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2章 夫妻

林父氣沖沖的出了林府,直奔武安君府而去,五品高階武者全力施展下,幾分鐘就到了武安君府門口。

林父臉色不善地對著門子說道:「去讓你家月小姐出來見我。」

門子是武安君府今年剛招的僕人,可不認得林父這個昔日的府上姑爺,鼻孔朝天地說道:「你誰啊,府上貴人是你能說見就見的嗎?再說看你這窮酸樣,趕緊滾,也不打聽打聽,武安君府是你能惹得起的嗎?」

林府怒極而笑:「武安君府好大的派頭。」說話間真氣鼓動,氣勢洶洶,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門子不由被嚇得後退一步,隨後惱羞成怒說道:「真是好大的狗膽,敢在武安君府前撒野,仔細了你的皮,快滾,不然我叫人了。」

林父臉色一黑,好一個狗仗人勢看人低的傢伙,正欲強行叫門,後面一個陌生而又熟悉聲音傳來:「林郎,是你嗎?」

林父回頭一看,一張熟悉的美麗容顏映入眼帘,隨後一具帶著清香的嬌軀撲入林父懷中,公孫月帶著哭腔說道:「林郎,我不是做夢吧,真的是你回來了,我好害怕。」

林父的滿腔怒火頓時化作絲絲柔情,緊緊的抱住公孫月:「月兒別怕,我回來了。」

兩人相擁良久才在公孫月侍女的咳嗽下,才面色一紅的分開,林父將心中的質問壓在心底,柔聲問道:「這三年,你過得好嗎?」

公孫月瞬間眼淚都出來了:「自從聽到你出事的消息以來,我每日都不得安睡,好在你回來了,那些苦便都不算什麼了。」

林父聞言忍不住又抱住了公孫月,倒是公孫月臉皮薄,將他推開說道:「這裡還是門口呢,我們先進去再說。」

門子看的目瞪口呆,連忙賠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未知是姑爺駕到,請姑爺多多包涵。」

公孫月一聽,面色一緊,正欲發作,反倒是林父拉住了她:「今日你我相逢本是喜事,況且他也確實不認識我,放他一馬吧。」

門子連忙一臉慶幸地說道:「謝謝姑爺開恩。」

林父與公孫月並排進入府內,突然想起林澤的話語,便試探地問道:「月兒,我們的孩子呢?該兩歲多了吧,不知道是像你還是像我。」

公孫月心裡一個咯噔,笑的有點勉強:「生了個男孩,肯定是像你多一點啦。」

林父明顯感覺妻子有些不對勁,進一步試探道:「你帶著孩子久居武安君府,也不是很好吧,明日我們就搬回林府去。」

公孫月臉色一變,露出憤怒的神色:「林府早就被林澤那狼心狗肺的傢伙夥同外人佔了,林郎,你一定要好好教訓你的那個庶子,吃裡扒外,以庶犯嫡。」

林父若是沒有先去過林府,看到骨瘦如柴的林澤,因而斷定他過的十分凄慘(純屬林父臆測),聽到這段話早應該怒不可遏了,此刻心卻如止水般問道:「哦,他竟敢如此做?不過,月兒你背靠武安君府,怎麼會讓他佔了林府去?」

公孫月恨恨地說道:「還不是我父親當年一時糊塗,竟讓他攀上了胡亥公子,仗了胡亥公子的勢,才膽敢以庶犯嫡,真當是該死。」

林父面露不平:「就算是胡亥公子,也不能黑白不分,強佔官員府邸吧,待會你與我一同過去找他們理論,把宅子奪回來。」

公孫月臉色同樣恨恨地說道:「一定要奪回來,再好好教訓那個吃裡扒外的庶子。」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一座小院,林父對小院也十分熟悉,以前可沒少來。

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撲到公孫月懷裡「母親,母親」叫個不停,後面緊跟著四個嬤嬤,小心翼翼的生怕他跌倒。

公孫月將小男孩抱起,指著林父說道:「平兒,這是你父親,乖,快叫父親。」

平兒咬了咬手指:「母親不是說平兒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怎麼多了個父親出來。」

公孫月臉色閃過一絲尷尬,隨後語氣嚴肅地說道:「平兒聽話,母親不會騙你的,快叫父親。」

平兒才不情不願的叫了一句「父親」,這下可把林父高興壞了,立刻將平兒抱在懷裡,親昵的用臉蹭了平兒,轉而又想起林澤刺耳的那段話,問道:「告訴父親,你叫什麼名字?」

公孫月臉色劇變,阻攔不及,只聽平兒奶聲奶氣的回答:「你真的是我父親嗎?連爺爺奶奶都知道我叫公孫平,父親真笨。」

「爺爺奶奶?公孫平,公孫」林父抱著孩子的雙手一僵,只覺得渾身發冷,輕輕將平兒放下,壓抑著怒火轉向妻子,一字一頓地問道:「公孫月,你給我解釋一下我林某的兒子為什麼會姓公孫?你對的林家的列祖列宗嗎?或者你以為我死了,就可以隨意的作踐我林家的血脈嗎?」

