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進窗戶照進了書房。
汪光華打量了一下陸遠的書房，心中有些詫異。
按理說陸遠這樣的人物書房應該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專業書籍，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藝術品才對。
但實際上，陸遠的書房就是一件大概三十多平方左右，放著一張辦公桌一台電腦，還有一張會議桌與投影儀的房子……
牆壁上除了刷白裝著幾盞燈的開關以外，啥也沒有，嗯，連最基礎的牆紙牆布都沒貼。
書房裡面其他的？
其他的沒了，一本書都沒有，空蕩得讓汪光華都有些懷疑人生……
「小陸啊，你挺，嗯，樸素的啊……」汪光華憋了一會，終於憋出了那麼一句開場白。
「咳，咳，汪哥，見笑了，見笑了……喝茶，喝茶。」陸遠輕咳一聲，整個人就有點尷尬。
樸素？
那並不是樸素，而是懶。
之前這間別墅王矜雪買下來的時候裝修曾經問過陸遠，陸遠的回答就一句話……
怎麼簡單怎麼來。
王矜雪懂了。
然後，就這麼簡單裝修了。
嗯……
至少陸遠本人還是挺滿意。
「好，小陸，之前就聽人說過，整個華夏的西湖龍井這邊就你這邊最正宗，現在一喝，味道果然不同凡響，嗯，不錯，不錯……」汪光華喝了一口陸遠親自泡的西湖龍井，喝完以後稍稍地眯眼品茗了一下，然後發現這西湖龍井的味道和之前自己喝的龍井味道確實不一樣，別有一番風味，喝完半晌以後下意識地感慨了一句。
「哪裡，哪裡，汪哥，這些西湖龍井並沒什麼的，就是稍微將就著喝喝……」陸遠笑得有些糾結，這段時間每個人過來喝他泡過的茶以後都會補那麼一句好茶，並且發表了一下自己對茶道的理解……
這麼一連串「好茶」下來，連陸遠都分不清自己這茶到底是不是好茶了。
總之大家喝得開心就好。
接下來就是一通彷彿朋友之間的關心，汪光華對著陸遠噓寒問暖問，從國家大事聊到家長里短，陸遠也一一回答了汪光華的話，總之兩人就是看似熱情，但實際上很生硬的尬聊。
尬聊了一小時，當實在是找不到話題以後，汪光華繼續又喝了一口茶，然後眼神略顯驚訝。
「小陸啊，你看這茶被陽光這麼一照泛起了一絲光亮，它像不像央視舞台的燈光？」
「咳，咳，嗯，確實挺像的。」
「說到央視啊，就不得不提一下春晚了，阿遠啊，我跟你說，今年的春晚……」
「……」
這轉折，可以這麼僵硬的嗎？
這都可以？
陸遠渾身一震，用極為複雜的目光看著滔滔不絕的汪光華。
「阿遠，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汪光華說了一大通，感慨李明瑞的退休，又感慨去年春晚的謝幕，又唏噓了一大通一些所謂的人生哲理後，終於看著陸遠。
「是……」陸遠點點頭，他被汪光華繞暈了。
「小陸啊，春晚這個舞台的廣告效應，他的價值你應該懂的吧？」
「懂。」
「今年我打算把各方面的廣告位全部無償免費地交給你，小陸，你覺得怎麼樣？」
「汪哥……我不當春晚導演。」陸遠憋了一會，終於搖搖頭「我覺得請其他人挺好……」
「小陸，就當幫你汪哥一個忙吧，你汪哥我剛上來就第一年，那些老前輩們雖然退休了，但他們都盯著我呢，總不能讓你汪哥一上來就遭個坑吧？今年就幫你汪哥一年吧。」汪光華攤了攤手。
雖然春晚收視率什麼的跟他關係也不是很大。
但……
春晚越辦越好，他也面上有光不是？
前兩屆春晚辦得這麼牛逼轟轟，這一屆春晚如果直接拉跨，萬一收視率掉到五十以下的話，那麼……
他也尷尬啊。
「那，我考慮考慮？不過，就算我今年春晚幫忙執導了，明年春晚我可不幹啊……」看到汪光華話都說到這份上，又再想起確實汪光華平日里對自己和公司也是很照顧，基本上一路開綠燈……
好吧。
陸遠發現自己還真拒絕不了。
「小陸，汪哥謝謝你了，放心吧，今年幫你汪哥這麼一個忙就好。」汪光華看到陸遠表情以後瞬間就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後又喝了一杯陸遠泡的茶，不知怎的，竟覺得這茶是越來越有味道，越來越比之前自己喝的西湖龍井要好喝了。
