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內，一隻渾身冒著火焰的狐狸化作光芒消散。
陳耀東鬆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歸元槍，看向楚若琳和洛離，問，「你們沒事吧？」此時，他的上衣都被燒成了灰，一直背在身上的背包都燒沒了。
剛才，為了救她們兩個，硬抗了一下那隻火狐法術，被火焰燎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沒事。」
楚若琳和洛離搖頭說道。
陳耀東說，「這頭狐狸還挺難纏，居然在最後藏著一手。差點傷著你們了。」
洛離忍不住說道，「這裡已經是第十九層了。這裡的妖物，已經無限接近聖階。當年，我父皇也是止步第二十層。」
她的父皇，正是最近一位突破到見神境的蓋世強者，三十年前那場世界大戰中，最耀眼的主角。
陳耀東點點頭，說，「剛才那隻狐狸，實力確實足以媲美聖階。」
洛離聽到這句話，嘴唇動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
這時，一道耀眼的光芒落下，擊殺那隻狐狸後的獎勵來了。
「這是什麼？」
陳耀東見隨著光芒落下的，是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白玉牌子，奇道。之前的十八層，給的獎勵全是丹藥，各種類型的丹藥。這次的獎勵終於不一樣了。
「這是極為珍貴的傳道玉簡。」
這一次，是楚若琳開口解釋，「在上古時代，只有一些上乘的功法，才會保存在這樣的傳道玉簡中。只需要貼在額頭，可以用意念讀取裡面的內容。」
原來是這玩意。
陳耀東剛才只是一時沒想到，聽她一說就明白了。將玉簡接過，說道，「我先收著吧。」
洛離自然沒有意見，進入通天塔後，她甚至沒有出過一次手，純屬打醬油的。這個師傅的實力，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的認知。
如今，更是即將走上她父皇曾經到過的高度，通天塔二十層。
通天塔每隔十層，就是一個分水嶺。一到十層，基本屬於真元中下境的範疇，十層以後，則是真元上境。二十層以上，就是聖階。
陳耀東上樓的時候，突然問道，「歷史上，通天塔最高的記錄是第幾層？」
「二十八層。」楚若琳說道，「這個記錄，正是北周的開國皇帝創下的。」
陳耀東奇道，「我記得他跟天下武宗是同一個時代的人。那時武道還沒有發揚光大吧？」
楚若琳說道，「沒錯，天下武宗和陳克敵二人還是知交。二人當年，一個是慶王府的下人，一個是慶王的親兵。後來，天下武宗成了明宗的記名弟子，陳克敵也前往明宗進修。再度重逢，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日後，他們一個成了夏朝第一神將，一個成了天下武宗。正是這段情誼，陳克敵從未與神武閣為敵，他也因此受到神皇的猜忌，被貶到了北疆。若非如此，當年神武閣那一戰的結局，或許會改寫。」
陳耀東心想，原來是雙主角啊，天下武宗是悲情式主角，最後成了千古傳誦的人物。陳克敵義氣無雙，最後成了大贏家。
洛離有些驚異地看了楚若琳一眼，這件事情頗為隱秘，知道的人並不多。當年天下武宗和陳克敵結交，還是微寒之時。等到他們名震天下後，就再沒有見過面。二人的關係並不為人所知。
她也是在小時候，聽父皇對歷史人物的點評時，才知道這件事的。那麼這位師娘是從哪裡知道的？
三人說話間，已經上了第二十層。
陳耀東又問，「在天下武宗將武道發揚光大之前，人們是怎麼修練的？」
楚若琳說道，「那時，是修行者的天下。只是對天賦要求極為嚴格。其中一個分支，叫武修，修練的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磨練肉身之法。只是這些功法，都需要特殊的天賦。只有極少數天縱奇才之輩，才能練成。」
「天下武宗之所以被稱為天下武宗，是因為他的武道，讓絕大部分人都能夠修習，哪怕天賦再低，也可以到練氣境，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其中一些佼佼者，到了真元境，乃至天門境，甚至可以跟那些高高在上的強大修行者庭抗禮。」
