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難嗎？」
陳耀東不明白程茜茜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跟鎮岳三十六式那些繁複的招式相比，這段簡單的旋律在他看來確實很簡單。
程茜茜一言不發，緊抿著嘴唇，突然坐到他旁邊。這台鋼琴本來就是用於教學，凳子夠長，兩個人都坐得下。
她將雙手放在琴鍵上，彈奏了一段十來秒的旋律，收回手，說，「你彈。」
這一段比剛才的要難很多，節奏更快，其中還有不少和弦。
陳耀東懂她的意思，決定展露一下天賦。
練琴跟練武不一樣，就算表現出過人的天賦，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這跟人品什麼的無關，而是彈鋼琴的人，不可能會去想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可不可以奪過來之類的。只會認為他天賦好。
他照著她剛才的樣子，也彈了起來，十來秒鐘，一個音都不差。
整個過程中，程茜茜緊緊盯著他的手指，那動作，是如此的熟悉，完全是在模仿她剛才的彈奏。雖然有著細微的差別，但也有九成像了。
她依舊一言不發，再一次伸出手，彈了另外一段旋律，這一段難度更高，同樣是十來秒，她停了下來，「你來。」
這一次，陳耀東依然一個音不差地將那段旋律彈了出來。
在程茜茜看來，他還是在模仿她的彈奏，還是有著七八分相似。
「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程茜茜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臉色漲紅，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怎麼回事？
陳耀東愕然地看著她，這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他原本的想法是，借這個機會，好好表現一下。通過她的口，將自己名氣打出去。結果，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這是妒忌了？
失策，沒想到她的心胸這麼狹窄。
陳耀東很快就想通其中的緣由，也不想挑明，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程茜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竟是不願跟他說一句話。
剛才陳耀東兩次近乎完全複製了她的彈法，讓她看透了這個男生，心頭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憤怒。
一直以來，陳耀東都表現得像一個初學者。她也是一直這麼認為的。
可是，一個初學者，能夠在只看她彈了一次後，就完全複製她的彈法嗎？
她剛才彈的是相當有難度曲子，沒有幾年的苦練，根本不可能熟練地彈出來。更別說將她的手法模仿得有七八分相似。
這個，就算是梁老師，也不一定能做到。更別說是一個初學者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陳耀東原本就有著高超的鋼琴彈奏技巧，而且非常擅長模仿，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水平肯定在她之上。
這是程茜茜基於自身的認知，作出來的推斷。
毫無疑問，陳耀東是一個天才。可是，人品卻是如此惡劣。竟然裝成一個初學者來戲弄她。
當她推斷出真相後，簡直是出離憤怒了。甚至不願跟他說一句話，轉頭就走。
……
梁舒羽回到教室的時候，就見到陳耀東一個人在那裡練琴，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茜茜呢？」
「她剛才走了，可能有事吧。」
陳耀東心中雖然認定程茜茜是個嫉賢妒能的人，卻沒打她的小報告，鋼琴社裡的人都知道，梁老師只重視程茜茜一個，打小報告也沒什麼用。
梁舒羽心想正好，問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加入鋼琴社？」
當然是被美色所迷，不過那都是原主幹的事情。
陳耀東也很無奈啊，只能用標準答案，「我對鋼琴一直比較感興趣。」
「那你以後，有興趣報考音樂學院嗎？」梁舒羽說道，「我是首都音樂學院的榮譽教授，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寫一封推薦信。」
這是赤裸裸的利誘。
陳耀東承認有些心動，這個國家，大學實行自主招生制，很多時候，一封有份量的推薦信，比漂亮的成績更重要。
早這樣多好。一首曲子換一封推薦信，也還能接受。
他對於梁老師的上道挺滿意，利益交換，各取所需才是王道啊。老是想著空手套白狼，搞得人與人之間都沒有信任了。
不過，他現在才高一，這件事並不急，僅僅是作為備選。
他說道，「我還沒想好。」
梁舒羽也不急，說道，「等你想好了，隨時可以來跟我說。」
「謝謝。」
……
梁舒羽讓學生們都走後，來到樓上，推開門，裡面是一個小型的演奏廳，台上放著一架三角鋼琴，程茜茜正坐在鋼琴前，彈著一首靜夜曲。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到程茜茜將曲子彈完，才站起來說道，「你的心情一點也不平靜。」
程茜茜的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說道，「老師，以後，不要安排陳耀東跟我一起。」
「好。」梁舒羽答應了下來，也沒問原因。
「我們回去吧。」程茜茜站了起來。
她終歸沒有將陳耀東趕出鋼琴社，拋開那人的人品不論，他在鋼琴上，還是很有才華的。
她也沒向老師告狀，背後說人壞話，不是她的性格。
……
對陳耀東來說，今天在鋼琴社發生的事，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轉頭就忘了。離開學校，又投入到日常的修練中。
今天，他又增加了一門拳法的練習，就是九死金身功裡面附帶的一門拳法，叫金剛拳。
想要隱瞞身份，光是改變體型是不夠的。還要改用別的拳法。
之前，他練得最熟的，是鎮岳三十六式，對付封金鵬兩叔侄時，用的就是這個。下次還用這門拳法，傻子都能猜得出他跟莫氏拳館有關係。
所以，他以後要用另一門武功。
恰好，九死金身功里，就有一門金剛拳，簡單易學，直來直去，走的是剛猛一路，威力強大，很適合他。
鎮岳三十六式雖然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實際上，卻是非常複雜的，一拳打出去，封死敵人所有退後，逼得對方只能跟你硬拼。需要技巧。
相比起來，金剛拳就是一個字，莽。招式很簡單，最重要的，是其中用勁的技巧。講究的是一拳打過去，不是我打死你，就是你打死我。
其實就是仗著橫練功夫來欺負人。
陳耀東現在才練成第一重，別說同級別的武者了，沒練成內息的，打中他的要害，他也會死翹翹。
真要這種打法，大概率是同歸於盡。
不過，配合他的衝鋒技能來使用的話，那就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