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倫敦下午。
溫度適中。
復古風格的城堡中，安靜怡人。
正中央的別墅客廳里，氣氛忽然安靜了下去。
在寧晏看向投屏一動不動時，顏芷也忽地愣住了。
在過去的十數分鐘里發生的對話讓她有點想給寧晏打一波Call。
但遠不及現在看到的這份文件。
光是抬頭就有點震驚。
「……關於審議在鵬城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範區的初稿意見……」
寧萬強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寧晏和顏芷的反應，沒有開口打破這種突如其來的詭異安靜。
「……」
「……作出興辦經濟特區重大戰略部署以來，鵬城作為我國的重要窗口，各項事業取得顯著成績……」
「已成為一座充滿魅力、動力、活力、創新力的國際化創新型城市。」
「當前……」
「……有利於在更高起點、更高層次、更高目標上推進改革開放……」
「……有利於更好實施粵港澳大灣區戰略……」
「……現就支持深圳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範區提出如下意見……」
「……」
寧晏一目十行的瀏覽著整個意見資料。
全文不長，一共七大項十九條。
從總體要求、率先建設體現高質量發展要求的現代化經濟體系、率先營造彰顯公平正義的民主法治環境、率先……、保障措施等七個方面詳細闡述了意見的指導性和方向性。
儘管寧晏對這種意見文件資料的具體方向、戰略目標等等都不怎麼理解。
但在提前看完這樣的文件資料後，寧晏講了一句最相關的話。
「……鵬城房地產大約又要爆炸性發展了……」
接著才反應過來：「所以，您去紐約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什麼港交所？」
「倫交所在上午的公開聲明中言辭尖銳，表達了某種政治正確也真的是明修暗度？」
「……」
寧萬強搖搖頭：「怎麼說呢，這件事情一直就是暗地裡進行的。」
「之所以讓你低調接觸卡達投資局，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
這一說，寧晏就明白了，寧萬強在紐約的交流也完全只是以倫港合併為基礎洽談的。
消息封鎖這一塊，寧家和國家拿捏得死死的。
要知道這可是連港交所都被徹底給兜進去的操作。
不管未來的發展是什麼樣，就今天發生的這一出，永遠會成為港交所為世人所詬病的黑歷史。
最最重要的是。
淪落到現在這種局面，可特么完全是港交所自己作出來的。
跟寧事務管理所和上層可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的。
也就是純粹的釣魚行為。
可特么的誰知道港交所就那麼迫不及待的當了那條魚。
而且踏馬的還在事實上被倫交所給當面打臉。
這裡面可真沒有寧萬強的什麼手筆。
「爺爺，論厲害還是你厲害。」寧晏一口氣在腦子裡面想了很多。
大約算是明白過來了什麼叫做棋手。
至少對寧晏來說，撒子萬千，落子無閑就是最高的一種境界。
因為……
在這麼多的信息內容中，寧晏總算看明白了寧萬強的安排。
如果港交所不自己搞什麼私下行為。
或許最後這樁所謂的世紀聯姻就會那麼成了。
以港交所的排面，到最後肯定也會知道最初可是寧萬強親自出面遊說了港倫兩地許多的股東。
那可就是一份大人情了。
那就現在這種情況來說呢，馬上就會有一系列文件彷彿一夜之間冒出來一樣，第二種可能就有了。
「您能告訴我，這份文件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寧晏最終還是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寧萬強回到道：「很早之前就有這種傾向。」
「北京時間今天上午9點30分推出來的初稿意見。」
算算時間，也就是說，港交所的騷操作之後，上層估摸著是連夜進行了會議磋商，將某些只停留在口頭紀要上的事情給推了出來。
換句話說。
在港交所公開聲明後。
許許多多的人就知道了這種必然的結果。
「那……」寧晏直直的盯著寧萬強。
寧萬強微微一頓，道：「有一定的關係吧。」
寧晏：「……」
我……踏馬！
牛逼是真牛逼。
我爺爺還是我爺爺！
寧晏只想說，我真是太年輕，太年輕！
接著寧萬強又說：「現在港交所表示想要與倫交所的股東們接觸洽談，所以，深交所已經組成了官方代表團，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飛機已經起飛了。」
「你可以稍微關注一下這件事情。」
「硬要是有必要的話，你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點事情。」
「比如昨天代表寧事務管理所講港交所的事情與己無關，這就很好。」
「你知道的，我是最希望你能有所表現的。」
「……」
寧晏還能說什麼呢。
話都到這份上了。
除了給自家爺爺打一波666，也就只有感慨自己弱小、可憐、無助，還懶。
這通越過大洋總共不到三十分鐘的視頻通話，在某種意義上是決定了港倫、深三角戀『明修暗度』操作的開始。
視頻通話掛斷後，寧晏跟顏芷都沉默了許久。
各自都在消化寧萬強帶來的一堆重磅消息。
許久之後，寧晏最先回神，感慨了一句：「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我，怎麼就要被迫營業這麼重要的事情了。」
「得得得，看來明天是回不了國了。」
顏芷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你在嘚瑟。」
「……可惜不能討論太深入，要不然404沒話說。」
「……」
倫敦時間的第二天早上，寧晏用過早餐後，就從顏芷嘴裡聽到了一些消息。
首先是港交所的代表抵達了倫敦，希望與倫交所董事會重啟對話。
另外就是一則局限在很小範圍內的消息，深交所代表團抵達倫敦，向唐·羅伯特提出了會面請求。
唐·羅伯特已經答應了下來。
寧晏沒有表達過分的關注。
不多時，硬拉著顏芷去吃雞。
開始新的虐菜之旅。
隔壁的文溪小姐姐都饞哭了。
新一天寧晏同學的生活，就是這麼的簡單、平淡無華、枯燥且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