平兒看到林父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嚇得趕緊躲在公孫月身後:「母親,父親好嚇人啊。」

公孫月臉色蒼白解釋道:「別嚇著孩子,我以為你出事了,父親說只要平兒姓公孫就可以享受武安君府嫡子的待遇,我這都是為了孩子啊。」說到最後甚至帶了點哭腔。

林父臉色一片冰冷:「聽說你還謀求改嫁,怎麼,沒找到合適的?」

公孫月臉色更慘白了幾分,急忙說道:「林郎,你別聽他人瞎說,我沒有。」

林父滿臉冷笑:「我倒是想只信你的一面之辭,可你是怎麼對我的?在我生死未定的情況下,將我的嫡子改姓,公孫月,我待你不夠好嗎?」

公孫月語塞,只是抱著孩子小聲啜泣。

此時,院外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聽說賢婿平安歸來,可喜可賀啊。」來的正是公孫月父母,林父的岳父岳母。

公孫戰看到滿是怒火的林父和低聲啜泣的公孫月不由一愣:「夫妻重逢本是喜事,怎麼鬧得這般不愉快呢,聽爹的,有什麼事,夫妻間好商量,兩人各退一步,好好過日子才是要緊。」

林父冷笑一聲:「小婿正要問問岳父大人,何故我林家嫡子卻姓了公孫,小婿可清晰的記得公孫家是嫁女,而不是贄婿上門,況且我大秦朝贄婿乃賤民,岳父大人覺得在下犯賤嗎?」

公孫戰尚未說話,倒是公孫月的母親發話了:「我當是什麼事讓你如此大發脾氣,大動干戈的,不就是一個姓嗎?若不是看在我愛女的份上,你以為隨便一個人都能隨姓公孫的嗎?」

林父怒極而笑:「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們看的起在下了?」

公孫月母親不經意的揮了揮手:「感謝倒是不必了,你好好待我家月兒便是了。」

說的公孫戰都老臉一紅。

林父已經懶得再跟這種自以為高高在上、腦子有問題的人說話,直接對公孫月說道:「孩子改姓為林,隨我回林府,此後與武安君府一刀兩斷,安心的做你的林家夫人。」

公孫月聽後臉色一喜,轉而滿是猶豫的看了看自己的父母:「林郎,孩子改姓沒有問題,可是與武安君府斷絕聯繫,對我來說太殘忍了吧。」

公孫月母親也臉色劇變:「林動,你什麼意思?連我武安君府都不放在眼裡了?區區一個禁衛統領,你還反了天了。」

林父厭惡的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寒聲道:「我確實看不起你們這些乘人之危的小人,今日我兒若是不改回林姓,我何止要看不起武安君府,我還要與你武安君府不死不休。」

這下公孫戰也被激怒了,六品的氣勢噴涌而出:「林動,你放肆,別給臉不要臉。你有什麼資格敢跟我武安君府不死不休,嫌命長了?要不是不想看到我女兒守寡,我這就斃了你。」

林父卻理都沒理他,對著公孫月問道:「跟不跟我走?」

公孫月臉上掙扎之色徘徊,眼看林父就要轉身離去,慌忙叫道:「我跟你走。」說著抱起孩子欲緊跟身後。

公孫戰攔在面前:「不準走,還反了天你,誰給你的底氣在武安君府撒完野,說走就走的?」

「咣當」一聲,公孫月拔出短劍放在自己頸上,哭喊道:「父親,林郎對我們有些誤會,你就讓我跟他走吧,待誤會澄清,我們再回來看望你們,別逼女兒好嗎?」

公孫戰看著倔強的女兒,千般話語堵在胸口,只得惡狠狠的對林父說道:「若讓我知道你對月兒不好,天涯海角,我必殺你。」

林父雖然心有感動,嘴上卻冷冷回道:「我們林家的事,不勞公孫家費神。」說完帶著三步一回頭的公孫月掉頭離去。

「哼」公孫戰怒氣橫生,將院里一座假山打的粉碎。

公孫月母親也憤憤不平:「這林動實在太放肆了。」

公孫戰怒道:「閉嘴,若不是你當初鼓動我逼月兒將孩子改姓公孫,如何鬧得如今局面。」

公孫月母親不幹了:「你個沒良心的,我還是看公孫家血脈不旺,平兒又是你我的親外孫,我會如此做,你們父女都一個德行,不識好歹。」說完氣沖沖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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