陳耀東聽到這裡，也就明白了，陳克敵所練的功法，肯定跟武道不太一樣。這樣看來，自己練的驚蟄功，早就走偏了，也不屬於武道這一脈。
他好奇地問道，「陳克敵修練的功法叫什麼？」
楚若琳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卻聽洛離坦然說道，「我們家傳的功法，是血煞九變。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也無需諱言。」
這個名字聽著，就不像是什麼正派的功法啊。
陳耀東心中想道。
就在這時，一個幽幽的聲音說道，「真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還能聽到血煞九變這個名字。」
三人刷的一下轉頭看見，就見一道人影憑空出現，是一個神情憂鬱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衣，身體看起來有些單薄，只是一頭烏黑的頭髮，像是黑色的火焰，渾身散發著一種妖異的氣息。
陳耀東有些驚奇地問，「什麼情況？」
之前出現的對手，都是妖物。現在冒出一個人出來，還會接話，就像是活人一樣。這就很稀奇了。
洛離緊緊盯著那個黑衣男子，說道，「通天塔二十樓之後，妖物都已經凝練成妖丹，可以化作人形。」
陳耀東問那個男子，「你還活著？」
那男子說道，「苟活著罷了，其實還不如死了。」
陳耀東見他真的能交流，更覺得有趣，問道，「你是上古時期的妖族？」
黑衣男子認真打量了他幾眼，說道，「你這個人族小子還不錯，比上次那傢伙有禮貌多了。等一下打起來，我會適當放放水。當然，如果你實力太差，就怨不得我了。」
「你現在這是屬於什麼情況？靈魂狀態嗎？」陳耀東對這個比較好奇。
黑衣男子不耐煩地說道，「哪裡來這麼多啰嗦，趕緊動手。」
突然，楚若琳開口問道，「前輩的真身可是玄鴉？」
黑衣男子略顯驚異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個小輩境界低微，倒是有些眼力。能認出我的根腳。」
「不瞞前輩，我之前在一處大世界，就曾碰見過一隻玄鴉，跟前輩的氣息很相似，所以斗膽猜一下。」
「什麼？」
這一下，黑衣男子臉色都變了，語氣有些激動，「我們玄鴉一族，竟還有後裔存活？」
說完，他立即變得警惕起來，「你可有證據？」
楚若琳苦笑道，「前輩這不是為難我嗎？在這裡，我哪裡去找證據。」
黑衣男子聽了她的話，神情倒是一緩，神色變幻了幾下，說道，「罷了，你們人族向來狡詐，跟我說這些話，無非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些好處。之前那個人族小輩也是。不過，你能一眼認出我的根腳，我就信你一回。」
「你若是能幫我將我族修練之法傳給我的後裔，我可以用一門你們人族的功法作為回報。」
陳耀東看了楚若琳一眼，心想還是她有辦法。聽說了陳克敵的經歷之後，他對於那些上古流傳下來的功法，也多了幾分好奇，就算不修練，也可以作為一個參考。
他學了歸元槍後，充會地體會到觸類旁通的好處。
楚若琳說道，「前輩若是信得過我，我一定會將功法帶給它。」
「信不過，又能怎麼樣。」黑衣男子嘴角略有些嘲諷，說道，「你聽好了……」
說著，一邊說，一邊手在空中揮舞著，幻化出一個個圖案。
陳耀東三人都很認真地聽著。
「奇了。」
他聽到後，越來越覺得奇怪，這玄鴉一族的修練之法，在某些方面，跟驚蟄功有些相似的地方。妖族的修練，是淬練血脈，同樣跟生命能量有關。
這驚蟄功，不會跟妖族有關吧？
他心中不由升起這樣的疑惑。
半個小時後，黑衣男子連說帶畫，總算說完了，「……都記住了吧？」
楚若楚閉上眼睛，過了一會，才點點頭，說道，「記住了。」
「那我考考你。」
黑衣男子似乎擔心她在唬弄自己，一連提出七八個問題，等到她全部流利地回答出來。神情變得緩和下來，說道，「不錯。現在，就是你們的報酬。」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早年間，我無意中得到了一本你們人族的功法。跟你們剛才提到的血煞九變，同屬魔道九大魔典，叫做幽冥煉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