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英勇選擇

「夫子!江陰子率眾東進,未曾順水南下!」

「呃……」

聽到這樣的消息,鄭城子居然一點驚詫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扶額沉默了一會兒,搓了搓臉,旋即道:「再探。」

「再探?」

「再探!」

「嗨!」

幕僚們一臉懵逼,有人出列躬身詢問:「夫子,江陰子乃兵家之魁斗,如今國中無君,若是擾亂地方,恐……」

「無妨。」

鄭城子精神有點萎靡,李解這條吳國牲口,有一個好,好處到位了,售後服務也是沒得說。

而且淮中城過來的鱷人、勇夫、義士,軍紀之好,好得讓人害怕。

甚至鄭城子還巴不得這幫淮中來的畜生,能夠燒殺搶掠,把鄭國人全都得罪。

可惜,不存在啊。

「想必是為衛國公主而去。」

「……」

「……」

從鄭城子嘴裡說出這麼一句道德淪喪的話,讓幕僚們都是相當的尷尬。衛國公主是要嫁到楚國去的,現在吳國人要去搶女人,從道義上來說,他們得提醒一下衛國人,哪怕不提醒許國人。

之前保持了一下沉默,已經算是對衛國公主的保護。

否則,以鄭國世族的耳目,怎麼可能不知道衛國人入鄭之後的動向?

「吳解……色中餓鬼也。」

鄭城子這番論斷,讓幕僚們都是心有戚戚,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好色之人?甚至連自己的軍政都可以不管不顧?

但心有戚戚的地方不在這裡,如果因為好色身首分離、死無葬身之地,那倒也罷了,心裡也能平衡。

偏偏這吳國畜生越是好色,越是收穫頗豐。

一個秦國「俏寡婦」,不但玩了個爽,還把子車氏都綁上了李解那條畫風詭譎的破船。

攥著一張舊船票的子車氏,現在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老子連公主都賣了,還有什麼不好賣的。

節操什麼的,等子孫後代發達了,再修補修補就是。

「若是衛人反抗,必為吳解屠戮,棐林乃許人聚集之所。夫子,還是提醒一番?如此,也算是仁至義盡。」

「無妨。」

鄭城子還是那句話,擺了擺手,沒有干涉的意思。

幕僚們一愣,旋即反覆思量其中的深意,莫非老大是打算讓李解這頭牲口,去乾死棐林的許人?

許人現在是得罪了李解,李解怎麼干他們都不為過。

要是把許國振作的根基都打斷,那許國故土,還真是有了被鄭國全面吞併的契機,還是迅速消化的那種。

「嗨!」

一眾幕僚見狀,也都是收拾了心神,跟著鄭城子一起靜觀其變。

鄭國新貴們都是聽人說起過,李解是吳威王勾陳培養的一把劍,這把劍,用來殺人,最是絕妙不過。

「今年,鄭國總算能緩口氣。」

很是感慨的鄭城子回想去年出的變故,現在還有點活見鬼的心悸。

原本兼并許國的過程很順利,還拉攏了蔡國,蔡國跟著打秋風,也小賺了一筆。

偏偏許國人在國際上搞來了不少援助,不僅僅是聲援,還有實實在在到手的乾貨。

甚至還榜上了一條大腿,李解掛十二國將印,聯軍規模之大,老對手宋國是深有體會。

只是當初國君鄭爽想著,就你個乞丐版晉國盟軍,武裝遊行到了陳蔡之間,只怕就已經財政破產,然後作鳥獸散。

事情的發展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的太刺激,以至於現在鄭城子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了鄭國的實際「主宰」。

這種從未有過的機會,歷朝歷代,又有幾回?

鄭城子堅信,只要時間充裕,將整個鄭國,經營成自己的「私產」,完全不是問題。

國君鄭爽,活得久一點,在姑蘇,好好地伺候吳威王吧。

現在,鄭國之變,始於自己之手啊。

鄭城子目光頓時堅毅起來,今年,鄭國周邊的局勢很好,地緣環境非常不錯,只要力量充沛,從宋、衛、陳、蔡、周、晉身上蹭一點油不成問題。

財政現在逐漸轉好,恥辱性的條約,該簽的不該簽的,都已經搞定了,剩下的,就是安心發育,繼續力量。

萬幸李解今年的目標是楚國,如果真的是楚國,作為「含姬量」極高的鄭國,自然可以響應號召,一起討伐楚國,說不定,還能將楚國方城周邊的土地,都佔下來。

「召喚卿士,前來共商『伐楚』之事。」

「啊?!」

「嗯?!」

「嗨!」

幕僚們反應不及,萬萬沒想到鄭城子的命令,轉折這麼大,突然間,就變成了「伐楚」?

