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歸蔡董的確會給李解添堵,畢竟蔡董是蔡國的合法國君,如果李解想要阻止,那就只能幹死蔡董,半道上做掉還是說蔡董返回新蔡之後做掉,都一樣,沒什麼區別。
不過這就染上了小黑點兒,對李解來說,完全沒必要。
畢竟,蔡國白蓮花也不是白玩的,讓李解把小老婆的哥哥給殺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他的人生目標又不是為了稱王稱霸,就是想多日幾個絕色美女,也就差不多了。
一切都是為人間絕色而服務,而不是顛倒過來。
宏圖霸業有個卵用,死了還不是兩平方米?
說不定還沒有。
曾經的李工頭,如今的李董,除了社會地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還有劇變的,是社會環境的極大倒退。
反正李解曾經還是工頭那會兒,刷個「抖陰」,看各種肉裡頭露出衣服的大姑娘扭來扭曲,也挺高興。
手指頭刷個不停,一天,也就過去了。
如今管著幾十萬上百萬人的飯碗,也沒什麼難受的,只要能讓他玩人間絕色,那就努努力,打這個滅那個。
真要說是爭個什麼九五之尊,那還不來一包「九五至尊」,哪怕他不抽煙。
姑蘇現在玩弄這種小把戲,說實在的,李解非但沒有覺得彆扭,甚至還覺得挺好玩的。
「君上,姑蘇倘若當真送歸蔡侯,不可不察啊。」
這陣子得空休息的柳巴,從國外回來之後,總算有了十天半個月的假期。
可惜才休息了三天,就傳來了姑蘇的奇葩消息,這讓柳巴很是不爽。
作為頂級的外交官,柳巴現在的「戰績」,那是越來越輝煌。
還混了一個「巧舌如簧」的頭銜。
再加上「千金一諾」的典故,柳巴堪稱淮南人民群眾的偶像。
國際上的外交官標杆,如今也換成了柳巴。
「你怎麼看?」
「太叔卯想要藉機生事,想必姑蘇看來,君上必不能讓蔡侯歸國。」
「可我要是讓蔡董回來呢?」
「君上當真?」
「當真。」
李解笑了笑,「一個廢物國君而已,現在如今蔡國上下什麼行情,你還不知道么?蔡董就算回來,也就是個擺設,老子賞他一碗飯吃,他還能造反不成?」
「總有人想要趁勢而起,君上還是要小心提防。」
「老規矩,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我們看的是全局,他們折騰他們的,我們折騰我們的,互不相干。」
柳巴咧嘴一笑,他本就形貌醜陋,此刻笑得猥瑣,更是顯得奇形怪狀,「君上至理名言,臣銘記在心。」
「你現在阿諛奉承的水平,退步了啊。」
「臣以後爭取改進。」
「嗯,吹捧的時候,要有『潤物細無聲』之感,於無形之中,誇得人飄飄欲仙。當然這種高端玩法,也不能長久,萬一我心情不好,可能就會假裝聽不懂。算了,以後還是直接點。」
「是,臣銘記在心,君上教訓,臣受益匪淺……」
「嗯,就是這樣,保持住。」
作為一個庸俗低俗爛俗的人,李解很喜歡這種粗暴而不加掩飾的拍馬屁,能讓人一整天的心情,都變得非常愉悅。
君臣二人閑聊了一通,柳巴想了想,還是問李解:「君上,不若嚇姑蘇一嚇?」
「怎麼說?」
李解頓時來了精神,戲弄戲弄別人,也是一項不錯的娛樂活動。
這年頭,連電視都沒得看,除了人間絕色,還有啥追求?
美食?
這年頭大部分美食都是他自己發明的。
悲哀。
當找樂子只能在兜兜轉轉的幾樣中去挑揀的時候,人會無聊,會發霉……
「君上便說願意前往姑蘇迎接蔡侯,同時再遣使向吳王詢問一下,就問是不是『天皇大帝』的陵寢有所變化,這才使蔡董思鄉欲歸?若是先帝陵寢久無人打理,君上便說願意前往祭拜先帝一番。」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柳巴出這個餿點子的時候,一邊說話一邊搓著鼠須,狗頭軍師的范兒,那是相當的足。
李解越聽越覺得帶感,真要是這麼干,難受的可就是姑蘇了。
反正他是無所謂蔡董回來不回來的,反正蔡國跟蔡董,大概也就只剩下半個陰幣的關係,等他一死,整個蔡國就會很順利地併入漢子國。
至於現在,託管而已,蔡夫子的江湖地位擺在那裡,誰還能說蔡夫子是亂臣賊子?
