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陰

「商無忌——」

作為鹿邑之主,羽尾的氣度儀態,和雉邑的逗逼比起來,那是相當的高大上。

哪怕是呼吼李鄉長的大舅哥,那架勢還真有點一方諸侯的意思。

不過算起來,嬴姓羽氏祖上還真闊過,反正他們自己吹牛逼說大禹王時期就屬於方國之一。

「羽君,何必行徒勞之事?」

大舅哥氣定神閑,勝利者的姿態擺得很高。雖說最後那一下是「詐和」,可效果相當的不錯。

羽尾最後的那點精銳,有十幾個劍士,這些人真要是發狠,還真不好辦。

現在回想起來,商無忌其實還有點後怕,因為他帶人包抄後路,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為,是想著給老闆打補丁。

可就是忘了一點,他帶來的人,都是菜雞。

渾身上下的膽氣,都是李解提供的。

李解勇猛,他們就勇猛;李解要是不在……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商無忌,你大膽!王師?!這些蠻夷,也算王師?!」

啪!

李鄉長上去就一耳光:「狗賊!老子正牌陰鄉鄉帥,怎麼不算王師?!」

身材高大的李鄉長這麼一耳光很有氣勢,直接把羽尾的囂張態度給打了下去。

只不過李鄉長的話,羽尾一句都沒聽懂,整句話就聽懂了「狗賊」兩個字。

「狗……狗賊……」

羽尾一臉懵逼,整個人瞪圓了眼睛,「無禮之徒——」

「媽的智障,說,那個美女在哪兒?!」

「首李……」

「噢……對對對,說!那隻白鹿在哪兒?!」

看到大舅哥幽怨的眼神,李鄉長頓時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兒呢。什麼美女不美女的,興趣愛好先放一放,工作要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羽尾看到李解那模樣,頓時狂笑起來,「狂徒,你也配白鹿之鳴?!啐!」

「卧槽……你這老東西這麼不講衛生,隨地吐痰在白沙村要罰勞役半天!看老子不搞死你……」

「首李!」

商無忌一聲大喝,雙目圓瞪:「哼哼,羽君如此鎮定自若……莫不是祥瑞不在鹿邑?」

「哼!商無忌,你休要得意!」

鹿邑城主根本不搭理商無忌,高傲地揚起下巴,看得李解很是不爽,準備一斧子劈死他,卻聽商無忌低聲道:「如此說來,你私下將白鹿轉贈他人?」

當下,商無忌眼睛一閉,旋即睜開之後道:「是哪個公子?!」

羽尾一愣,扭頭意外地看了一眼商無忌,又別過頭:「哼。」

李鄉長也愣住了,沒想到大舅哥居然猜對了。

「首李。」

沖李解點點頭,商無忌移步一旁,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只怕事情有變。」

「有變?」

「若是祥瑞渡江,不可能瞞過陰鄉、芙蓉、雲亭。」

「不錯。」

「那祥瑞必定還在江北。」

「對。」

「江北有公子三人。」

商無忌豎起三根手指,「二人為長,一人為少。」

整個江北地區,的確有三個公子,但兩個比較低調,是大王勾陳的兄弟,一直幫忙吳國鎮壓邊疆區的叛亂,屬於國人皆知的功臣。還有一人年紀小,是大王的五子,公子巳。

三人裡面,李解就聽說過一個公子玄,另外兩個,那是聽都沒聽說過。

哪怕是公子玄,還是渡江之前才知道的。

「『南巢氏』戰事不利,諸公子相爭,吾本該猜測,白鹿為公子巳所得。」

「無忌既然說本該……那說明公子巳不太可能?」

商無忌點點頭:「蓋因公子巳此時在齊魯出訪,要白鹿何用?」

「那就是大王的兩個兄弟?」

想了想,李解愣道,「公子玄我們塞了錢,買了一大筆鹽,現在他正忙著數錢呢,應該不會是他,那就是另外一個公子?」

「不,吾以為,鹿邑諸事,就是公子玄所為!陰鄉此行……興許是被算計了。」

聽到商無忌這話,李鄉長眉頭一皺,尋思著這要是火急火燎地衝過來,結果白鹿沒有,那他娘的不是白乾了一場?

而且事情傳揚出去,也只會說白鹿被他李鄉長給黑了……

哎喲我去,這他娘的有點損啊!

「敢陰老子,難道不知道老子是陰鄉鄉長嗎?!」

李解整個人都暴躁了,現在想想,這幫鹿邑的臭土鱉,居然青銅兵器裝備比他還要多,這本來就不科學。

想他在陰鄉,好歹也是在江南,好歹離姑蘇也就是坐大巴車一個小時的路程。就他這行情,搞點青銅器,那也是拼了老命,得賣多少黃鱔才有腰間的一把青銅刀?

可現在他出道創業這麼久,老婆都快要生了,還沒江北一個小蠻夷家當豐厚……恥辱啊!

「確定公子玄?!」

「首李想想,公子玄所在鹽城,土地貧瘠,糧食稀少。首李也說了,倘若首李是公子玄,也得打一片土地,以備口糧。」

李解眼睛一亮,有野心的人,怎麼可能留一個很大的破綻出來?除非這個破綻,是有意露出來的。

「對這個公子玄,無忌知道多少?」

「先王在位時,便不見其揚名,多在北地做事。」

「唔……」

摩挲著下巴,只從商無忌之前和現在所說的信息,李解已經勾勒出了這個公子玄的基本輪廓。

一個上代老闆時期,北方分區經理,而且還不顯山不露水,沒跟現任老闆爭過位子。現在呢,雖然已經不算是北方分區經理,可好歹還管著一個很大的片區,並且公司的拳頭產品「鹽」,產量高不高,就是他說了算。

「王八蛋……還真是被算計了。」

李解咬牙切齒,「扮豬吃虎啊這個公子玄!」

「扮豬吃虎?」

商無忌一愣,趕緊從行囊里摸出紙和筆。

「別寫了!把那老猢猻剝光!老子要好好地教育教育他!」

恨恨然的李解目露凶光,走到羽尾跟前冷笑道,「老東西,你以為攀上公子玄就有用?看老子怎麼炮製你!」

「炮……炮……炮製——」

聽到這個詞,羽尾竟是大叫起來,「我乃嬴姓之後!你不可這樣對我!你不可這樣對……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抄起一塊破布,就塞到了羽尾的嘴裡,李鄉長還納悶呢,我他娘的才說了一句話,這老傢伙就嚇尿了?我就準備用鞭子抽他啊,至於這麼怕?

「首李!萬萬不可炮製,萬萬不可啊,此乃暴君之舉……」

「蛤?」

李鄉長一臉懵逼,眨了眨眼,終於反應過來,感情「炮製」真是一種懲罰?不是個動詞或者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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