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慶功宴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才散去,歸去的眾人皆有醉意。
散場後,十幾名黑衣槍手的護衛下,林耀坐上了由刀仔開著的賓士車。
等到林耀坐上車了,刀仔招招手,示意車隊往旺角的浪澄灣海景別墅區而去。
「耀哥……」
「嗯?」
林耀靠在后座上,閉著眼睛養精蓄銳。
「茶壺我是放心的,跟了你幾個月了,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大傻不一樣,他之前在西貢只是個大頭目,您抬他上位,我覺得兄弟們會有怨言。
而且……」
刀仔開著車,欲言又止的看著倒車鏡。
「說下去。」
林耀沒有睜眼,眯著眼睛低語道:「你是和我同坐一條船,陪我來到港島打下這片江山的親信,跟我你不用藏著掖著。」
如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指手畫腳,林耀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
刀仔不同,他不只是手下,林耀拿他當兄弟。
兄弟之間,私底下,自然能說點上下級之間不能說的話。
「大傻是什麼來歷我們還不清楚,他說自己是立功減刑出來的,誰能證明?
我覺得他來歷不明,弄不好是被上面的人策反之後,打入我們內部的內鬼。
您要是對他委以重任,下面的兄弟們不服不說,我還擔心會出別的事。」
刀仔剛來港島的時候,是個一心正氣的榮譽軍人。
這麼久過去了,近朱者赤,他的性格受到林耀影響也不像以前那麼迂腐了。
更重要的是他很贊同林耀的理念,港島因為各種原因,不可能將所有社團杜絕。
既然無法杜絕,難以剷除,別人做不如我做,我做還能規矩多些,對社會的危害性小些,這也算是變相的回報社會了。
「你呀,想的還是不夠多。
我既然敢收留大傻,你覺得我會不管不顧,就把他提拔到我身邊嗎?
赤柱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收風了,你可不要忘了,我在赤柱是很吃得開的。
另外,我對大傻的定義是冷血殺手,以後群星總堂手槍隊的隊長人選。
他就算被警方策反了又能如何,到時候雙手沾滿血腥,我不信他不知道該怎麼選。」
林耀點了根雪茄,臉上帶著陰鷙的笑容:「這年頭,黑與白不是那麼容易區分的,只要我想,白貓它也能變成黑貓。」
五輛賓士車組成的車隊,於夜色中駛向浪澄灣。
浪澄灣大道入口處,正停著一輛巡邏車,幾名軍裝警員蹲在路邊吃著宵夜。
看到林耀的車隊過來,車長趕緊放下盒飯起立敬禮。
車隊沒有在意這個小小的巡邏車長,帶起一陣風沙,五輛車進了海景別墅園區。
「車長,這是誰的車隊啊,你還要敬禮的?」
有新來的巡邏隊員,不明所以的對車長問道。
車長回答道:「這是旺角皇帝耀哥的車隊,你們以後看到了也小心點,千萬別不長眼睛。」
「群星的林耀?」
「是他啊,他好有名的,警隊內很多人都說他非常厲害。」
「是啊,開公司的比我們當差的都威風,早知道我不考警校考武校了。」
「考武校是什麼意思?」
「畢業後出來當打手,爭取自己做大哥啊。」
隊員們七嘴八舌,吃著手中的雲吞面。
新來的警員不明所以,奇怪的對車長問道:「車長,我們可是當差的,林耀再牛也是黑澀會,我們用得著怕他?」
呼呼!!