「伐楚」這破事兒,跟他們有個毛的關係!

幕僚們心裡也稍微琢磨了一下,這要是跟著大佬划水呢,這「伐楚」也不是不能搞,搖旗吶喊壯一下聲勢,那還是可以的。

反正現在「客兵」已經沒多少了,讓他們上戰場跟誰誰誰拼個你死我活……不存在的嘛。

……

新鄭出來的斥候倒是正兒八經去探查李解的蹤跡,而在棐林以西,一個個累得跟死狗一樣的新生們,現在是徹頭徹尾地不想再去妄想什麼。

鱷人……那還是人嗎?

不,你看這鱷人的名稱,就不像是人類,而是禽獸,所以這些鱷人,是獸人啊!

「安營紮寨」的時候,鱷人紛紛就地開始壘灶架鍋,鐵鍋的份量就是要輕得多,比起銅鼎和陶釜,實在是要方便不少。

「首李。」

「怎麼樣?」

正在抄錄登記的助教鱷人很是鬱悶地搖搖頭,新生的體能很不理想,但即便再怎麼不理想,已經是比很多鄭國士兵還要強。

其中還有不少新生是老秦人,老秦人尋思著自己也是一雙岩石腳板,急行軍而已,那算個事兒?

然後,懷疑人生的老秦人正在自閉。

鱷人……那還是人嗎?

不,你看這鱷人……它們是獸人啊!

子車氏的子弟一臉灰敗,面面相覷:「這些鱷人……這些鱷人……」

「呼……」

有人嘴唇發抖,好不容易恢複過來之後,竟是有些慶幸,「較之鄭人,我等還算強了不少。」

「嘁!」

很是鬱悶地撇撇嘴,以前「客兵」的經歷,倒是讓不少老秦人的體能不錯,但想要通過李解的考核,顯然還是遙遙無期。

「休要再去議論,趕緊就食!」

「嗨!」

此時的小團體極多,老秦人對外抱團,但內部也是分了好些個小團體,子車氏的人,顯然和別家不怎麼湊一塊兒。

這種拉幫結夥,李解沒有去阻攔,反而暗中推波助瀾,各種煽風點火。

新生們內部的群架,打得非常激烈,只是尺寸拿捏到位,不能把人搞殘搞死。

再者,誰打得凶,就要跟著助教們享受一天單練,這種感覺,極其糟糕。

「趕緊壘灶!」

就地挖坑壘灶,這是基本的土工作業,配發的裝備中,鐵鍬是個神器,只是不怎麼耐用,動不動就開裂。

好在鐵鍬量大,時不時就有南方來的隊伍,夾帶著這些農具。

有人壘灶,有人趁此機會抓緊時間休息,休息的時候,又雙目無神地看著天空,越來越懷疑人生,自己怎麼就到了這裡,然後被操成了一條死狗模樣?

然而遠遠看去,身材高大的李解,正在那裡氣定神閑地巡視,又讓老秦人不得不服氣。

為上者尚且如此,他們這些嬌貴的老世族子弟,又怎麼好意思開口,如此對待他們,太過苛刻呢。

甚至連新生們的家族長輩,每每看到名震天下的李解,居然跟新生一樣鍛煉,頓時也沒有臉皮勇氣,去給自家晚輩求情。

更不要說把晚輩們從「學校」叫回來,退學這種丟人的事情……寧肯家族晚輩死在李解手上,也不能幹!

「呼……」

「此謂:上行下效!」

鱷人們都是有條不紊地做完了工作,等到鱷人開始用餐的時候,陸續才有人趕到臨時營地。

氣喘吁吁,雙腿發軟的新生,到了臨時營地就開始趴在地上。

分管的助教鱷人們也沒有多管,任由他們休息,只是飯食的香氣四溢,後來晚到者想要吃飯,熱騰騰的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吃乾糧。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燒一些水。

熱水,好歹還能讓人暖和一下。

自閉的安靜讓人更加自閉,營地中只有咀嚼聲,偶有說話,也是聲音壓得很低。

只是此時的新生氣象,卻是為之刷新。

有駕車騎馬的老世族跟從而來,看到一個個疲憊不堪的新生,很是驚詫,心中震驚於李解練兵的「酷烈」,但看到新生們的氣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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