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有靈性的嘛。」
陳耀東感覺手裡兩樣東西都瘋狂震動著，似乎想要掙脫他的手掌，特別是那隻青色的圓球，簡直就像是要炸開一般。
他用力一捏，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兩件靈器頓時老實起來，躺在他手心不動了。
又得了兩件靈器。
陳耀東頗為滿意，沒想到，這一趟收穫這麼豐厚，武道意志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不說，還得了兩件靈器。
那件青色的圓球不說，幽冥天珠卻是好東西啊，裡面有玄陰之氣，可以用來凝練武道意志。
這樣一來，他終於看見了突破到聖階的曙光。
而且，到了聖階之後，武道意志的修練就是重中之重，可以說，聖階的修練，就是提升武道意志。
至於進入其中的辦法，問問朱雀，她肯定知道。
就在這時，一道奇異的波動從帝陵內傳出，隨後，地面震動了一下，彷彿是地震一般。
陳耀東心頭微微一凜，好強大的氣息。
「哈哈哈——」
這時，一直被人忽略的程君博突然狂笑起來，只見他的氣息衰弱到了極點，看起來馬上就要掛了，只剩下一口氣強撐著。
就算是被破滅法刃給捅了一刀，又不是要害，最多法力渙散，不至於傷成這個樣子吧。剛才他還好好的。
「這是，偷天換命之術！」寧王臉色一變，「你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們墊背！」
程君博的聲音，彷彿從牙齒縫裡擠出來。怨毒之意，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確實是恨，作為程家的主事人，負責這一趟重大的行動。原本以為，憑藉自己和三哥兩人的實力，整個南楚，除掉那幾個大門派之外，再沒有其它勢力可以與他們抗衡。
這次行動又是如此隱秘，對付一個連聖階都不是寧王，還不是手到擒來。
結果，就是這個他之前看不上的寧王，帶著一群人間絕頂，居然將他和三哥給暗算了，他被活捉，三哥更是慘死當場。
這一次陰溝翻船翻得太狠，不但家族的任務失敗，還將三哥給葬送了。一位天門二重天的聖階，加上他這位化神初境。對於程家來說，也是難以承受的損失。
他的心態崩了。
那位女婿的心思，他能猜得到，被破滅法刃這件惡毒的法器給刺中，他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擺布。
到最後，先祖的力量，都會被那位女婿給得到。那樣，他就真的成了整個家族的罪人。
所以，就在無相魔尊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時候，他使出了一門偷天換命的禁術，用生命來換取法力。
恢複了行動能力之後，他並沒有發難。就算用命換回來的法力，也絕不可能打得過無相魔尊這樣的二重天強者。
於是，他偷偷拿出了一件可以遮掩氣息的靈器，孤注一擲，使出了用來喚醒先祖的法術。
喚醒程鳳舞的辦法很簡單，只需要一位化神初境的修行者，使用一種特殊的法術。不管是誰，用出這個法術就行。
當年，程鳳舞曾經留下過話，誰將她喚醒，她就可以滿足那個人一個要求。
程君博知道，這是他以唯一翻盤的機會。哪怕是以性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就在那個張三將無相魔尊斬殺的時候，程君博的法術也成功了，以命換來的法術，消耗得一干二盡。
這個張三的實力，同樣讓他震驚，以人間絕頂的境界，斬殺二重天的邪修，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可是，一切都結束了。
程鳳舞蘇醒後，以她的實力，這個張三再逆天也沒用。
……
寧王等人聽到程君博的話，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心下都是一沉。
程鳳舞，那是跟天下武宗在同一個時代，留下了無數傳奇的絕世人物。雖然南楚的歷史上，關於她的事迹極少提及。但是誰也無法抹去她的功績。
她本人同樣也是一位相當於見神境的無上強者，就算沉眠了數百年，沒有全盛時期的實力，也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比擬的。
包括張三在內，就沒有一個人間絕頂的，這修為差距太大了，大到了無法跨越的地步。
「果然又有意外出現。」
陳耀東是在場的人里最淡定的一個，來這一趟之前，他就有了心理準備，最壞的可能，就是那位程鳳舞最後復活了過來。
他更好奇的是離龍到底在想什麼，搞出了這樣的場面，還讓程鳳舞給復活了。
程君博的小動作，難道還能瞞得過它的耳目？
所有事情的幕後使者，無疑就是到現在都沒有露面的離龍。