車長吹著面,頭也不抬地說道:「你是督查嗎,是總督察嗎?」
「不是啊。」
警員撓撓頭,不懂車長再說什麼。
車長語重心長地說道:「黑與白是相對的,光能驅散黑暗,黑暗也能吞噬光明。
等你成老鳥之後就明白了,開公司開到雄霸一方之後,我們油尖旺區的警隊一哥都要給幾分面子。
咱們放尊敬點沒壞處,得罪了這種大佬,別說雲吞面了,等著吃元寶蠟燭吧你。」
「不會吧,我們可是警員啊?」
新人一臉迷茫的看著大家。
眾人紛紛大笑,笑道:「警員了不起啊,每年港島要死上百個警員,多你一個很多嗎?」
「新人,吃你的雲吞面吧。」
一個新人而已,大家誰也沒有太在乎。
倒是車長覺得這個新人很有想法,忍不住問了句:「新人,你叫什麼來著?」
「我叫周星星啊長官,我和你說過四次了。」
周星星露出一副誇張的表情來。
車長撓撓頭也不在意,擺手道:「老了,記憶力下降的厲害,吃面,吃面吧。」
……
「老爺回來了。」
林耀剛回到別墅,兩名菲佣大媽便率先推開了門。
「嗯。」
時至今日,他早已今非昔比。
這棟位於浪澄灣的海景別墅,拿去賣的話起碼能賣兩千多萬,放到後世少說七八億。
當然,這棟房子他一分錢沒花。
是旺角幾個地產商人孝敬他的。
旺角哪家工地想要動工,沒有他們群星的招牌誰也不敢動。
所謂的衛生費,不過是小社團的主打產業。
到了區域霸主這個級別,開店,炒樓,打造娛樂業才有賺頭。
就拿林耀的海景別墅來說吧。
門前就是大海,自帶花園、泳池、網球場、直升機升降平台。
主體是個三層獨棟樓,光是房間就有三十幾個,功能各不相同,大的跟賓館一樣。
此外還有兩棟小樓,專門用來給下人和守衛住。
滿編製的時候,林耀這裡有管家一名,大廚兩名,學廚三名,菲佣八名,守衛兩班二十四名。
再加上地理位置優越,強攻的話,一個連不一定能打進來。
「去幫我泡杯咖啡來。」
林耀進了別墅,保鏢們就各回崗位去了,沒事的時候他們是不會進來的。
唯一能進來的是刀仔和茶壺,他們在一樓有自己的房間,平日里也跟林耀形影不離。
「老爺,咖啡來了。」
菲佣端著咖啡走過來,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子上。
林耀沒去拿咖啡,而是將西裝脫掉丟給菲佣拿去掛好,自己坐在沙發上拿起了電話。
「您好,尊貴的國際用戶,這裡是燕京呼叫中心。」
「幫我接聶家公館,三號樓101線,我這條線路是經過審核的。」
林耀坐在沙發上,皮鞋搭著茶几,臉上帶著笑容。
大約過了半分鐘,電話轉介成功,話筒那頭傳來聶蕾蕾的聲音:「哥,你參加完慶功宴了?」
「參加完了,這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立刻給你打了電話嗎?」
林耀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可想而知聶蕾蕾等她的電話等了多久。
可惜沒聊幾句,聶蕾蕾就不敢再聊下去了,小聲道:「哥,我不和你聊了,我是穿著睡衣來客廳接電話的,聽到動靜我媽該過來了。」
聶蕾蕾的家教很嚴,三更半夜和男人打電話,哪怕這個男人是林耀,已經初步得到聶家認可的人也不行。
這還是內地尚未完成改革,對港商高看一眼的時代。
放到三十年後,林耀這樣的身份別說追求聶蕾蕾了,想和她做朋友恐怕都不夠格。
「快去睡吧,別讓媽媽發現了,不然又該訓你了。」
林耀語氣溫和,說到後面又小聲道:「睡衣什麼顏色的?」
「粉色……」
聶蕾蕾扭捏的回答道。
「裡面呢?」
「黑色……」
嘟嘟嘟……
不等林耀再問,電話那頭便掛斷了。
林耀嘴角帶笑,心中有甜蜜一閃而過,這是二人間的小情調。
鈴鈴鈴!!
電話剛掛斷,很快又響了起來。
林耀還以為是聶蕾蕾打來了,動作飛快的拿起電話。
喂,是林耀,林先生吧?」
電話那頭是個成年男子的聲音。
林耀眉頭微皺:「你是誰?」
這麼晚了,林耀想不出誰會給他打電話,這年頭又沒有來點顯示。
「認識一下吧,鄙人,蔣天生!」
蔣天生三字一出,林耀目光便眯了一下。
說起港島的各大公司,洪興是不得不提的魁首。
控制洪興這艘戰船的是蔣家,蔣天生正是蔣家家主,換句話說也就是洪興的董事長。
洪興和其他公司不團,董事長的位置是不外傳的,起碼現在是這樣。
蔣震建立洪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