「汪哥，收視率……不一定保證，畢竟現在網路這麼發達……」
「沒事，只要你幫忙就成。」
「好。」
隨後汪光華又跟陸遠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聊到十點鐘左右以後，汪光華遲疑了一會。
「小陸啊……」
「啊？」
「聽說小雪在你這裡學得很開心，進步很快啊……」
「額……這……」
「其實，汪哥我也有個孩子，特聰明，也特可愛活潑……」
「汪哥，你有話就說吧？」
「你還招學生不？」
「……」
……
汪光華走了。
走的時候雖然表情嚴肅，但王龍看得出來這位有關部門的大佬眼神之中透露著歡快。
而自家老闆……
則是一臉不知所措一般的茫然。
王龍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老闆露出這樣的表情。
到底怎麼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龍和徐奇峰想像中汪光華會在陸遠家吃飯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徐奇峰看著陸遠出來以後，默默地站在王龍旁邊，一臉挺緊張的模樣。
特別是看到陸遠看向他的時候，他竟心臟跳得有些發慌。
明明他比陸遠年紀還大個四歲，但此時此刻就感覺自己是陸遠的小輩一樣。
「王哥，徐導，讓你們久等了……」陸遠又看了一眼。
「沒，沒有……」徐奇峰一激靈，連忙搖頭「我們也沒等多久。」
「對對，我們也沒等多久。」王龍同樣點點頭。
「你們是單獨聊聊還是，一起聊？」
「王哥，要不，你先聊？我等著，我這事不急。」
「好。」
……
「王哥，你說想弄一個綜藝選秀節目？」
「對，老闆，這是我弄的策劃書，你幫我看看這可行嗎？」
「哦，好的。」
陸遠接過王龍遞過來的策劃書看了一會以後，莫名其妙覺得這檔名叫的《華夏歌聲》挺熟悉。
再認真看了一會，他突然意識到除了這個計畫這不就是原先世界《超級女聲》與《快樂男聲》的雛形嗎？
乖乖……
這兩個曾經轟炸整個華夏的選秀類節目確實生猛啊。
這個世界好像還沒這麼牛逼的節目過吧？
「陸總，你覺得這個怎麼樣？」看到陸遠彷彿陷入回憶的表情以後，王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哥，這檔節目策劃的不錯啊！王哥，看不出來，你還非常有策劃天賦啊！」陸遠抬頭看著王龍的時候，頓時儘是驚喜與讚賞。
「咳……陸總，我就是，我想做點什麼，草根出名實在是太難了，他們需要這麼一個舞台……」王龍被陸遠這麼一通表揚，頓時臉紅，心中帶著一股形容不出來的興奮感。
「嗯，你打算用我們『遠程』的名義跟湘南台合作嗎？」
「對，就是這麼想的。」
「好！可以，對了，王哥……嗯，你稍微等會啊，我跟你補充一些你策劃裡面的一些細節吧，實際上，我們可以分賽區來，嗯，然後就這樣……」
「……」
「……」
二十分鐘以後。
王龍本來興奮的心態不知不覺中悄然發生了一點點變化。
他原本以為自己弄了幾個月的策劃應該是非常完美了，但是經過陸遠的一通指點，他發現自己的策劃只是一個框架。
而自家老闆則把自己的框架裡面的內容全部填滿了。
「這個策劃方案實際上也可以分成兩個部分，要不這兩個部分叫做《超級女聲》，《快樂男聲》吧？」
「啊？」
「這怎麼樣？」
「老闆，你也太厲害了吧，雖然大家都說你不是人是怪物，但是這也……太怪物了吧？你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看過未來的節目一樣！」王龍依舊在震驚之中沒反應過來，隨後忍不住感慨「簡直是怪物中的怪物……」
「……」陸遠表情一滯。
不是人，是怪物中的怪物？
這怎麼聽著像罵人？
……
十一點整，徐奇峰看到王龍從房間里走出來，表情無比複雜地拿著公文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