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0章 彼此的視角

若有龐大的軍團在手,徐直顯然會選擇強攻奈克羅姆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伽里巴。

但在此時,難以藉助到外在的力量,僅僅兩個人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追擊高鐸斯。

只有從高鐸斯那兒得知伽里巴的具體位置,才有可能精準去打擊到對方。

亡靈們的軍團重重疊疊,不時又有掉隊的亡靈。

瑪維士是吸血鬼,能追擊上的亡靈並不太多。

除了骨龍,便屬同類的吸血鬼,又有一些強大的幽靈。

偶有幾個擅長飛行的惡魔之子夾雜在其中,顯得頗為獨特。

追擊只是不到一小時,徐直已經看到龐大的地下通道。

諸多亡靈如洪流一般湧入到通道中。

「沒什麼下手的機會!」

從疼痛中醒來,海克西斯也清楚了此時面對的情況。

個人實力再強也有著極限。

彼此都不是什麼刀槍不入的金剛小葫蘆,混戰中難以顧及自身周全。

一道魔法,一柄不合時宜插入的刀劍,一支箭,一塊石頭,甚至於地下躺著的死屍,有時都能造成一樁意外。

「您在後面慢慢跟進,我去前方探探路」徐直道。

海克西斯難以潛行,徐直則沒什麼問題。

此時的地帶也沒有奈克羅姆城中探照的那些『真視之眼』,潛行依舊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

「我會盡量維持契約的距離。」

海克西斯點點頭之時,只見徐直的身影一晃,人已經消失不見。

繞著徐直兜兜轉轉的那個透明大瓮亦是隱藏到了虛空之中。

「沒有約束的力量真是糟糕透了。」

海克西斯第一次感覺任性和肆意力量帶來的麻煩。

尤其對方這種力量有大半源於他自身的情況下。

伽里巴以他的諸多煉金手段為基礎,發展到了極致。

海克西斯看到了研究的尾聲,也看到了難以控制的事態和無法掌控的平衡。

「追求自身的強大是錯還是對?」

「興趣愛好涉及到秩序平衡時,是選擇繼續還是選擇放棄?」

……

一些疑問在他腦海中慢慢衍生了出來。

這是他少有思考的問題,也是他此時難以回答自己的問題。

直到感知中契約的關聯有些弱化,他才稍微清醒,開始向地下通道處不斷前行。

徐直顯然已經到達他契約鏈接距離了。

行進了數分鐘後,他才覺察出契約關聯重新穩定了下來。

這或許是到目的地了。

海克西斯感觸著自己的心靈,來回不斷踱步思考。

在地下空間中,徐直也在思考。

是兩箭射死高鐸斯,還是與高鐸斯進行一番對話,勸動對方反擊伽里巴。

前者難度不大,但難於得知所需。

後者難度過高,就像需要索姆拉直接反叛格溫·馬格奴斯一樣。

此時位於一座黑暗的地下亡靈之城附近,亡靈們已經直接開戰。

無數形狀和顏色並無區別的亡靈相互亂砍,看的徐直眼花繚亂。

有吸血鬼瑪維士麾下的亡靈,也有高鐸斯統帥的亡靈大軍。

但戰爭的結果並不難猜。

一方地域的領主難於和亡靈君主的精銳軍團對抗。

必然是節節敗退的局面。

「高鐸斯,你不配做我們的君主。」

一聲高喊,暗淡光芒的地下空間中,一隻白色的巨型骨手從半空中探出,直接抓向了後方盤旋的骨龍。

「吼!」

骨手抓下之時,骨龍亦瘋狂咆哮沖了過去。

徐直能看到那條骨龍身上的一個小小身影一閃,人已經落了地。

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迎面衝上的骨龍眼中紅色魂火猛然大漲,隨即又如肥皂泡一樣破裂開來。

