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怎麼親自給我打電話了？」
寧晏劃拉屏幕接通後，笑著說道。
梁因女士：「……」
聽聽，這是當人兒子說的話嗎？
什麼叫我怎麼親自給你打電話？
難道我以前都是請人代勞的嗎？
旁邊的寧平遠同志嘴裡有話，但不敢說。
梁因女士自動忽略這些小細節：「在京城過得還行？」
「挺好的。」
「准沒準備去別的地方？」
「還沒想好。」
一問一答，用最傲嬌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能來魔都？」
「能吧。」
「嗯？」
「能！媽您說時間！」寧晏飛快的道，連幻影停穩後，酒店門童幫忙拉開車門，都沒敢下車。
語氣堅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寧晏這得有多強勢。
但，一聽這話……
嘖……
一旁的顏芷差點笑出聲。
「明天上午，我特地跟你爺爺請示過了，准許在明天中午的時候，你跟我們一起吃頓飯。」梁因道。
這句話在寧晏腦子裡轉了一圈。
猛地反應過來，明天是端午節。
「好。」
寧晏道，「柳阿姨在不在魔都？」
梁因回答道：「在。」
「掛了。」
梁因女士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的，沒聽到寧晏吱聲，劃拉一下，就掛斷了電話。
寧晏砸吧嘴：「你說梁因女士為什麼忽然親自給我打電話。」
「這是第幾次來著？」
「第三次。」顏芷下意識的回答道。
「上一次是因為你在衝刺高考階段，明確表示不上大學，伯母知道後給你打了個電話。」
寧晏：「……」
光是想起來，還覺得有些瑟瑟發抖。
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沒有任何東西能帶給他溫暖。
那次寧晏是說了最硬的話，差點在將要成年的前一年挨了一頓最毒的打。
還好，隔著三十七公里外，梁因女士克制了自己用實際行動教子的衝動。
那個電話被顏芷提及後，記憶猶新。
在寧萬強跟前理直氣壯的表達自己未上大學的遺憾，都是當年用最硬語氣說話埋下的因。
如果上天給寧晏再一次選擇的機會，寧晏一定會說，我就是不上大學！
是的，寧晏就是不想上大學。
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現在……仔細想想，大學生活好，去試試也沒關係。
當年也好，現在也好，梁因女士似乎從來沒錯過，當年梁因女士最終說得是，你最終會很遺憾於你沒上過大學，但給你再一次選擇的機會，站在現在這個十字路口，你還是選擇不去上大學。
因為你覺得你在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
因為你對普通大學的聲名並不看好，也無能為力於在這個階段已經沒有機會去選擇自己喜歡的學校。
每個人小時候被問及將來想上什麼大學時，總是會說，北大、清華等等名校。
隨著年齡的增長，最終發現夢想是可以有，現實卻會很骨感。
寧晏就是這樣。
當然，這個鍋寧晏得自己背，要不是他威逼利誘讓顏芷完成作業什麼的，北大清華不一定，本科一批總是可以的。
「走吧，該下車去吃午飯了。」
在寧晏陷入回憶中時，顏芷出聲打斷道。
寧晏：「……」
打擾了，是我想太多了。
時間才是最不可逆的東西。
午飯在文華東方的中餐廳吃的，吳憂總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出現。
餐桌上，吳憂道：「已經預訂了明天早上9點的航班飛魔都。」
寧晏一點都不奇怪於吳憂提前做好的事情。
這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明天下午兩點之前的時間段里，任何消費行為都不會計入適應學習評級參考。」
「信用卡額度在登機以後恢複正常。」
兩句話，意思很簡單。
這就是花錢適應中幾乎不可能中的幾乎。
「吳姨，明天你要回家嗎？」寧晏沉吟片刻後，問。
吳憂搖搖頭：「不用。」
能被選為寧事務管理所的明面代言人，吳憂的能力肯定不只有寧晏看到的這些。
或許，還包括將自己的時間交給寧事務管理所這一點。
所以……
寧事務管理所才是最萬惡的資本家？
不是996，而是365天乘以24小時。
吳憂似乎知道寧晏在想什麼，道：「寧事務管理所不是萬惡的資本家。」
「……」
午飯後，寧晏讓顏芷幫忙約了文溪跟辛寧晚上一起吃個飯。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最後安排在不遠的京城飯店。
寧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通過顏芷去約文溪跟辛寧。
反正就是這麼做了。
之後的一整個下午，寧晏都窩在文華東方的總統套，偶爾看看電腦，嘴上哼哼歌。
完全沒有想著趁這個時間去做點什麼。
顏芷來了三次，都看見寧晏在弄表格什麼的。
這種基本的電腦操作技能，寧晏很嗨熟。
傍晚五點三十五分，寧晏在顏芷的陪同下坐上幻影出門前往京城飯店。
路上寧晏忽然問了個問題：「我去魔都是不是不能坐這車，否則梁因女士會敲爛我的頭？」
「想什麼呢，伯母才沒這麼無聊。」顏芷撇撇嘴。
寧晏比約定的時間點提前了五分鐘到達，本來就近，路上又比較順利，就沒什麼問題了。
文溪跟辛寧幾乎是前後腳到的。
坐得是不同的車。
包間內，寧晏幾人慢條斯理的用著晚餐。
文溪不慌不忙的道：「請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吧？」
寧晏嗯的一聲，放下了筷子：「我明天上午要去魔都。」
「原本還想請辛小姐帶我們去嘗嘗地道的京城味道……」
「……」
文溪一愣：「這麼突然？」
寧晏簡單解釋了緣由。
也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文學少女辛寧倒是無所謂：「沒關係，下次有機會的。」
文溪略作琢磨後，也沒什麼所謂。
現在這關係，文溪並不認為自己適合出現在家宴上。
「正好，明天端午節是打算去看龍舟賽……」
一頓飯吃得很歡樂。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距離並不是阻礙，空閑的時間才是。
目送文溪跟辛寧分別上了各自的車後，寧晏彎腰坐進了幻影的後艙。
抵達酒店後，顏芷漫不經心的提醒道：「你今天沒花錢。」
寧晏：「……」
今天又是一分錢沒花的寧晏，也是落寞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