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斗皇為使

「葡萄美酒夜光杯,玉人扶簫使勁吹……唉,這既沒有葡萄沒有,也沒有夜光杯,就剩玉人可以玩玩了。」

寬袍大袖側躺在榻上,任由過堂風吹過,熱氣頓時就消散。

李總裁支著一條腿,瞥了一眼跪坐在一旁的束髮美姬,然後笑道:「來,妞給大爺喂顆桃。」

滿臉寒霜的趙太后不想說話,李解攻佔渚宮之後,完全沒有進攻郢都的意思,直接就在渚宮休整三天。

休整了三天,也玩了趙太后三天。

直到李總裁盡興之後,趙太后才旁敲側擊,楚國大權有人背書這事兒,還算不算?

李某人表示老子就是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給爺爬。

被消遣的趙太后也是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她怎麼可能想到,這條江東的惡狗,連玩女人都帶著護心鏡的?!

這是真的狗啊。

「老子讓你拿起果盤裡的桃,擦乾淨,然後喂到老子嘴裡。」

李解重複了一遍之後,趙太后依然冷麵寒霜,想要作無聲抵抗。

然而李解直起身來,大馬金刀地坐著,過堂風吹動長袍,黑黝黝的腿毛隨之而顫動。

「來人……」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李解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去把楚王殺了。」

「是!」

「妾知錯矣!還請君子勿怪!」

只一句話,趙太后立刻嚇得魂不附體,跪倒在地,抱著李解的小腿,楚楚可憐地抬頭央求,「君子勿怪,妾知錯,妾知錯……」

「你說你賤不賤?賤不賤?」俯身盯著趙太后,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你下賤。但是沒關係,我喜歡你下賤的樣子,去,用嘴叼住一顆桃。」

「……」

屋外廊下的鱷人滿臉通紅,老大是真的會玩,這光景,輪值的鱷人隊長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過總算還是靈醒,撤出去十步,這才重新警戒。

兩個小隊的小隊長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小聲問道:「阿哥,那個細王,真要去殺了?」

「你是宋人腦子?首李不過是威脅恐嚇,怎可能真的殺了楚國細王。」

「也是,要是殺了,河北的楚人,說不定真會死守他們家都城。」

年幼的楚王不但沒被殺,連根毛都沒掉,李解還讓人做了滑梯給他玩,時不時還坐上了騾子馬車,在陽水溜達。

郢都的公卿貴族們,在渚宮淪陷的第二天,就跑了一半。

李解也沒有派兵追殺,由得楚國人跑去,那些楚國忠臣,倒是都留了下來,先是組織部隊守衛郢都,環列之師立刻擴編,環列之尹項拔成了臨時的郢都衛戍部隊「總司令」。

總之一句話,郢都的安危,就是項公您啦!

整個郢都附近的大恐慌,完全符合李解的預期。跑出去的一半公頃貴族,會讓整個楚國陷入大動蕩,一場動搖楚國根基的大衝擊,最多半個月,就會席捲楚國全境。

然後影響到楚國的周邊地區,整個江漢平原,都不會太平。

在郢都留下來的楚國貴族們,一邊組織著郢都保衛戰,一邊有派出了使者。

李總裁是不急,可他們急啊,自家的太后、大王,還在李解手中。

總不能假裝不知道吧。

然而孰人為使者,又成了一個大難題,誰都想甩鍋,都不想背鍋。

於是「環列之尹」項拔主動跳出來,表示他可以做使者,親自去會一會吳國猛男江陰子淮水伯李解。

要是李解在大別山叫陣,楚國貴族們當場就把項拔給賣了,你要去送死,你就去嘍,爺看你表演。

可這時候項拔說要走,楚國貴族們反而不讓了。

你是「環列之尹」啊,這保衛郢都的事情,就你了!

你是長官,怎麼可以亂跑呢?

項拔義正言辭,表示自己是個廢物,打仗一竅不通,純粹是靠阿諛奉承上位,自己最強的,就是一條三寸不爛之舌,現在,就是用到他口中這條非常靈巧靈活舌頭的時候!

