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45章 升華!落幕!

旋律聲在陸遠的周遭沸騰。

波濤洶湧一般的音樂震撼著所有人的內心深處。

他們如布蘭多一樣驚駭。

命運猙獰呼嘯,席捲而來,彷彿將整個世界都包裹住一般,限制著所有人的行動。

抬起頭,你彷彿看到一層層厚重的烏雲,逐漸凝聚,巨大的壓迫之下雖然沒有閃電,但你無法呼吸……

如果說《命運》鋼琴曲,剛開始能表現出一種爭鬥的感覺的話,那麼《命運交響曲》卻充斥著令人頭皮發麻,幾乎炸裂一般的沉重壓抑,這種壓抑,在金色大廳之中,世界頂尖的交響樂團手中誕生以後竟無比厚重……

愛德華窒息!

他聽過《命運交響曲》的排練,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敗的。

雖然開頭的演奏方式沒什麼區別,但愛德華卻意識到高台上面握著指揮棒的陸遠,已經完全煥發出了一種瘋狂的氣息!

彷彿,這個人內心深處有一頭嗜血的野獸一般,正在用無盡的力量咆哮著!

咆哮過後,遮天蔽日的壓抑感更為強烈了。

弦樂與單簧管齊奏。

瘋狂和猙獰的黑暗,與渺小的光明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戰爭,而這場戰爭裡面的故事,也是史無前例的存在。

愛德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情緒被音樂所感染,隨後盯著陸遠。

……

高台之上,陸遠目光時不時地看向樂團的每一個人。

他的身體在搖晃,他感覺自己內心深處已經沒有了其他想法……

腦海中,記憶中,曾經看到過的演奏畫面一遍一遍回蕩,各個版本的都有。

還有,王矜雪給自己提供的各種各樣的指揮稿,各種各樣的資料,各種各樣的信息。

他彷彿把它們融合在一起了!

陸遠隨後又抬頭看著上方,他彷彿看到了天空中烏雲濃郁到無比可怕的地步,隨著這種巨大的壓迫感,世界都開始為之而顫。

「咔擦!」

他彷彿聽到了雷霆的聲音從烏雲深處轟鳴而下……

緊接著,大地上,有一個弱小的身影在瑟瑟發抖,彷彿震徹於這天地之威!

轟!

又一道雷霆下來以後,那個弱小的身影又縮了幾分。

然後……

起風了!

呼嘯的狂風從遠方奔襲而來,掀起了大樹,掀起了房屋,沖刷著世界的一切……

下雨了!

伴隨著狂風,暴雨傾盆而下,充斥著閃電與各種各樣無盡的壓抑,宛如世界末日一樣,令目光看到的一切都崩塌。

那個弱小的身影無法行動,只能倉皇逃竄……

……

陸遠繼續搖晃著指揮棒,低下了頭。

狂風暴雨的畫面消失。

所有人都在盯著他,所有人都在聽著這首《命運交響曲》的第一樂章的主題,以及裡面極為豐富的內容。

鋼琴是很簡單的,他雖然能表現出來一些肆虐的情緒,但他不夠豐富!

是的!

一千個人裡面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交響樂的各種樂器配合,渲染著整首《命運交響曲》的氣氛,已經把命運的殘酷感渲染得淋漓盡致了,這種淋漓盡致,並不是鋼琴曲所能比擬的。

畢竟……

《命運交響曲》本身就是交響曲!

布蘭多忘了自己生活在金色大廳裡面,他整個人都跟隨著樂章,來到了一個世界之中。

這是一個壓抑到無法呼吸,絕望到讓人屈服,痛苦到讓人想哭泣的世界!

這就是第一樂章剛開始要表現的主題。

不過,隨著第一樂章逐漸到達中間以後,這種無與倫比的感覺逐漸消失,那本來絕望的東西,宛如星星之火一樣,終於抬起頭,嘗試著迎接這個世界給它的一切饋贈,反擊雖然軟綿無力,但至少,它在反擊,它在吹響著屬於它的號角!

《命運交響曲》的第一章實際上是一首讓人蛻變的樂章!

都讓人打破桎梏,握緊拳頭,用自己的方式回擊!