這條骨龍的身體在半空中扭動了一下,隨即化成了無數骨粉和骨骼。

「夷平此處,一個不留!」

高鐸斯冷冷的聲音傳來,亡靈們推進的速度頓時快了數分,諸多駐守的亡靈紛紛倒下。

「不,你不能如此,我的煉金實驗室,我的城市……」

瑪維士哀嚎的聲音頓時響起。

當一切被摧毀,即便是能復活,也難有再次重來的機會。

沒有依仗的鍊金術,也沒有足夠的手下,一切都化成了虛無。

看著不斷倒下的亡靈,瑪維士腦海中一片茫然。

再次舉起手中的法杖之時,他只覺手中一輕,法杖已經被一個黑色的吸血鬼搶奪而走。

密密麻麻的亡靈潮席捲而來。

「你會後悔的!」

瑪維士吐出一句,隨即開始了慘吼。

無數幽靈和怨靈在他身體中來回穿梭,又有吸血鬼們利爪的撕咬。

只是數秒,這個曾經強大的吸血鬼法師身體已經化成了碎片。

一道不朽之光瀰漫而出,隨即往更地底通道更深處鑽了過去。

「他的不朽復活點必然在此處,追~」

一些吸血鬼囔囔了起來。

見得高鐸斯沒有出聲反對,這些吸血鬼頓時四下飛躥,追尋著瑪維士可能的復活之處。

「想不到你還挺威風!」

一柄黑色法杖拿到手中之時,高鐸斯臉上露出了微微滿意的神情,隨即他的神情又陷入了大駭。

「你怎麼會追擊到這兒?」

這是熟悉的聲音,高鐸斯不需要回頭查看,便很清楚聲音的主人。

曾經在行宮中有過切磋,也被對方在龍島上擊殺成功。

高鐸斯難以清楚元素界為何能出這種怪胎。

但對方無疑是超級高手。

甚至於在下界亦是如此。

難有多少對手。

在對方的手下,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唯一的弱點或許在於契約主的脆弱。

此時也不知對方在這兒看了多久的戲。

當圍剿瑪維士成功,他身邊並無多少強大亡靈,也難以勘破徐直的行蹤,高鐸斯一時不由臉沉如水。

「你盡幹些糟糕的事,我也就只能追來了。」

「我所做之事沒有危害到任何人,我的主人也不可能是毀滅世界的兇手,你們這是安插莫須有的罪名,是不是你們以後想要誰死,就安插一個毀滅世界的罪,進而就能審判。」

聽了徐直的聲音,高鐸斯開始了激動的辯解。

每個人的視角不同,看到的就不同。

對高鐸斯而言,他一直是被動反擊的一方。

作為反擊者,也就沒有了錯。

甚至於他的行為顯得求生和正義。

「你們勾結舊世界的惡魔,不斷侵佔我的疆域。」

「你們聯絡了東西大陸各國君主,對我們下了通緝令,讓我們再無見到陽光的可能。」

「是你們一手遮天,也是你們製造了隔閡。」

「我不清楚世界是否會毀滅,但你們在毀滅奈克羅斯王國,也在毀滅亡靈們自由棲息之處。」

……

高鐸斯侃侃而談,敘說著自己的見解。

在高鐸斯所見所感受中,他才是被迫害的一方。

「西大陸的龍島已經被他弄出來的高塔摧毀,若非我們及時趕到,這種毀滅會蔓延得更遠,甚至於引發生靈塗炭。」

待得聽完高鐸斯所言,徐直才開口。

「那只是我主人想恢複曾經的實力,牽引一些天地的能量,若非你們打斷,怎麼可能導致產生大麻煩」高鐸斯反駁道。

「你何不真正調查伽里巴一次呢?那對你不會有任何壞處。」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在事情未明晰之前,高鐸斯難以相信徐直的話。

徐直最終做了一次認真的建議。

手握利刃,他此時說話很有分量,態度顯得極為誠懇。

高鐸斯看著徐直手中的公牛戰斧,硬氣的聲音最終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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