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太陽透過舷窗灑進直升飛機內里。
留下一層光暈。
在距離虹橋機場還有數分鐘的航程的時候，顏芷看向寧晏。
「你突然離開的消息，已經流出了好多個版本。」
寧晏收回看向舷窗外面的目光，道：「都有什麼版本。」
這件事情，寧晏早有預料。
他不解釋的忽然離開，難免會引發在場眾人的猜測。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流出一些版本，基本操作。
這次所謂的釣鯊會，讓寧晏切實的體驗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排面越來越管用了。
看上去他能動用的資金非常有限。
列出了一些條條框框。
但事實上，寧晏能動用的資源卻非常豐富。
對於自己能掌控的能量，寧晏漸漸有了一個更清晰的印象。
「挺多的，不過大多數都集中在寧家是不是出事了。」
寧晏笑了下：「私底下肯定是有人猜測是不是我爺身體出了問題。」
「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迎著寧晏的目光，顏芷點了點頭：「對，有人這麼猜測過。」
「我猜想，只有那些跟著來的人了。」寧晏分析道。
「消息應該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餘威的耳朵里，不過我覺得餘威不會有什麼想法，甚至還會真心實意的表達自己不吃瓜的意思。」
顏芷嗯了一聲：「是的。」
「林眠，乃至許源銀他們都不會主動去打聽消息，不過文溪跟辛寧會著急。」寧晏又說。
儘管他什麼消息都沒去獲取。
但完全不妨礙他能分析出這些。
有些懂得，是隨著眼界的寬廣，自然而然的會發生。
當然，這也可以叫做——天賦。
顏芷再次點頭：「對。」
寧晏稍加思索，道：「也好，這樣也能知道哪些是純粹湊熱鬧，哪些是能做表面朋友的。」
忽然離開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寧晏知道自己的身份註定了自己肯定會經常性的成為焦點。
會有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上來就是一頓商業吹捧。
這都很正常。
但寧晏更知道的是，人上一百，五顏六色，人上一千，樣樣都全。
怎麼有效區分人心，向來是一件很不簡單的事情。
現在這樣還挺好。
聽了一下午的吹捧，夕陽西下，聽聽背後的猜測也算是一種船新的體驗？
顏芷笑笑沒說話……
「馬上有一架直升飛機會降落在東區停機坪，注意引導。」
「收到收到。」
「……」
「這是什麼大人物，從十分鐘前就開始有通知，我們在雷達上早就看到了直升飛機的飛行軌跡，有必要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從上到下提醒嗎？」
「幹活吧你，要是來個有戰鬥機護航的你還這麼說，怕不是要好好吃吃國家飯了。」
「好吧好吧，我就隨便吐槽一句。」
「……」
三分鐘後，寧晏乘坐的直升飛機平穩降落在虹橋機場停機坪某處。
這時塔台一線又收到了上級直接下達的指示：
「十五分鐘後，有一架飛機起飛，編號A-7380，請重複一遍。」
「收到，十五分鐘後編號A-7380飛機起飛。」
「安排臨時管制，編號A-7380飛機起飛後，再開放，不要犯任何錯誤，請重複！」
「……」
「……」
塔台內的管制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工作這麼久，這還是第一回聽到這種指令，老張你呢。」
「對啊，張哥，你工作時間最長，有沒有遇到過這麼緊急的指令？」
被喚作張哥的人最終還是搖搖頭，回答道：「沒有。」
「不可能吧！」
「咱魔都是大城市，經常會有大佬來往。」
「我記得很多次就是張哥您親自管制的。」
「情況完全不一樣，有些會有上級機構全面介入接管，空中管制更加嚴格。」
「那……這次是為什麼？」
「不知道，上點心，你們都應該聽出來了周總的語氣嚴肅度，這次是私人飛機。」
「……懂了！」
「……」
像虹橋這麼大的機場，私人飛機的起飛降落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像這次這麼安排的，從來沒有過。
管制們都打起了精神……
這些寧晏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因為他的出行，背後需要很多的安排。
但是寧晏知道，這樣突如其來的行程，肯定需要資源協調。
「吳姨。」
寧晏下了直升飛機後，跟等在飛機旁的吳憂打了個招呼。
吳憂點頭示意：「小寧先生，這次緊急安排的是公務機，條件可能會稍微有些簡陋。」
「沒事。」
寧晏還沒下直升飛機就看到了。
是灣流G650型的。
嚴格來說，算得上是公務飛機裡面最好的了。
但吳憂這麼一說，寧晏就知道，這代表著從24號開始，他如果乘坐飛機出行，安排的私人飛機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沒有過多寒暄，寧晏、顏芷、吳憂通過登機舷梯登上了飛機。
第一次坐私人飛機的寧晏感覺到了與民航航班的完全不同。
儘管國內的頭等艙條件大不如國際航班。
但即便是國際航班頭等艙條件最好的阿聯酋，寧晏也曾經看到過網圖。
相差甚遠。
所以……簡陋這個東西真的是相對的。
灣流G650型體積不大，原本是最多布局21個座位。
為了一定的舒適性，減少了部分座位，布局有一個小型客廳，裝潢沒有太值得稱道的地方。
也不會過分的金碧輝煌。
確實可以說一句簡單。
但絕對稱不上簡陋。
至少舒適度就完全不那樣。
吳憂介紹道：「大約會在晚上六點四十分左右抵達京城。」
寧晏登上飛機後，很快開始滑上了跑道。
剛好在十五分鐘後，飛機沖向藍天。
「呼~終於走了。」
「只是一架灣流G650型？」
「要不然呢？機場沒降落什麼不一樣的飛機，怎麼會有不一樣的飛機起飛？」
「你說得很有道理……」
「太緊張了！」
「……」
飛機起飛後，虹橋塔台的管制們大大的鬆了口氣。
他們一點都不想被上級這麼盯著督促。
萬一真要是出現一星半點的意外，那是真的有理無理都沒用……
飛機平穩飛行後，吳憂換了個姿勢，道：「抵達京城後，有需要的地方隨時找我。」
在寧萬強的觀念里，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一種額外的情況。
那就是公共的綜合學習計畫之外的私事。
例如現在寧晏遇到的事情。
就可以屬於額外的情況。
寧晏嗯了一聲，調整了更加考究的座椅，半躺了下去，獨釣了一條虎鯊，有點累。
六點三十五分，飛機抵達京城首都機場。
寧晏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接通後道：「譚大佬，最近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