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乘風破浪 第0970章 趙傑要交卷

「我真不想這麼對待任何一個成員。」楚垣夕一邊吃紅糖滋粑一邊說,「不信你問袁苜,我本來都準備禮送他們離開給獎金的,也不打算公開錄音,誰知道他們還想魚死網破啊。」

「是啊是啊,誰願意結仇啊?」袁苜一邊嚼著涮牛肚一邊說,「要我說那些人真的太菜了,太不了解楚垣夕了。」

馮欽頓時一拍手,「沒錯,還魚死網破?也不看看巴人的微博?楚總能撕碎了他們。其實一開始我本來想進巴人的,真的,結果發現楚總的重點在小康,我才把簡歷投的小康。」

袁苜一瞧,嘿,這還是楚垣夕的粉絲,難怪呢。

楚垣夕看馮欽那一邊吃一邊說,但是倆眼不離手機,就奇了怪了,「你看的什麼視頻?這店有wifi?」

「嗨,薅了那麼多流量羊毛不用白不用,這是搜狸的國民校花大賽。」

「你還好這一口?」楚垣夕心說您跟我可差不多大,三十啷噹歲您看哪門子校花大賽啊?您這興趣早該轉向膚白貌美大長腿了吧?

「沒辦法,就是這麼熱愛生活。」馮欽一邊擼他的大腰子一邊說:「現在啊,整容臉太多了,妝畫的跟鬼似的,也就學校里還好點。」說著,他長嘆一聲:「唉,這是逼著我回學校找女朋友啊?」

「我去,你這叫熱愛生活?」袁苜都吃樂了,心說你在網紅公司老闆面前說整容臉是什麼居心?在小康干久了她已經適應了化淡妝,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油,「你這也太理想主義了吧?在動物園裡四年都沒打到獵物,出來這麼久了你回去怎麼打啊?」

「怎麼叫理想主義呢?我可以、我可以給校花當保鏢啊?」

楚垣夕心說在給我丟人現眼方面我楚垣夕願稱你為最強!他抬手打住,「要我說,那些小說今後還是少看吧,其實校花並不雇保鏢。然後你說你這品味,看點高檔節目啊,現在好的網綜其實也不少。」

「這節目不錯啊。」馮欽替節目叫屈,「而且朝陽大佬說了,搜狸要靠社交賦能娛樂生態閉環實現回歸媒體的願景。哎你看人家這話說的怎麼就這麼漂亮?我怎麼就說不出來呢?」

袁苜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陣狂笑加咳嗽打破了她吃一口串串擦一下嘴的循環。

楚垣夕只得無奈的說:「這話一點都談不上漂亮,而且什麼通過社交賦能娛樂生態閉環回歸媒體之類的啊,你可歇了吧。不給自媒體投廣告連點水花都砸不出來,還回歸媒體呢。」

「哎您這話說的,人家校花大賽搞的我看挺好的啊。」

「好毛啊,台上那些嘉賓除了親自鎮場的朝陽大佬之外你認識哪個?你就光看美女了。」楚垣夕說著給袁苜倒了杯水,袁苜好容易把眼淚擦乾淨了,對熱愛生活的馮欽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而馮欽,雖然楚垣夕也算idol,但朝陽大佬和台上的小姐姐們更是idol,馮欽選擇仗義執言,於是把腰子放下,手掌一立:「楚總,這我得駁您了。搜狸搞這個可是全國級的校際比賽,別人搞不了吧?雖然您肯定瞧不起狸友APP,但是這個社交紮根校園,別人沒這個基因啊。」

「你太外行了大兄dei,別人不搞不是沒能力搞,而是沒搞頭。但凡有點價值也輪不到搜狸喝湯,這根本不需要什麼校園社交基礎好不好?比如被頭條系看上了,藉助抖音搞,所有參賽的視頻打個標籤,靠點贊數量排名。這才叫國民級,你覺得效果怎麼樣?比幾個誰都不知道的評委打分強多了吧?太LOW了人家不搞而已。」

楚垣夕說的正得意,袁苜拽了他一下,把手機給他看,楚垣夕一看,是袁敬跟袁苜說,OTO的小李融資找到鄭德頭上了,問問楚垣夕什麼看法。

「看估值啊,你們自己研究它的估值,估值合適就可以投啊。」

「我哥的意思肯定是問他商業模式行不行,不是估值的問題。你是讓我們玩擊鼓傳花的遊戲啊?」

商業邏輯沒有根基,但估值看似合適,在投資圈其實也是可以玩的,只要後面估值走高,並且找到腦袋更大的人就可以了。

袁苜想了想,沒等楚垣夕說話呢,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哎你說他怎麼不找孫大聖了?」