至於程鳳舞復活，他倒不是太過擔心。這種事，他碰到的也不只一次兩次了，先是鄭覆海和丁蘭，後面又有一位更古老的朱雀。
程鳳舞當初是受了無法治癒的重傷，才無奈陷入了沉眠，睡了幾百年，還剩下多少實力就不好說了。
只要不是見神境，就不用慌，實在不行，就放朱雀。
剛才吸了那麼多玄陰之氣，實力多少能恢複一部份吧。面對這樣的敵人，總得出一下力。
「啊！」
隨後，便聽到帝陵之內傳來一聲慵懶的嘆息，那道奇特的氣息突然收斂起來，消失得無影無蹤。
刷的一下，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憑空出現在程君博的身旁，她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長得不算特別漂亮，卻極有特色，一雙丹鳳眼，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她看向身旁的程君博，說道，「你有程家血脈，是你將我喚醒的？」
「程家第八十六代家主，程君博見過先祖。」程君博看見先祖真的醒了過來，有些熱淚盈眶。
「八十六代——」
女人眼中閃過極為複雜的情緒，嘆息一聲，「都過去這麼久了啊。」
「先祖沉眠至今，已經有四百五十二年。」
程君博說著，原本衰弱的氣息，卻恢複了一些。
程鳳舞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的生機近乎泯滅，我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只求先祖一件事，將這些人，全部殺死。那樣，我死也能瞑目了。」程君博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掃過，眼中的恨意，讓人毛骨悚然。
……
這一次，恐怕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吧。
在場的眾人，心裡都冒出這樣的念頭。卻沒有之前那樣絕望。
這種事，剛才已經經歷了一次。無相魔尊現身的時候，他們本以為必死，要不是陳耀東出手，他們已經死過一次。
現在，一個更恐怖的程鳳舞出現，又能怎麼樣，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只是，他們還是下意識地看向陳耀東，這個不可思議的男人，能不能再創奇蹟呢？
「前輩，在下是奉命來傳話的。」
突然，嚴志成說道。
「你是……」程鳳舞向他看去，眼中閃過一絲思索，隨即變成了恍然，「原來是這樣。」似乎已經認出了他的來歷。
程君博急了，「先祖，您曾經說過，任何人，只要能將您喚醒，就能滿足他的一個願望。您可不能食言啊。」
程鳳舞點頭道，「這確實我說的。我一定會完成我的承諾。」
「那煩請先祖動手。」程君博能感覺到，最後一絲生機在消逝，很快就要死去。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親眼見到這些人被殺死。
寧王等人都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就算面對曾經的見神境強者，他們也絕不可能束手待死。總要拼一下。
程鳳舞卻沒有動手，而是搖頭道，「我會殺他們，卻不是現在。」
「什麼？」
程君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驚又怒，「你居然食言？」
「這怎麼能叫食言呢？」程鳳舞不以為然，「最多叫玩文字遊戲。」
「你——」
程君博一口血當場吐了出來，聲音哽在喉嚨，只剩下出的氣，眼看要被活活氣死。
寧王等人都驚呆了，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程鳳舞竟然沒有殺他們的意思。
程鳳舞說道，「那個人我殺不了，就不白費力氣了。等我什麼時候恢複了實力，再殺他們不遲。還有，你居然喊我先祖，真是沒禮貌。你是我兄長的後代，而不是我的。」
程君博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是死不瞑目。
眾人見程鳳舞指的是陳耀東，知道這次能活命，又是因為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這人情，欠得太大了。
「諸位，先就此別過，下次再見時，希望你們不會太令我失望。」程鳳舞說著，身上一層火焰亮起。
陳耀東問道，「離龍，那些話，都是你編出來的嗎？」
「抱歉，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我跟程鳳舞有過約定，只要她復甦過來，我就自由了。」離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