當然說也可以,也得有人承認不是?
「哇,你真是越來越壞了啊。」
李解很是欣慰地拍了拍柳巴的肩膀,「有子起那個老東西的風範了。」
「多謝君上誇獎。」
嘿嘿一笑,柳巴也覺得自己很有希望成為「子起第二」,當然做「下柳第一」,那就更好了。
此時柳巴提出來的建議,是真的蔫兒壞。
不論太叔卯接招還是不接招,都要進退兩難。
阻止李解派出武裝部隊護送蔡董回國,這沒法說,因為當初蔡董去姑蘇,就是李解送的。
外界誰都知道,這功勞是「天皇大帝」勾陳的。
太叔卯真要是說不讓李解迎接蔡董,李解個人是無所謂的,但姑蘇的老世族們,肯定要跳起來給太叔卯膝蓋上一拳。
可要是太叔卯讓李解派出武裝力量來護送,那這事兒又得說道說道了,來多少人?怎麼接?在江南還是江北?在江陰還是海陽?
稍微扯皮一下,就是一年半載的,別到時候齊魯之爭都結束了,這破事兒還沒有了賬。
可要是太叔卯表示算了,他也就是那麼一說,那麼李解順勢而來的第二個問題,先帝陵寢是不是出了狀況,是不是沒人看墳守墓,是不是沒人除草上貢?
關心嘛,應該的。
太叔卯要招架的麻煩,就變多了。
第一個問題,要不要辯解一下,說「先帝」這個詞用錯了?別辯,辯就是輸。
可這事兒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嗎?
顯然不能。
第二個問題,是不是姑蘇經濟困難,連陵寢前的草廬伙食,也有點撐不住?這才讓陵寢前守墳的蔡國國君條件艱苦起來,不得不回國了?
要確實是困難,那就直接開口,還能少了先帝陵寢的體面?必須包吃包住,務必讓守墳哭靈人員衣食無憂!
第三個問題,讓不讓李解祭拜一下先帝?
讓的話,那李解就要出發了,什麼齊魯之戰,關他屁事?哪有祭奠一下先帝更重要?這是為臣之道啊,一個字:忠心耿耿!
可要是不讓話的,那就有的說了,他漢子李解,可也是王命猛男來著的。好,就算這個頭銜,因為漢子的存在,就不作數了,可他還是陰鄉的封建領主,理論上還是先帝的臣子。
連他兒子李雷的封地雷邑,那也是先帝封的,姑蘇里里外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還有陰鄉夫人這個頭銜,是先帝親自賜封,為的就是抬舉美旦,使得美旦不至於身份太過「低賤」。
君臣一場,情深義重,掃掃墓,上上香,很合理很符合常識吧。
如此三個問題,不管哪一個,都要讓太叔卯抓狂不已,歸根究底,太叔卯是不敢真的讓李解前往姑蘇的。
而他可能會高估李解在權力上的絕對慾望,正常國君,吞併他國之後,是巴不得趕緊把他國國君從上到下殺個乾乾淨淨。
然而李解完全沒這個想法,傅城的前身是逼陽國,逼陽子如何?
郯城的前身是郯國,郯莊子如何?
淮南列國的國君同樣都活得好好的,祭祀仍舊不絕,只是不能享用國家大祭而已。
規格小了,但不是規格沒了。
漢子國的成立,本身就沒有依仗宗法制度下的貴族團體,李解掃盲越勤快,對分封貴族的需求,也就越低。
留這些大貴族之後一條性命,他們就算說是要號召起兵,那也得有人跟著啊。
當然或許一兩百年後,有人造反重新打起了這個旗號,但那時候打什麼旗號,他李解是能從棺材裡爬出來,還是再穿越一次?
說一千道一萬,他李某人根本不懼有人打著蔡董的旗號行事。
姑蘇有人想要攪混水,又或許想要拖一下漢子國的後腿,讓漢子國高層不得不分心,使得漢子國不敢投放太多力量在齊魯戰場上。
然而姑蘇那些打著好算計的,卻哪裡曉得,李解和柳巴,不過是趁此機會,再找個樂子。
「君上,這一次,就讓臣前往姑蘇。」
「你不是休假嗎?」
「假期隨時可以有,事情卻不是隨意可以做的。先把君上的要事辦妥。」
柳巴笑了笑,又鄭重道,「算算時間,姑蘇傳出這個消息,大概就是傅城傳出有二十三萬援兵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