武道,比之冠軍侯如何?」

韓信的心臟猛然抽了一下,語氣堅定說道:「微臣估計連冠軍侯一根手指頭都打不過,兩人差距遙不可及。」

胡亥不免有些懷疑道:「差距當真如此之大?」

韓信一臉肯定點了點頭。

想了想,胡亥繼續問道:「聽聞泗水侯乃兵家傳人,善使軍陣,可越階而戰。」

「不知泗水侯加上軍陣,能否與冠軍侯一戰?」

韓信想都沒想,直接回道:「冠軍侯不可力敵,微臣縱有百萬大軍在手,亦無可奈何。」

「冠軍侯武道修為還挺高的,哈哈,不談這些了,來,陪朕飲一杯美酒。」

半個時辰後,胡亥屈尊降貴,將韓信送出養心殿。

韓信出了咸陽宮後,直接往自己府邸而去。

回到候府後,韓信一頭扎進書房,下令不許外人打擾,違令者重懲。

過了一會,韓信換了身衣服,借著掩護離開候府,消失不見。

……

冠軍侯府,林澤正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讀著。

忽然間,林澤微微皺眉,沖身旁說了句:「出來吧,別躲了。」

只見一身便服的韓信,閃身出現在林澤面前,躬身一禮道:「拜見軍師。」

林澤放下手裡的書籍,一臉隨意道:「韓信,你突然間偷偷摸摸跑過來,有什麼事嗎?」

「坐吧,慢慢說。」

韓信毫不客氣將一張椅子吸納過來,一屁股坐了上去。

「今日過來叨擾軍師,只為提醒軍師一句,陛下或對軍師猜忌不淺,請軍師多加小心。」

林澤笑了笑,不可置否道:「你怎麼知道的?」

韓信毫不猶豫說道:「今日陛下召見,跟著一起吃了頓飯。期間,他曾不停打聽軍師的消息,似乎有點圖謀不軌。」

林澤笑了笑道:「或許沒那麼誇張,只是隨意聊聊,表達對你們這幫舊部的關心。」

韓信微微搖了搖頭:「論親疏,章邯李信虞子期,都在我之上。」

「可章邯李信虞子期都回長安好幾天了,可有被單獨召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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