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2章 背後的小報告

盧勝安。

湘北化安人氏。

天資聰慧,四十一歲便已經邁入宗師。

才華橫溢,邁入政壇後大刀闊斧修正不良,從化安市市長,最終升任到湘北行省行政主管。

作為地域溫和的省份,湘北省的數次整改都波瀾不驚,最終得以順利發展。

無論是教育改革,遷城,發展三代通訊,遏制世家壟斷市場,湘北省的政績都排在諸多行省之前。

名單上不見盧勝安的名字,這讓徐直有些奇怪。

他思索了一番,沒覺察到盧勝安有哪裡不對。

「盧勝安的成長是個迷」宋仲愷沉聲道:「二燕主管虎山遺迹時,便將盧勝安漏了過去,但他此後的成長絲毫不緩慢,最終進階了宗師。」

「他的家族不足以支撐一位宗師的成長,無論是修鍊學還是財富都是如此」皇普圖補充道。

這就屬於不明動機。

徐直心下終於清楚了這個不明動機的標準。

只要頂層存疑,下面人的晉陞就走到了盡頭。

「他修鍊源於左青嬋的游龍劍,而左青嬋已經死去近五十年,他應該是獲得某種遺刻傳承,從修鍊學角度而言,若是所學完整,左青嬋的遺學可達宗師。」

燕玄空在一旁補充了一句。

他當年雖然錯失了盧勝安,但他對盧勝安的印象確實非常好。

只是盧勝安不是徐直,並非幾位大宗師看著成長,由不得他依靠情緒來做判斷,更多是會站在公正的立場上說話。

「你所見有一些不足」燕行俠道:「我當年見過左青嬋出手,也在暗中窺視過盧勝安和徐直的切磋,盧勝安雖然繼承了那柄游龍劍,所學看上去也源於左青嬋傳承,但並不完全屬於左青嬋。」

「左青嬋的游龍劍屬於飄逸風格」宋仲愷點頭道:「盧勝安的游龍劍略顯詭異狠辣,金中澤曾言過,此游龍非彼游龍。」

「戰鬥風格一旦確認,就很難改型,以盧勝安在宗師之後一日千里的進境,他不可能是宗師之後轉換的風格。」

「他背後必然有人,替他修改完善過左青嬋的傳承。」

「師承難於確定,這是我們所忌憚的,擔心所扶植非人。」

大宗師們你一言我一語,直接剖析開來。

只要沒弄清楚,他們寧可錯殺,也不願意誕生釀成錯誤的機會。

「不知您幾位有沒有聽說過東方三賤客這個組合。」

待幾位大宗師說完,徐直才慢慢開口。

「這是遊盪在南澳野區的一個掠奪團組合,在諸多大師階層修鍊者中有不錯的薄名。」

「這個三人團的團長東方大紅便是盧勝安。」

「他修鍊所得有部分源於南澳野區的掠奪。」

「在那種地方,他的劍術自然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要多狠辣就有多狠辣,沒可能飄逸起來。」

「他的修鍊學是自己一點一點修正完善,根據戰鬥所需,最終契合到自身。」

「作為這個組合的候補人員,我能做這個證。」

當盧勝安晉陞宗師,東方三賤客不再完整,徐直被湊數了進來。

但他這個候補一直是候補,彼此修行的路線不同,他到最終也沒轉正。

若非燕玄空內定,徐直覺得自己很可能會成為盧勝安的弟子。

「他未晉宗師,見識不足,怎敢去做這種危險性極高的修改」宋仲愷疑道。

「有沾染南澳人部分冒險的因素,也是底層修鍊者的苦,那時的他不得不如此」徐直道。

「咳咳。」

一邊的燕行俠捂嘴咳嗽兩聲,隨即燕玄空也稍微咳了咳。

當著宋仲愷的面說底層修鍊者之苦,頭鐵也不能這麼使勁磕。

宋家把持東嶽,這番話無異於當面說廚子炒的菜難吃。

「那就將盧勝安的名字加回去。」

司徒玄空呵呵一笑,迅速將這件事了結。

「行吧,加回去,再對比對比,如果沒有不明來歷的問題,我認為小盧還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宋仲愷點頭道。

本是喊徐直來剔除名字的,沒想到這貨平白加了一個名字上去。

巡查司辨明是非,分辨事理的對與錯,有錯必糾,他這行為倒也不算毛病,只是將自己涉入了其中。

在政壇上來說,這行為極不明智。

但此時,有兩個師爺,一個師傅,一個熟識,還有宋仲愷指望這貨充當心腹,隨口亂說倒也不是什麼問題。

眾人輕飄飄的揭過了這樁事。

此時由得他在那名冊上塗畫。

「宮七掌控力略顯不足,在教育司被架空了大半,如今好不容易才拿回一點權。」

「他管理能力雖強,但有修為差這個短板,大師境頂峰著實拿不出手,鎮不住場,也不知他是否有宗師契機。」

「李懷恩倒是不錯,修為和能力都能堪以重任,能替代王動,不提超越,幹什麼大活,至少他能穩住。」

「他性格進取不足,守成有餘,破舊迎新之際,他迎新學的東西會非常多。」

「秦素是個好人。」

「好人?」

「八面玲瓏,看上去誰也不得罪,但實際上,他誰都得罪了一遍。」

「那他倒是個不錯的人選,至少沒有派系之爭。」

……

幾位大宗師不時探討著名冊上的人。

宗師們少有涉政,更多是擔當榮譽職位,但要拿出來用時,以宗師們的學習能力,也能用的上。

名冊中的李懷恩、秦素、易仲地等人都是如此。

能幹事,關鍵的時候用的上。

不說有多出色,擔任輔國職位卻是拿的出手。

而且這些人往年累積的功績也能滿足條件,推動上位的爭議並不大。

合適與不合適之中,夾雜著很有傾向性的一條便是來源清晰,與苦教不能沾邊。

即便是家族成員陷入,順序位也會向後移動。

「別怪我擋你們的路,要怪就怪趙總府,他心眼兒挺細,這幾年記載在小本本上的事比較多。」

徐直不斷查詢手機,不斷謄寫,划了好一會,才將名冊遞了回去。

「近三年核查苦教稽查各大家族期間,宮七求情三次,探監十二次。」

「李懷恩求情五次,探監七次。」

「秦素求情四十八次,探監三百一十六次。」

「易仲地求情兩次,遞條子一次,探監四次。」

……

「明目張胆的勾結沒查到,就這些小報告,你們瞅瞅對比一下。」

若是查到與苦教干係重大,在趙牧任職期間,這些人也不會處於安穩狀態。

但趙牧不會放過任何一條可查的線索,便是有人開口求情,探監也被登記在其中。

徐直也不例外,因為藏幽和藏靈,他就被趙牧登記了兩次。

這種小報告在平常沒什麼用,對破案也並無任何幫助。

但在這種時候,這些小報告無疑會非常要命,能給予出一個直接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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