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轉世之身 第十七章 禮部之恥!

這青年官員的話聽得沈追眉頭一皺。

按照品級,韋文河從五品,而青年官員僅僅是從六品小吏,中間跨越兩個級別。

可對韋文河這個上官,不但半點恭敬之心沒有,還直接是闖了進來,可以說,完全是不把韋文河放在眼裡!

「沒想到文河兄的境地都這麼差了,這掌賓司的人實在是過分。」沈追眼中閃過一絲怒氣。

韋文河當初是何等心氣,對待地方豪強,絲毫不手軟!硬是頂著諸多壓力把兩大家族給剷除了,還在上面的為難下,送自己進了武安軍。

當初毀宗棄廟,梁州百縣,僅僅就他韋文河一個人成功執行了國策,就連虞子期都沒韋文河那等膽氣、魄力。

僅僅是因為家族在朝廷的鬥爭失敗,就被波及影響,落到一個區區小吏都能為難他的地步。怪不得身上有一種滄桑的氣質。

必須為韋文河做點什麼。這是沈追心中的想法。

當即,沈追就從座位上轉過身來,目光鎖定那年輕官員。

「站住!」

青年官員剛欲走,看到沈追從座位上轉過身來,頓時就覺得有點眼熟,可是一時間又記不起來到底是誰。

其實這也不怪青年官員,禮部通傳的沈追畫像,都是紫金冠、黃金甲、步雲履,手持電昆吾的戰鬥姿態!也不知道那些文官們是不是都有這種惡趣味,總之是把兵部的武將,一個個都畫下的是武將們最凶神惡煞的一面!

而現在,沈追來見韋文河,只是一身便裝。面見故交,當然不可能穿一身侯服來擺譜。

所以這青年官員,雖然是隱隱眼熟,卻一時間沒認出沈追來。

不過,這不重要!

韋文河如此落魄,往日里那些舊友都巴不得離這個是非漩渦遠點,現在偷偷的躲著相聚的,又能是什麼重量級人物?

聽到對方居然如此喝住自己,那青年官員本就在李文清受了一肚子氣,當場就反叱道:「韋大人,這是什麼人,怎麼如此不懂禮數!」

青年官員多少還是有些謹慎,明面沖著沈追來,卻是連韋文河都一起罵了進去:「韋大人,哼。你如今貴為禮部掌賓司的司務,持身要正,可莫要和一些不知禮節的狐朋狗友來往!以免耽誤了前途!」

韋文河面色古怪,接著酒勁大笑道:「哈哈,如果連勇冠三軍的冠軍侯都算是狐朋狗友,那本官巴不得這種朋友遍及天下!」

「你在說什麼胡話,啊——你、你!」青年官員陡然一個激靈,再度看向沈追,仔細打量之下,頓時就面色煞白,一身冷汗下來了。

他、他居然是冠軍侯沈追!

「噗通~」在確認無誤後,青年官員當場就給跪了。雙膝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額頭叩在地面,惶恐道:「屬下、參、參見冠軍侯!」

「哼!」沈追冷哼一聲。「本候可不當不起禮部大官的參拜,剛才怎麼說來著?本候不過是不知禮節的粗野鄉夫……正好,你是禮部大官,這位大人,不如就你來教教本候怎麼做事吧。」

「我、我、小人……」聽到沈追的話,皮膚白皙的青年話都說不利索了。

開什麼玩笑,自己一個禮部掌賓司的小吏,跟武侯之間差了十萬八千里!敢教武侯做人,這不是找死?別說是掌賓司小吏,就是司正在這位面前都得趴著!也就正二品的侍郎可以和武侯平輩交流。但也都是得小心結交。

為何?因為武侯掌握實權,權利大得嚇人,而且就封之後,離京城十萬八千里。禮部約束的大多數在朝為官的文官清流,兵部的事,根本沒資格管!

京城的位置盯著的人太多,就算是禮部侍郎,都不好直接提自己的人。反而是沒準哪一天,自己的三親六房有個什麼事,去侯國就封是個極好的美差。當個一段時間的官,回來的履歷上就可以寫上極為漂亮的『地方任職』!

