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2章 焚書坑儒

扶蘇回到啟陽宮後,滿心疲憊地對周青臣說道:「周師,我儘力了,可父皇偏愛胡亥,以至於周師一片好心,卻無功而返。」

周青臣連忙說道:「公子切莫妄自菲薄,只是陛下尚未明白分封制的好處,再有李斯與胡亥從中作梗,才功敗垂成,卻是與公子無關。」

扶蘇擺了擺手:「周師不必安慰我了,我句句真心,父皇視而不見,反而胡亥胡攪蠻纏,父皇卻對他寵愛有加。」

「哎」說完嘆了口氣。

眼看周青臣還欲再說,扶蘇制止道:「周師不必再勸了,讓我一個人待會吧。」

周青臣嘆息一聲,告辭離去。

隨後儒家為首幾人又聚在了一起,臉色陰沉。

伏生嘆道:「我本以為自己已經考慮了眾多因素,也拉攏了一大批人支持分封之制,沒想到被秦皇一口否決,功虧一簣。」

周青臣跟著嘆道:「伏兄不必嘆氣,比起昔日孔聖周遊列國,武道未成時,受到的諸國君主冷待,我們已好太多了。」

淳于越沉思良久,突然開口道:「不對啊,陛下若是沒半點動心,如何會召開廷議?以往陛下都是乾坤獨斷的,可未曾有過如此表現,難道是支持者不夠多,或者是支持者分量還不夠?」

伏生、周青臣眼神一亮,立刻問道:「淳于兄久在大秦為官,可是確是如此?」

淳于越點了點頭,說道:「陛下乾坤獨斷不是一兩天了,兩位盡可去打聽一二。」

伏生只覺豁然開朗:「難怪不對勁,我們竟都沒有找到大秦真正的權貴替我們說過,唯一一個丞相李斯,也是反對我們的,陛下有所顧忌,理所當然。」

周青臣遲疑道:「可陛下的態度,不像是想支持分封的啊,反倒是不認可分封。」

伏生反駁道:「哎,帝王心思,豈是你我能輕易猜到?」

周青臣滿臉無奈:「那我們也請不動大秦君侯替我們說話啊。」

三人聽後不由又泄了氣,普通官員,送點好處,威逼利誘一下,可能就倒向自己這邊了,可宗師強者,哪有那麼容易說服的。

淳于越突然開口說道:「不如我們換種思路,如若天下人都贊同分封之制,秦皇還會堅持郡縣制嗎?」

伏生、周青臣面露驚駭之色,周青臣更是勸道:「淳于兄三思,此乃取死之道,不可取也。」

淳于越曬然一笑:「周兄,伏兄何故驚慌,又不是只我一人,兩位可曾聽聞,法不責眾?」

看著兩人還有些猶豫不決,淳于越加一把火說道:「扶蘇封國,兩位就對那左右相國之位,就沒半點想法?」

伏生、周青臣臉上猶豫之色盡去,轉而重重點了點頭。

……

長安城酒肆,眾人聚而喝酒。

一位儒生多喝了幾杯,酒氣上頭,突然對著身邊人說道:「我聽聞,陛下欲重立分封之制,那可是上古聖王之制啊,昔日商湯伐夏,立商後大封有功之臣,而後大商六千年,江山固若金湯。」

「大周武王,分封宗室,王室受四方朝拜,威懾天下,莫敢不從。足以證明分封之制乃享國之制,陛下真乃千古聖君,才會重立分封之制。」

此言一出,酒肆一片寂靜,隨後響起一片贊同。

「既是上古聖王之制,必然是好的。」

「陛下聖明,必然重立分封之制。」

「普通人都會分家,以便更好振興家族,以陛下之智,必然會重立分封之制。」

緊接著整個長安城都在討論此事,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分封之制挺好的。

……

林府,陳平匆匆找到林澤,將長安議論不絕的事告訴了他。

林澤一聽,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喃喃自語道:「儒家,大禍臨頭了。」

隨後對著陳平說道:「找幾個人,將儒家誹謗秦皇消息傳出去,送儒家最後一程吧。」

陳平不解問道:「儒家只是在宣傳分封之制的好處,罪不至死吧?」

林澤搖頭:「煽動人心,其罪當誅。按我說的去做,不出幾日,必有結果。」

陳平繼而又匆匆離去。

……

養心殿,秦皇聽完大司命彙報,怒火衝天,寒聲道:「來人,讓李斯速來見朕。」

半刻鐘,李斯便趕到養心殿向秦皇行禮後,問道:「不知陛下急召微臣,有何事吩咐?」

秦皇冷冷地說道:「丞相連長安城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嗎?」

李斯趕緊回道:「陛下恕罪,陛下指的可是儒生妄言國事一事?」

秦皇冷冷說道:「丞相如何看待此事?」

李斯拜而說道:「依臣所見,今天下已定,諸法獨出於陛下之口,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陛下往下,臣民皆聽王命,為陛下,為大秦效命。」

