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顏芷眨了眨眼睛,緩緩開口:「你不會是要打我的主意吧?」
「錢,我們肯定不缺的,不說別的,我的信用卡額度的確是有三十億,另有一張信用卡臨時可調整為至多三百六十億,這張是以寧事務管理所的名義申請的公司信用卡,授信行是工行。」
「當然,是比不上寧爺爺唯一持有的摩根信用卡。」
「不過我自己的卡,和公司信用卡,都不允許動用,要真到這一步,吳姨肯定會幹涉的。」
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而且單從表面上來看,天遠金融跟鄭傑為首的富二代團體對上,確實毫無勝算。
尤其是天遠金融的規模不夠。
至少從現在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來看,天遠金融完全處於被動挨打模式。
毫無反抗力的那種。
在半天時間裡,就廢掉了天遠金融至少花了五年時間才經營出來的外部資金池。
這裡面涉及的人脈、關係、資源,是個人都能看明白。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要不是寧晏見過鄭傑,覺得這個人的格局不大,今天特地把公司員工拉出來團建、休閑。
那上午一波相關機構檢查,也會很噁心人。
然後立馬就是業務針對。
發展到晚上的時候,已經成了全面的業務針對。
這個時間窗口真不是一般的緊密。
寧晏笑著搖頭:「你想到哪裡去了,不存在的,如果我樂意靠你的話,我何必拒絕吳姨的幫忙。」
「畢竟這的確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之內,這就不是一個對等的商業競爭。」
「要不然吳姨能忽然跑過來?」
「先看看再說,不用著急的。」
「你仔細想想,我們最大的優勢其實是什麼?」
聽寧晏這麼一說,顏芷還是仔細想了想的。
以天遠金融的底子來看,優勢到底是什麼呢?
一幫有能力的員工?
是寧波金融圈的頭部企業?
這些好像都沒有什麼用處。
「額外的身份?」
顏芷試探著說道。
寧晏搖搖頭:「不。」
「是我們光靠自己就能碾壓鄭傑這樣的人物,都不需要藉助寧事務管理所這個過大的牌子。」
「而鄭傑,你認為他有膽子跟他爹說他做過的事情嗎?」
「頂多就是他在關鍵的時候,只能搬出他爹來解決問題,比如求救。」
這幾個月以來,寧晏看待事物的眼光在不斷發生變化。
對一些事情,他看得分明許多。
通過李偉鑫收集整理的資料,其實不難看出,這些年渾天公司的發展雖然可以說是爆炸形式的。
但其實在一個相對可控的範圍內。
而且手段也很單一。
可以說是從不越界,也從不做複雜的事情,更是從來都不參與不可以參與的事情。
包括當二道販子,也是在合理範圍內。
比如李偉鑫提到的一些大公司的招標事務變更什麼的。
其實還是這些所謂的大公司排面不夠,涉及的項目也很容易搞定。
而且渾天公司也不是純粹的只索取不付出,一些流程比較複雜的官方事務,他們是一併解決了的。
所以大家都樂得相安無事。
嚴格來說,渾天公司是第一次介入金融行業。
以前的介入都不算什麼。
這次才算是正兒八經的介入。
而且是深度介入,直接想要吞併一家頭部企業,而且還赤身上陣。
意義完全不同。
之所以寧晏一直覺得鄭傑傻逼,就是因為這個。
光是知道天遠金融換了CEO,連股份也跟著清晰明了起來,是一塊難得的大肥肉。
而且天遠金融除了在金融圈內有業務,其實發展很局限於寧波範圍內。
包括外部資金池是寧波本地個人資本。
包括債務融資,也是使用的寧波本地個人資本。
再加上身份,裡應外合等等情況下,忽然有了很大野心,實屬正常。
可是完全不考慮前因後果,就直接硬來?
甚至昏了頭!
這還不是傻逼是什麼?