「找肯定是要找的,但是孫大聖現在肯定是全力以赴WeWork啊。」

今天是10月8號,節後第一個工作日,大洋彼岸的共享辦公獨角獸WeWork深陷資金流斷裂危機之中,正在面臨艱難的選擇,到底是接受孫大聖的融資式救助,還是接受大摩牽頭的債務式救助。之所以說是救助而不是所謂債權融資、股權融資,是因為這家曾經估值高達490億$的巨獸已經抽抽了,資金鏈將在幾周內斷裂。

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找到錢,對創業者來說無疑是極為被動的,這個時候不可能有白衣天使出現,以財務投資的方式拯救共享辦公的創始人亞當諾曼,無論哪個選項中的條件想必都是極為苛刻的。不但要考慮對企業的實質性影響,也要考慮對創始人團隊的。

「哦。」袁苜一想也是,孫大聖投資組合中第一重倉股出事了,估值腰斬再腰斬,這已經不是傷筋動骨的問題,是龐大的一千億遠景基金是否動搖根基的問題,想必貴為孫大聖也要面臨抉擇。

愣了片刻,她吃掉簽子上最後一塊魚豆腐,擦擦嘴,「哎你說WeWork怎麼突然一下就不行了呢?」

「哎,現在是經濟周期末端啊。周期上升的時候到處都在開新公司,新公司多+辦公空間緊張,做眾創空間當然可以了啊。他們公司2011年創辦,2016年進天朝,時間點踩的都還可以,所以泡泡被吹的很高。

現在呢?正好反過來,新公司少+大量辦公空間閑置。咱就不說公司了,連商場都在收縮,魔都那邊往日最繁華的金陵西路『梅泰恆』鐵三角都要沒了,那可是地標商城啊。你看看咱們這棟樓,巴人小康最近快把這層給佔滿了,左鄰右舍都空著,咱說占就占,寫字樓直感謝我。這種大環境你搞共享辦公不是鬧呢么?」

「可是我聽說是因為他們創始人貪圖享樂?」

「那都是小節。」楚垣夕十分肯定的說,「亞當諾曼做的是世界級的大買賣,大環境是最主要的。過去十年米國那邊都是超低利率,肯定要吹起巨大的泡泡來,無非是誰先炸,怎麼炸。」

「是這樣的么?」袁苜超懷疑,主要是楚垣夕也是個創業者,肯定要為同為創業者的亞當諾曼辯護。

她聽說諾曼當初IPO期間還跑到馬代度假衝浪去,總部的紐約客們都急了,棘手的問題一大堆,趕緊十二道金牌跪求諾曼回來簽署重要文件。在米國上市,信批要求是極為嚴格的,職業經理人們就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創業者,而諾曼居然一天也沒少玩,是個狼滅。

所以丫的IPO在上個月宣布徹底黃了是天經地義的!這也是為什麼WeWork現金流瀕臨斷裂的原因,按照如意算盤這時候都IPO了,募集到幾十億$,當然沒有現金流的問題。而殘酷的現實是,作為共享辦公的創業者,WeWork自己也要解僱幾千名僱員來削減成本了,不能不說是個莫大的諷刺。

「幸虧人家看不上我們鄭德。」袁苜說著還有點後怕。要是當初人家找上門來老哥應該就閉眼投了。「哎等下,那孫大聖為什麼還要救助啊?我聽說孫大聖的方案是願景這回一次性拿出95億$,然後加上以前好幾輪的投資,合計190億$,一共獲得80%的股份。但是WeWork估值腰斬兩次,不救助就崩盤,到現在也就一百億$上下吧?孫大聖數學忽然不及格了?」

楚垣夕頓時酸溜溜的說:「人家孫大聖那是戰投。唉,你們平常都是財務投資,不理解戰投的心理。戰投是部考慮估值的,考慮的是我為了達到什麼目的,願意花多少錢。大概孫大聖現在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吧?就是苦了沙特那幫富豪了……」

願景基金的一千億份額里,有接近五百億是沙特王子們的錢,所以孫大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哎哎跑題了,咱們說OTO呢,怎麼跑到WeWork上了?OTO的商業模式到底行不行啊?能不能賺錢?」袁苜說著,又盯上了鍋里其它串串,但是考慮到日漸增長的年齡,以及不斷被削減的健身時間,最後克制住自己的慾望。

至於OTO能不能賺錢,袁苜絲毫也沒有自己沒有能力進行判斷的尷尬,因為現在創業者的套路實在太深了,很多模式創新不到對景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是成功還是崩潰。所以作為投資人,袁苜已經無法直視這些大撒幣補貼用戶的創業者了,特別是小康也要補貼用戶。

因此她變得虛心了很多,不再做主觀判斷。

「行啊有什麼不行的?OTO那套又不新鮮?」楚垣夕其實已經想到袁苜和袁敬的思維誤區在哪了,「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就他一個這麼搞酒店旅遊開發的?其實跟他模式類似的一大把啊。」

說著,他轉頭問馮欽:「你租的是什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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