可以被打敗,可以產生絕望,可以痛苦,甚至可以哭泣,但是,不能屈服!

就算還有最後一口氣,也不能屈服!

布蘭多腦海中不自覺就回想起了自己的從前,實際上,剛接觸鋼琴曲的時候,他確確實實碰到了數不清的困難……

那時候的他,正如《命運交響曲》的第一樂章所說的那樣,被壓抑,然後反抗!

最終……

贏得了屬於他的勝利!

沒有什麼可以打敗我!

沒有任何東西!

此時此刻的他,突然很想像年少時候那樣,瘋狂地怒吼一句!

……

虛空中密布的烏雲逐漸開始慢慢散去,狂風暴雨的侵襲終於慢慢地結束。

終於……

風停了。

雨也停了。

一米陽光逐漸照在了這片大地上,隨著陽光逐漸多了起來以後,希望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勝利的號角逐漸吹響。

如同讚歌一樣,慢慢地給這片大地增加無窮無盡的生機,雖然飽受沖刷,飽受絕望,但那個身影還是站在這個世界上,抬著頭看著來之不易的陽光,露出的了欣慰的笑容。

第一樂章結束。

當然,第一樂章的主題是蛻變,除了蛻變以外,還有一部分的勝利!

陸遠長長吐了一口氣。

指揮棒慢慢地放了下來,閉上眼睛,他感受到了短暫的平靜。

下方的交響樂團的所有人表情都釋然,同時也暢快淋漓!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突破與洗禮。

貝納更是有一種靈魂上的蛻變感,這輩子!

是的,他覺得自己這算是這輩子最後一次演奏,也是值了。

大概過了十多秒時間以後。

本來低下頭手的陸遠再次抬起了手,這一次,異常的溫柔。

大提琴的聲音緩緩而響起……

……

被第一樂章被震得臉色慘白,窒息的布蘭多終於吸收到了新鮮空氣。

大提琴和小提琴的配合無比溫柔,無比很治癒……

光明破開黑暗。

希望照耀大地。

歡快聲充斥著周圍的一切,當然,這其中還夾雜著那陰冷的命運和壓抑的世界企圖再度重啟。

布蘭多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一切。

心中充斥著無盡而又巨大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彷彿,一切都是最為美好的模樣。

布蘭多的一生逐漸在他的腦海中如同走馬觀花一般閃過,他這一生,雖然沒有妻子,但是卻有愛情,他的愛情就是音樂,他陪伴著音樂,而音樂陪伴著他。

一生中,最為圓滿的瞬間,就是在音樂之中誕生,然後在音樂之中死亡……

閉上眼睛的他彷彿再次感受到了天國的聲音,以及上帝的聲音。

心中的最後一份遺憾,隨著《命運交響曲》第二樂章的逐漸深入,已經慢慢開始消失不見。

這是一個多彩多姿而又美妙的世界。

他來過。

就很好……

就在布蘭多露著笑容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耳畔的聲音突然出現了一絲不和諧的奇怪旋律。

他又睜開眼睛。

其中一個小號手在最關鍵的時候,玩脫了。

整個旋律都開始變得加快了一些……

小號手也意識到自己不對,他瞬間想補救這個瑕疵,但是,在這個情況下,這種瑕疵卻很難再補救……

布蘭多聽到這的時候,整個人一哆嗦,心臟不斷起伏,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這可是一個非常低級的失誤,這可是……

嗯?

就在布蘭多整個人都感覺不好的時候,他突然看到舞台上的陸遠再度揮了揮指揮棒。

難道這不是?

……

旋律有些不對。

確實是這個問題。

要提速嗎?

不!

不用提速,不需要,這是一首擁有生命一般的交響樂。

它可以自由!

它可以變成宣洩,這並不是失誤,它可以成為基調!

每一個人對命運的理解是不一樣的,這一次的節奏,恰恰也可以是命運的突然襲擊!

這樣才有一絲!

來吧!

那就,放下,繼續來吧!

爆發,給我爆發,給我,完全爆發出來吧!

不知道為什麼,陸遠的內心深處卻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他蛻變得很突然!

但是,他卻不在乎這種突然。

所有人突然意識到此時此刻的陸遠似乎已經完全不再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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