當然,寧晏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加入裡面。
鄭傑之所以這麼大的野心,都是因為寧晏是一個年紀相當相當年輕的人。
比起滿世界的老狐狸老油條,寧晏這樣一個年輕人,顯然在鄭傑眼裡更容易擺弄。
尤其是鄭傑從來都是無往不勝。
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眾生。
顏芷忽然明白了寧晏的意思。
等於說是,寧晏其實是可以靠自己的。
畢竟。
他現在自己也算一方大佬……
這一夜,許多的事情正在發生,或者已經發生。
明明是處於漩渦中心的天遠金融,員工們正在郊區的度假山莊休閑娛樂,有一部分甚至在徹夜狂歡。
被包下來的山莊有足夠的娛樂可以做。
額外的,寧晏還讓人安排了足夠多的酒水。
在酒精的刺激下,同事之間的氣氛才會和諧起來。
所以,幾乎沒有被影響到。
而作為唯一決策人的寧晏,則早早的離開了度假山莊,人在家裡樂得清閑。
這可就苦了李偉鑫為首的高管,和一眾骨幹員工。
因為期貨市場的風起雲湧,骨幹員工們忙於應對,高管們忙於調集資源。
可以說是忙得很了。
「也不知道寧總這個時候在做什麼,這次的事情有些過分了。」
凌晨的夜裡,一眾高管湊在一塊吸煙,有人開口說道。
「商業上的全方位針對,僅從商場來說,其實算不上什麼特例,每天都不知道要發生多少起。」
「所以說,這次的事情跟以往有不一樣的地方是,對方用了太多的堂堂正正手段。」
「問題其實很簡單,還是一個錢字。」
「只要有大筆的資金注入,我們就有喘息的機會,接下來的應對就會很輕鬆,而且我也相信一些非商業場合上的競爭不會一直這麼的頻繁。」
「所以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對方的針對有策略性的,先去掉我們的外部資金池,瓦解之後,再有其它的操作,一步一步,現在已經是四面危機了。」
「我想說,期貨市場,可不是他們想針對就針對得了的,也就是會有些影響,把一部分資金給牽涉進去而已。」
「……」
聊來聊去,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資金的問題。
而資金的問題,又讓李偉鑫為首的高管們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比如……
工行3億貸款、暫時將近2億的接管合約款、以及明天上午必將來臨的大批量小額證券託管客戶。
綜合下來,在周一的時候,要面臨的應該是總共將近十億的資金缺口。
當然,工行3億貸款,在寧晏的安排下,是提前準備好了的。
也就是說,7億資金從哪裡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在問題回到原點後,很快聊天就宣告了結束。
而在這之後,天遠金融高管層更小範圍內的交流就開始了。
「聽說工行的林行長約寧總明天下午喝茶,你覺得會不會有其它機會的可能?」
「不好說,不過九成可能沒有任何可能,畢竟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且,我聽說可能下周張偉的羈押就會解除。」
「但,我也還是認同一些判斷的,很多人都只看到寧總的年輕氣盛,就沒想過為什麼他這麼年紀輕輕就能接管天遠嗎?
據判斷,寧總實際年齡絕對沒超過25歲。」
「這麼看來的話,好像有很多判斷失誤了。」
「所以,這才是為什麼大家在經過了一番討論後,今天會支持一種可以說是很荒唐的決定,由公司接管債務融資合約。」
「本質上來說,這種做法,其實是相當於放棄了債務融資的本質,這個業務的核心意義其實已經變了。」
「……」
交流停頓了稍許。
「你的意思是,一條路走到底?」
「你難道不是?」
「……」
類似的交流在不同高管之間發生,無非就是更清晰的判斷形式,交流各自的意見看法。
當然……
最後的結論是有所不同的。
比如。
「你問我,我也不瞞你,我向來是個比較習慣保守的人,所以我的看法是先觀望,想來結果不會讓我們等太久。」
「……行,那我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