「而今有儒家狂生,妄言國事,煽動人心,此非良臣順民,其罪當誅。」

「臣夫聽聞,孔儒之道,儘是空談之言,所留《詩》、《書》,於國事無益,故敢請陛下,聚而焚之。」

「除此之外,當以秦律約束天下臣民,借古非今者族誅,敢群聚妄議國事者,棄斬於市,私藏《詩》、《書》者,流放三千里,望陛下恩准。」

說完躬身長拜不起,等待秦皇反應。

秦皇看了李斯良久,嘴角泛笑:「真是朕的好丞相。李斯,朕命你全權處理此事,廷尉府,長安府乃至太尉府全力配合,朕只有一個要求:除惡務盡。」

李斯這才起身,高聲回道:「臣,遵旨。」

……

長安城酒肆,還是那熟悉的儒生,還是幾杯酒下肚,便放言道:「要說這分封之制啊,真乃是聖王之制啊……」

話還沒說完,一群黑衣衛彷彿從天而降,將酒肆圍了個水泄不通。

為首的百戶幾乎看也不看,下令道:「通通帶走,反抗者,格殺勿論。」

另一邊,淳于越正在長安府處理政事,幾個黑衣衛破門而入,對著他冷冷說道:「淳于大人,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淳于越滿臉不可置信,叫道:「這不可能,我要見陛下,陛下明明是贊同的。」

為首的黑衣衛指揮使嗤笑一聲:「淳于大人,別叫了,丞相親自下令將你抓捕歸案,而丞相,可是得了陛下聖旨的,來人,帶走。」

隨後將失魂落魄的淳于越封住真氣,枷鎖帶走。

另一邊,伏生正在國子監講課,也被黑衣衛破門而入帶走。

倒是周青臣,因去了啟陽宮給扶蘇授課,暫時躲過一劫。

同時,長安城內外,儘是黑衣衛出動,無數儒生被當街抓捕,關進大牢。

甚至在一旁聽了幾句的路人,也未能倖免。

得知周青臣躲在啟陽宮,黑衣衛力有未逮時,李斯立刻進宮,向秦皇彙報了此事。

秦皇只回了一句:「秦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隨後李斯親自出馬,進入啟陽宮,卻發現周青臣已被制服,扶蘇在一旁怒目而視:「張讓,你到底是不是本公子手下,為何要擒拿周師?」

張讓痛首疾心地說道:「公子,宮外傳來消息,儒家妄議國事,這周青臣難辭其咎,公子當將他交給陛下處置,以免被連累才對,老奴都是為了公子好啊。」

扶蘇怒斥道:「周師怎麼可能是壞人,張讓,你為何要聽信外面謠言,父皇才不會錯罪周師這種好人。」

李斯忍不住開口說道:「扶蘇公子,陛下有旨,將周青臣抓捕歸案,人我就帶走了。」

說完伸出右手,將周青臣吸入手中,轉眼消失不見,只留大眼瞪小眼的主僕二人。

扶蘇跺了跺腳,狠狠地瞪了張讓一眼:「看你做的好事,我這就去找父皇。」

……

這場抓捕,足足持續了三天,再經過嚴密篩選,將一些無辜路人放走,抓獲儒生共一千餘人。

收上來的《詩》、《書》,堆積如山。

李斯將儒生登記成冊,派人送入咸陽,呈與秦皇御覽。

很快秦皇批複完的名冊又回到了李斯手中,李斯打開一看,上面多了一個大大的血紅色的叉。

李斯看著這紅色,感覺微微有些刺眼,隨後下令:「將儒家眾人帶到長安南郊,處決了吧。」

「哦,對了,將收上來的《詩》、《書》運往南郊,為儒家陪葬吧。」

周青臣等人被押往南郊,面對手持長刀的劊子手,猶自不肯相信,自己竟會淪落至此。

看到李斯不由大叫:「丞相大人,我等罪不至死啊,望丞相向陛下求個情,來日必定厚報。」

李斯憐憫地看了他們一眼,嘆道:「爾等妄圖動搖國本,陛下如何能饒的了你們?念諸位也是一時人物,自裁吧,本相做主,給爾等留個全屍。」

說完示意侍衛將枷鎖解開。

周青臣慘然一笑,拿起長劍,用力一抹,一頸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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