見到這種人一點骨氣都沒有,直接就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沈追更加看輕幾分。

他要是能直面自己這個武侯,還敢硬氣說話,沈追倒要敬重他一分。證明此人的確是心系官務而非其他。

可如此行徑,自己都還沒說什麼,就直接跪了。顯然只是一個習慣了阿諛奉承,欺軟怕硬的廢物罷了。

沈追在軍中廝殺這麼久,跟隨趙王呂元緯征戰,也帶上了一絲軍人的習慣,最見不得就是這樣的人。

「你說本官不懂禮節,那本官倒要問問你。上官辦事,用你一個小吏指指點點?你的上下尊卑何在?」

「上官會客,不請自來,直接闖過結界,這又是哪門禮節?」

「你可知這種情況,本候完全把你當成賊人入侵,一舉擊殺!就算是禮部尚書,都不能問本候的罪!」沈追說一句便上前一步。

那青年官員嚇得面色煞白,渾身顫抖,一股腥臭味都傳了出來。

聽到要將自己擊殺的那句話,這青年官員竟然是在沈追的威嚴下,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下官該死,不知者不罪,求侯爺饒命,求侯爺開恩啊……」青年官員涕泗橫流、不住的求饒。

韋文河此刻也稍稍醒酒,看著那小吏的模樣,嘆了口氣。「沈兄,算了,放過他吧。」

「哼,滾吧!」沈追揮了揮手,直接將這小吏給扇飛了出去,落在甲板上。

那青年官員聽到沈追放過自己,大喜過望,不過這一驚一乍之下,卻是自己嚇了自己,一頭栽倒,昏了過去。

韋文河也不禁為之無言,文官的境界就是這樣,失去了那層官位壓制,在武將面前就不堪一擊。像某些部門的還好,如祭祀司,本身會時時溝通神靈,神魂不弱。又比如學宮,日夜攻讀聖賢,浸淫聖言力量,戰力同樣不弱。

可是掌賓司這種地方,平日不加倍努力,官職上又沒多少技術可以,就完全是空架子了。

正所謂為尊者諱,當初境界低的時候,雲武等人只是說了幾句梁王的話,就引來天象攻擊。貪狼背後八卦趙王的緋聞,立刻就被趙王給感應。

這名青年官員,不過是被國朝氣運強提上來的神通低階,直面武侯之威嚴,能夠堅持到現在才昏過去,屬實不易。

沈追也並未傷他,閻王好惹,小鬼難纏,若是自己走了,說不定韋文河還要受到更大的刁難。

「文河兄,我陪你一起去見一趟司正。」沈追微笑道。好人做到底,他必須要讓禮部的大官都知道,韋文河乃是自己的兄長。

等到之後,一切儀程完畢,再尋機會把韋文河從禮部調出來。

「這就不必了。」韋文河無奈擺手道。「我韋家現在是趟渾水,牽扯太深,難免會連累你。」

沈追見狀,頓時搖頭笑道:「這是什麼話,不提你我交情,我也得去拜訪一下玉山先生,謝謝他當初送我的一樣東西。」

玉山先生,既前任右相韋玄成,也就是當初上書『毀宗棄廟』的發起者,為當世大儒。沈追當初得韋天龍送錦囊,事後猜測,或許就是那位大儒的所為。因為至今,他都發現不了錦囊中的奧妙。

更何況,韋文河恐怕早就知道了自己就是冠軍侯的身份。不來見自己,恐怕也是因為怕給自己帶來困擾。

「見家祖?」韋文河愣了愣。沈追在聖言秘境中的那一節,他倒是不知道。

「哈哈,以後再細說。」沈追揮手道。「更何況,你不是正好負責我的封侯儀程指點?陪你去見見,也省得多趟麻煩。」

「好。」韋文河也不是個磨磨嘰嘰的性格,頓時就答應了下來。

……

禮賓樓船,李文清正和另一名司務在商量著眾多將軍進京的行程細節。別看現在只是將軍,那些尊者們,說不定將來就封侯了。

當然,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文信侯和冠軍侯身上。

「大人,聽說那冠軍侯沈追,因為封號一事,在西極洲邊界的極炎禁地,和楊家的天驕楊林有過一次戰鬥。大人猜結果如何?」長臉男子悄聲說道。

「楊林在北海軍團中為將多年,天賦、資源、經驗,樣樣不缺。」李文清微笑道。「冠軍侯沈追,終究是突破不久,想來應當是楊林勝了?」

「哈哈,我就知道大人會這麼猜。」長臉男子哈哈一笑。

「哦?竟然是沈追勝了。」李文清微微有些意外。

「下官還聽監察司的同僚說,趙王一路進京,到倫南國之前,都未曾出手。一直是文信侯與冠軍侯領著眾將斬殺賊人,其中不乏尊者九階的高手,可是那位冠軍侯,卻是從未有過一次失手……」

「了不得啊……」李文清感慨了一句。「趙王一封王,不出一個時辰就斬殺了倫南王,呂元緯精通聖言之道,連文宗柳如欽大人的天誅劍都被他施展出來。」

「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師父,本身就前途無量……」

「是啊。」司務也羨慕著。「若是我有一位封王的老師,也不至於還……咳咳,屬下失言了。」

「哼。」李文清撇了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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