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輸贏，那不可能，不管廝殺還是切磋，我腦袋裡就一個字，贏。」
燕玄空一臉沉穩的回了房，迅速掏出一支A級能量液往嘴裡塞，修補著自己身體損傷。
「贏家會通吃。」
他喘了一口氣，覆蓋在身上的那套錦裝直接炸裂成破洞裝。
無數劍眼從衣服上顯露了出來。
場地之中硬撐，直到回房才變的臉色如土。
元宗博空造成的損傷遠比表面上看去要強的多。
「贏著贏著，也就慢慢攀登到高峰上了。」
「人生不追求輸贏，那和鹹魚沒什麼差別，瑾柏你要加油，第六的成績讓我欣慰，但還有著不足，你前進的空間還有不少。」
燕瑾柏在旁邊低低的應上一聲，取了一件預備的衣服過來遞給燕玄空，這才安穩的坐了下去
「錢通」
「哎，師傅。」
錢通的應腔讓燕玄空斟酌了一下的手又放下。
「聽說你很需要誇讚，那你打的很不錯。」
「啊哈？」
錢通瞪大了眼睛，燕玄空這誇讚讓他心裡有點慌。
啥意思？
到底打的如何？
是好還是壞，有沒有進步的空間，進步往哪個方向走？
以前被罵的時候多少會指點一下，今兒個就這麼完了？
忽如其來的誇，讓他有點患得患失。
「您說完了？」錢通小心翼翼的問道。
「說完了」燕玄空搖頭道：「你還要誇兩句嗎？」
「不要了，師傅，您還是盡情的罵我吧」錢通垂頭喪氣道：「您忽然這麼誇我，我感覺世界都假了，這不真實。」
「心好累」
燕玄空揮了揮手，閉目陷入沉思。
「手中無刀，心中有刀，見鬼的傳承資料，搞這些虛七虛八的東西，讓後人猜來猜去。」
「刀客的手中沒有刀，如何去揮刀」
「只是第一步嘗試就失敗了。」
「沒可能不需要刀，誰的武器都是越強越好，大宗師也脫離不了兵器。」
「我的刀意已經成型，收控由心，可若是沒武器，這要如何才能揮斬，沒有刀的意，怎麼能稱之為刀意？」
自念了許久，他才面向旁邊的兩徒一孫道：「你們對手中無刀，心中有刀有何理解？」
求教大宗師，與同階宗師探討，在能力範圍內不斷挑戰。
猶如當年晉陞宗師一般，他攜刀而行，贏著贏著，也便是宗師了。
可如今的他只覺眼前有一道無形的枷鎖，不論如何掙扎，也難以擺脫這種枷鎖。
除了挑戰代價過高的王動，東嶽國內他都齊齊打了一遍，他的目標甚至放到了國外的修鍊高手。
元宗博空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挑戰的對手循序漸進，從放棄蟬空刀，選用單刀，再到無刀，空手戰天下群豪。
在他原來的計畫中，便是如此。
可越前行，他便越覺得這是一條悖論，毫無道理。
若是這般走下去，大宗師將遙遙無期。
燕行俠在他這年齡已經踏入大宗師。
司徒玄空絕境戰群雄進入大宗師的年歲要更早。
宋仲愷觀遍天下高手，演繹萬千武學，方才進入大宗師。
皇普圖深海練槍，躍出海面方知自己已經一舉躍入最頂層，相較於他，屬於後來者居上。
人人進入大宗師的途徑都不同。
歲歲年年都不同，他放眼看向前人，邁在大宗師之路的人少之又少，留下隻言片語的更少。
沒人解釋的清楚，便是他父親燕行俠都說不出道理來。
他與燕行俠所經歷，所遭遇全然不同，沒可能去複製另外一個燕行俠出來。
他便是他。
無影刀燕玄空。
獨一無二。
這是一條孤單的修行路，越前行，他便覺得人越少，再無多少可參考之言。
多練，多看，多想，多問。
這是燕行俠從小對他的訓導，他也這般的教育後人。
對於問詢後輩，他並無覺得不妥。
算問詢，也算是校考，不丟人。
若是能達到更高修鍊層次，他遇到的，這些後輩也可能遇到。
「手中無刀，便如師傅您這樣，從選用最強的武器，慢慢過渡到稍強的武器，再到普通武器，待哪天用普通武器，甚至不需要用到武器。」
錢通看了看燕玄空那目無表情的臉色繼續硬著頭皮道：「只要心中有刀，任何武器都可以當刀用，等待哪天忽然用回原來的蟬空刀，或許您就……」
「我就是大宗師了，是吧」燕玄空回道。
一旁的錢通使勁點頭，就是這麼個意思了，師傅你理解的很到位。
「你性情淳厚，除了白虎七煞氣練就的方式不同，幾乎走了我當年八分的路，連理念都完全傳承於我，並無多少區別。」
「這也是我最擔心你之處，模仿的再好，那終究也是模仿。」
「修行的途中，不要因為追尋最終迷失了自己，那樣的你會慢慢靠近宗師而難以到達宗師。」
燕玄空點評完錢通，又看向另一側的兩人，等待兩人的回答。
他本以為修為要高的徐直會先發言，卻是不曾想燕瑾柏站了起來。
「我認為這句話過於虛幻不著邊際，含糊其辭沒有真意。」
燕瑾柏之言並不以燕玄空的話為基礎，而是直接推翻了這段話，燕玄空聽的眉頭微皺，也只是由得他說。
「這句話源自四百多年前的刀道大宗師空見僧在典籍上的註解，如今太爺爺也是刀道的大宗師，按對方提及的文字都難以反推回去，尋到真理，可見這話本就是個悖論。」
「信悖論不如不信，人的複雜性構成了萬千不同的理念，想在其中尋找真理，那便只能尋找共通點。」
燕瑾柏遲疑了一下，看向徐直道：「徐直，你的精神體系可以說出來給爺爺做參考嗎？」
「盡可直言」徐直點頭道：「這條路我摸索不到起點，也無法看到終點，難以入其門，只知越強便是越好，並未做定義，也遠未成體系，只要師傅不當我們是胡言亂語便好。」
「人有精、氣、神，從三花聚頂可言精，五氣朝元稱之氣，天地二橋謂之神，從專家，到大師，再入宗師，這其中除了練氣術，又蘊藏著天賦帶動的作用。」
「天賦外表呈現什麼，似乎對跨入這些等階毫無裨益，更有大修鍊者毫無天賦，天賦說一論的各類觀點紛出不窮。」
「但不管天賦有還是沒有具體呈現的方式，只要修鍊向上，能做強化，人的天賦和勢會越來越強。」
「這種能力，徐直叫它精神上的力量，精神力量越強，引導的天賦和勢越強，只要練氣術能前進，以精神力量推動修行，毫無阻礙，勢如破竹。」
……
燕瑾柏侃侃而談，相對於徐直最初的毛坯，他亦是引入了內氣修鍊體系的元素。
將這毛坯塗上了一層泥，看起來似乎變的沒那麼糟糕，不再是無頭無腦一陣堆精神。
「這是以前廢棄的那個修鍊體系。」
燕玄空平靜的聽著，心中卻已經泛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