然而楚國的貴族們還是否決了這個忠誠決定,沒辦法,這兵權交給別人,大家還不放心呢。

誰不知道誰啊,這時候你項拔越廢物越好,反正兵權在你手中,大家都服氣,也不用你爭我搶。

項大夫尋思著,這國都之中,還有那處大夫斗皇這樣的真英雄真豪傑,讓他來指揮部隊,抵擋李解的把握更大啊。

結果楚國的貴族們直接表了態:斗氏,悖逆之輩也。

這話是在公開場合說出來的,傳到那處大夫斗皇耳中,斗皇的肺都要氣炸了。

斗皇尋思著他們斗氏一族這次為了抵禦李解這條狗,那是連生死大仇都忍了,結果都這麼一個節骨眼,你們還這麼不要臉,是不是還要老夫為使者,前往李解那裡談判,把太后、王上要回來啊。

三天後,渚宮西北瓮城,開闊的場地上,早就用石灰畫好了線條,各種器材堆砌其中,鱷人們正在做隊列訓練。

斗皇睜著一雙死魚眼,一臉灰敗地坐著馬車,進入到了渚宮西北瓮城之中,然後穿過內門,到了一處偏殿。

沿途過去,大兵們的精神都是極為飽滿,這讓斗皇暗自稱奇,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雄兵,楚國幾代君王,都培養不出來。

更讓斗皇叫絕的是,李解麾下這些部隊,竟然沒有在城外劫掠,反而迅速建立起了秩序,至少江邊、江南的漁夫們,已經開始向渚宮提供活魚活蝦之類。

鱷人也好,勇夫也罷,居然給錢……

「唉……」

斗皇一聲長嘆,他怎麼都沒想到,郢都那幫下賤狗賊,居然真的這麼下賤,真的就逼迫他堂堂那處大夫為使者,然後前來李解這裡,相談贖回太后、大王事宜。

實際上在那處大夫看來,年幼的大王能夠回來,那就行了,至於太后,這妖婦就該去死!

而這妖婦要是死了,呵呵,郢都那些被妖婦提拔上來的賤人,有一個算一個,他斗皇不把他們全部剁碎了喂狗,就改名叫斗狗!

「斗子請。」

領著斗皇前去跟李解會面的,是沙東。

以沙東現在的地位,前來接待斗皇,也不算辱沒斗皇的身份。

此時,偏殿外面站著兩隊人馬,有吳人,但也有穿著打扮十分奇怪的人,斗皇認得這些裝束,心中凜然:州國人?!莫非,是州國有人出賣,將吳解引入渚宮?!

心中正胡思亂想的斗皇,腦海中閃過很多種可能,原本楚國就打算這兩年把州國吞併,然後消化乾淨。

前期準備已經做得很好,就差最後一哆嗦。

可惜現在,大概就只能做夢才有。

在斗皇看來,州國人為了避免亡國絕祀,找吳國幫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州國又有什麼能力,能夠把李解的大軍,從千里之外運送過來呢?

更深層次一點,斗皇還想知道,既然李解把最精銳的鱷人大部隊帶到了這裡,奇襲了楚國腹心,活捉了楚國太后、大王,那麼現在在衡山跟楚軍磨牙的淮水大軍,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作為那處大夫,斗皇因為身份特殊,很多楚國情報,他都是心中一清二楚的。

從逼陽城到淮中城,李解有多少主力作戰部隊,楚國細作還是能估算出來一個大概。

但是現在,很明顯出現了大問題。

情報有問題,李解有問題,吳國有問題,楚國更有問題!

「有勞沙君。」

到了偏殿入口,看著這熟悉的場地,斗皇心中又是一嘆,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再入渚宮,居然是以這樣一個奇葩的身份。

依舊是客人,但渚宮的主人,不再是楚王,而是東吳野人!

呼……

做了個深呼吸,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緊張的心情總算是平穩了下來。

沙東進去通稟之後,就聽裡頭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既然是斗氏的人,那就見見吧,也算是老交情了。」

「……」

所謂老交情,大概就是把「負箭國士」的威名直接打碎。

「斗子,請。」

沙東出來之後,領著斗皇繼續前進,此刻左右看去,衛兵更是殺氣十足,那種戰場上時常見血的特質,斗皇並非沒有見過。

只是以往楚國沙場勁卒老卒,都是極為驕狂,平日里安撫殺氣,也多是狂嫖濫賭,一場廝殺下來,不燒殺搶掠個痛快,根本無法平息體內那翻滾的熱血。

然而這些「呆若木雞」的衛兵,卻是風格如此迥異,明明殺氣十足,卻又能靜下心來,認認真真地做好護衛看守。

莫非……真的有《威王遺書》?

一時間,那處大夫斗皇,也有點吃不準之前李解北上新鄭,傳出來的所謂《威王遺書》是不是真的。

他沒有見過李解,但是各種情報消息匯總,都有了一個具體的形象出來。

粗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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