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電話？」
「爺爺，是央視台的電話……他們還不死心，爺爺，要不這樣，我幫您回了吧？」
「我來回吧，雖然今年不準備上，但也不能耍牌子，你來回，這不像話。」
「嗯。」
一幢別墅內。
一個老人站了起來，有些步履蹣跚在孫女的攙扶下拿起電話。
「喂……」
「趙老師你好。」
「哦，是李導啊……李導上午好，呵呵。」
「趙老師，身體還行吧？」
「還行。」
「趙老師，其實我想……」
「哎，李導，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實際上，我跟你交個底吧，實際上參加了這麼多年的春晚，今年不參加我比任何人都要難過……畢竟，我對這個舞台是有感情的。」趙本剛幽幽一嘆「不說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生活我今年我看了不少劇本，也拿了不少劇本，但這些劇本味道都不對，李導，你明白的，我沒辦法帶著這些劇本上台。」
「趙老師，如果有好劇本呢？」
「如果有好劇本的話……」趙本剛微微沉吟半晌，終於點點頭「那我可以考慮一下……這把老骨頭，應該可以再上一次台！」
「好！有您這句話就夠了！」
「……」
趙本剛掛掉電話以後又坐回到沙發上。
他看著院子外那光禿禿的樹榦。
他一時間有種落寞感覺。
這一年時間他確實沒有再上過任何舞台了。
身體不好固然是一個原因，但另外一個原因是自從動了一次手術以後，當他拿到以前的那些小品劇本以後，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頭，總覺得這些劇本已經完全不符合他心中的要求……
所以，他才短暫地離開了這個舞台。
「爺爺，你……真的打算重返春晚舞台了？」
「我想上台。」
「那您的身體……」
「和身體無關，如果李導真能拿到好劇本的話，那麼問題真不大……如果沒有的話，那麼……他以後可能真的要徹底告別這個舞台了……」
「……」
女孩子看著自己的爺爺。
她突然沉默了。
爺爺上了一輩子的舞台。
她很清楚如果讓他不再上舞台以後，他的感覺是不太好的。
陽光照進了窗戶。
趙本剛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釋然。
一切就隨緣吧。
大概過了兩小時以後……
趙本剛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趙老師，您去看看郵箱！」
「郵箱？」
「是！趙老師，您去看看吧！」
「嗯，好。」
電話那頭李明瑞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靜。
趙本剛還是第一次聽到李明瑞這麼失態過。
他搖搖頭。
「燕，去看看我的郵箱里有什麼吧，李導看起來很激動。」
「嗯，好……」
孫女跑回屋裡，隨後拿出筆記本打開了郵箱。
當她看到趙本剛郵箱裡面有三封未讀郵件以後，她瞬間有些愣住了。
三封郵件裡面，每一封都是一個劇本。
「這……這是……」
「燕，怎麼了？」
「爺爺，這是三個小品劇本，三個小品劇本是，《賣車》，《賣拐》，還有……嗯，《不差錢》？」
「這賣來賣去還不差錢的，是什麼小品劇本？李導現在是找不到好小品，然後湊了一些矮子裡面拔高個嗎？」趙本剛皺起了眉頭。
他追求的並不是數量而是質量。
垃圾的東西再多，那也是垃圾不是？
這有什麼意義？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怎麼說李明瑞這人了。
「爺爺，您看看吧。」
「嗯，好……我先看看。」
趙本剛不以為意地點開一部叫《賣車》的小品，當點開以後，他瞬間一愣。
王大忽悠？
這是……
他來了興趣，隨後看了下去……
十多分鐘以後！
「這劇本不錯啊！」
他突然一拍大腿本來平靜的臉上竟變得非常激動。
隨後，他懷著這種情緒點開了另外一部《賣拐》的劇本。
《賣拐》是在賣車之後，裡面雖然都是忽悠人的東西，但趣味性竟比《賣車》更高！
如果真的能上台演出來的話，那這小品絕對受歡迎！
這些年的春晚，還真沒出現過類似劇情的小品！
這……
這劇本！
這一刻……
趙本剛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甚至連拿滑鼠的手都有些瑟瑟發抖。
看完《賣拐》以後，趙本剛繼續點來了最後一部劇本《不差錢》。
然後……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
心臟加速跳動！
甚至他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了起來。
什麼！
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
這又是一部好作品！
這三部特么無論拿出哪一部都能好好上春晚。
那麼問題了來了。
我該怎麼選？
有時候天堂和地獄就是兩個小時的事情而已。
兩個小時前，趙本剛還在感慨現在沒有什麼好作品了。
兩個小時以後。
他竟為了選什麼作品上春晚而發愁？
這實在是……
戲劇性十足！
「什麼，等等，我沒看錯吧？」
「怎麼了？」
「這三部作品的署名都是陸遠……」
「什麼？陸遠？」
可憐的趙本剛在看到三部作品的作者都是陸遠以後，他瞬間就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些受不了。
這人特么是怪物吧？
……
中午的陽光照在這片大地上。
雖然驅散了些許寒意，但陸遠始終眷戀著空調的暖和。
冬天什麼時候能夠離開？
陸遠突然就很想念春天和夏天……
至少，不會這麼冷得讓人瑟瑟發抖？
或者說我特么是真的虛了？
阿嚏！
陸遠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難道我又感冒了？或是有人又在罵我？
李明瑞和周顯祖兩人一杯一杯地喝著茶，這茶的味道也越喝越不太對頭。
不過他們並不在乎這些東西。
他們在等待著的趙本剛那邊的回應。
他們心中莫名就挺忐忑。
三部小品該不會趙老師都看不上吧？
應該……
不至於吧？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李明瑞的手機響了起來。
李明瑞一驚，連忙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然後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
「看來我還得起碼再多活三年啊……」
「啊……趙老師……你這是……」李明瑞聽到趙本剛這句話的時候愣住了。
「你突然給我拋了三部作品，不就是讓我再上三年春晚嗎？」
「趙老師，那這次你選的是……」李明瑞突然就變得很驚喜！
「先選《不差錢》吧……我孫女對這部不差錢比較感興趣……」
「好，好的，好的！好……」李明瑞不知道說了幾次好，此刻的他精神無比的振奮。
請到趙老師上春晚，那麼今年春晚的收視率就有保證了。
他鬆了一口氣。
掛掉電話以後，他非常感激地看了一眼陸遠。
「李導，成了？」
「嗯，成了！」
「那就好。」
「陸總……不管怎麼說這份情我記下了，我會和台里好好說明一下情況的……」
「哈哈，能幫到你們就好，對了，中午了，留下來吃頓便飯吧。」陸遠看了看時間，然後站了起來。
「那怎麼好意思呢……」
「哈哈，沒事……」陸遠笑得很燦爛，隨後站起來朝廚房的方向看了看「呵呵，今天的菜還挺新鮮的，特別是這雞肉也是鮮嫩得不行……對了，李導、周哥，要不我做一份霸王別雞吧」
「……」
「……」
霸王別雞？
聽起來好生動的名字。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那麼確實還有那麼一點點憧憬感……
可是……
對象是陸遠的話，那麼……
周顯祖和李明瑞看到這一幕以後本來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隨後……
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